第1章 灵魂出窍

1997年。

“你呀,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你不理解就算了,咱不掰扯这事。”

“不是,郑北,我告诉你,你是禁毒警察,这是禁毒专案组。你要是抓一个毒贩,你抓一个吸毒的人还要考虑他家属的感受,你同情心这么泛滥的话,你就不配当一个禁毒警察!”

“你要是看不惯呢,你就回花州教书去,我用你在这儿教我怎么抓人!”

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就会毫无理智地、轻易地说出最伤人的话,尤其是对亲近的人。

顾一燃慢半拍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留下一句,“打扰了啊!”,狼狈地离开了这个曾带给他短暂温暖的地方 。

深夜,顾一燃悲伤地离开郑北家后,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郑北说的话,他突然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其实郑北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他情绪上头也听不进去,有些后悔,转头想要回去和对方道歉,却不曾想迎面一棒狠狠砸下。

他被秦义抓了。

秦义让顾一燃替他制毒,太可笑了,毒贩要让警察帮忙制毒。但是他必须假意应下,他要拖延时间,找到机会给郑北传递消息,他要秦义这些毒贩被抓入大牢。

19秒的通话记录,顾一燃自己也无法确定郑北能不能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来到这里,但是他自己已经在这条漫长黑暗的路上禹禹独行太久了,如果能在这里停下,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他还是看见了郑北焦急又关切的神情,他莫名松了口气,心安理得地倒在郑北的怀里,陷入黑暗。

2019年

“我让你别拉我,听不见吗?!”满目疮痍,坍塌的房屋、掉落的石块、人群的悲鸣,以及眼前不停地质问他的人...

“楼明冶,大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最该反省的人不是你吗?!自从你来了这个特勤站,有过一天消停吗?关心爱护部属、帮助解决实际问题,是一个站长的职责!依我看,你就不配当这个站长...”和平路特勤站人心涣散,消防比武大失利、站长助理也是他的师父,发出对他这个站长不满的怒吼...

楼明冶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坐起身来,难得地在起床时间发了几分钟呆。隔壁床的林陆骁终于有了起床的动静,楼明冶回过神迅速收拾好自己,离开了房间。不就是被别人否认、被别人议论吗?那又怎样,他还是他。

“作为一名消防员,无论何时何地发现了火情,挺身而出、参与救援、守护百姓,都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楼明冶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强忍着胃部传来的灼热感,在“环宇大厦火灾救援情况说明会”上为林陆骁澄清着,他并不是因为私情而选择先救了南初。

但火警警报突然响起,楼明冶和孟支沟通后迅速安排好出发人员。但媒体却在冉东阳的捣乱下一窝蜂地涌了出去。楼明冶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出去把媒体都好声好气地请出特勤站。想想他楼明冶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都怪林陆骁。说起来,林陆骁人呢?楼明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林陆骁跟着出警了。他摇了摇头,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啊!楼明冶发出无奈地感叹又回到办公室,从抽屉翻了点止痛药直接干咽了下去。

等林陆骁他们解决完回来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楼明冶就直接放他们去吃饭了,没说些什么。他看着涌入食堂的队员,不自觉又将手提起捂住腹部。正抬步想要进去吃饭,火警警报再一次响起,他今天好像还没吃过一顿饭...

“抢险救援!抢险救援!”

楼明冶拿过救援区域平面图,仔细观察后开始指挥,“这样,老余。你和大罡去A区...”心里的那份不安似乎越来越强烈了,楼明冶突然止住了话,身旁的队友有些疑惑和不满地看向他,他顿了顿继续安排,“查看一下承重情况,做好定点支撑,建立安全通道。老刘,你和一九协助配合处理楼顶坍塌物,防止坠|落物掉落伤人。十全,跟我去B区查看一下情况。”

在安排好事情后,又特意叮嘱了几句,他才进入现场。

当现场再次发生坍塌,楼明冶心里的不安仿佛在此刻被应验,他没有听余奇磊的话,而是选择自己下去亲眼看。当他看见被钢筋穿过身体的余奇磊时,突然感到庆幸,还好他选择亲自过来看,他也懂结构工程,明白余奇磊的选择没错,但这样他们和平路特勤站只会失去一位优秀的消防员。

楼明冶打量着眼前的废墟,最后做出了和余奇磊一样的决定。安排雷大罡将他和余奇磊头上的板块迅速打碎,将被困人员迅速救出。楼明冶向来说一不二,没有给余奇磊反驳的时间,便下了命令。当坍塌物再次掉落,狠狠砸在楼明冶身上时,他没出声,而是护住了已经受伤无法移动的余奇磊,接着两个人都被废墟掩埋。

“楼站!”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嘴角却带着一点释然的微笑,陷入黑暗。

最后两个人都光荣地进了医院,余奇磊虽然被钢筋贯穿,不过好在楼明冶护住了他,他生命无虞。只是小楼站长本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在发着高烧的情况下受伤的结果可想而知。

*

林陆骁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自从他听到楼明冶受伤的消息就陷入了莫大的恐慌,直到他看见平稳地躺在病床上的楼明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慢慢稳住,松了半口气。

虽然医生说只要等楼明冶醒过来就没事了,但林陆骁守了整整两天楼明冶还是没醒。他现在精神得可怕,心还一直提着,生害怕一个不注意楼明冶就醒不过来了。幸好对方意志坚定,终于在下午醒了过来。只是......

“郑北?”

林陆骁有些发懵,“你说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楼明冶显然没有注意到林陆骁的懵圈,继续发问,“秦义呢?”

林陆骁眨了眨眼,对上对方认真的神色有些怀疑自己,难道站里新来了一个叫秦义的队员?还是被困人员里有个叫秦义的?

没等他继续散发思维,对方扯了扯他的衣袖,“说话呀!郑北。”

林陆骁回过神来,等等他啥时候改名叫郑北了,他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楼明冶,这才发现楼明冶表情不太对啊,怎么感觉醒来以后气质都变了,有些担忧地安抚对方,“楼明冶,你先别急,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躺在病床上的楼明冶仿佛也发现了不对,他按住林陆骁的动作,迟疑地开口,“你是谁?”

林陆骁瞪大了眼睛,“楼明冶,你别吓我!我是林陆骁啊!”林陆骁的语气有些慌乱,但看到对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大幅度动作后,还是上前按住对方,“哎呦,你可轻点吧,不知道自己还受着伤呢?真是的......”嘴里一边吐槽,一边温柔地帮楼明冶整理好被子。

楼明冶皱了皱眉,有些郑重地开口,“好像出了点问题......”

林陆骁看过去,“啥问题啊?”

对方温温吞吞的开口,“我不是楼明冶,我叫顾一燃。”

天上砸下一颗惊雷,林陆骁有些懵圈地听着对方讲自己的故事,当然不全,也只是从他是个化学教授到他被毒贩抓去了。林陆骁再眨了眨眼,犹疑地开口,“所以,你穿越了?”

楼明冶,不对,应该是顾一燃歪着头,像是有些新奇,“灵魂出窍?”

“啥玩意儿?”

顾一燃扯出一抹笑,用普通话重新说了一遍,“灵魂出窍。”

林陆骁没管这灵魂出没出窍,而是有些激动质问,“那楼明冶去哪儿了?”

顾一燃下意识觉得对方或许和他一样,便慢吞吞地回答:“可能在我那,哈岚。”

“哈岚?这是什么地方?”

顾一燃沉默了几秒,有些慎重地开口,“东北”又顿了下继续询问,“没有哈岚这个地方吗?”

林陆骁皱着眉敷衍道:“没听过,只听过哈尔滨。”

顾一燃手一抖,刚刚林陆骁递给他的热水一下子全洒了,林陆骁看向眼前这个书生气质的人,“怎么了?”起身把水杯迅速拿开,生怕楼明冶的身体再出个什么问题。

“问题好像有点严重,我们好像属于不同的时空。”

“噼里啪啦”这回杯子还是变成了碎片,静静地躺在白瓷砖上。

1997年

楼明冶睁开双眼的时候有点懵,两幅陌生的面孔对了上来,嘴里叨叨地喊着“顾老师!”“你终于醒了!”“秦义死了!”等等陌生的话题,有点吵。楼明冶不动声色的想要坐起来,但胸口很痛,被一个大高个慢慢地按了下去,“您可悠着点吧!”然后说什么肋骨断裂,要好好休息。

楼明冶眉眼一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背受伤才对啊,怎么变成了胸口受伤。然而眼前的两个人却没发觉床上人的异样,而是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话。楼明冶从这些废话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所以他现在变成了另一个人被叫做顾老师的人。他挑了挑眉,刚想问什么,两个人站起来对着门口大喊“北哥!”又说了一些话后离开了病房,而门口的人也走了进来。

“林陆骁?!”楼明冶有些震惊,但对方把手里的皮包放在病房旁的桌子上,嘴里下意识絮叨了一句,“啥林陆骁啊?”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有些僵硬地坐下来,张口就要跟他道歉。楼明冶实在有些头大,打断了对方。或许是因为对方长了一张和林陆骁一样的脸,让他不自觉地相信、依赖对方。

“停!你别说,让我先说。”楼明冶讲了一堆,说明他不是顾老师。对方有些震惊但看着楼明冶的样子倒是信了,只是有些焦急,“那顾一燃是跑到你那里去了吗?”

楼明冶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很有可能是这样。我和他应该是同一时间受的伤,然后就...‘灵魂互换’了?”顿了顿又开口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郑北想着顾一燃,就随便指了指墙上的钟表,楼明冶叹了口气,抬头发现钟表旁的日历上写着大大的“1997”,这回他是真懵了,“1997年?

《火光》的时间线有改动,把特勤站众人和小楼和解调到后面去了。磕cp上头产物,这边存个档,做了一点点修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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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魂出窍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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