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改变

楼明冶僵着身子,任由丁国柱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哭泣,试图推开对方,“哭解决不了问题。”但是丁国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哭,楼明冶忍了忍没翻白眼,拍了拍对方的脊背,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但以前在部队他偷偷哭的时候,林陆骁就是这么安慰他的。不过,从14年大地震,他和林陆骁那场堪称决裂的吵架之后,他就永远失去了被对方安慰的机会。

丁国柱像是终于哭够了,站直身体,可怜巴巴地低着头看着楼明冶,“燃哥,我是不是特没用啊?”

楼明冶很想点头告诉他,对!但是转念一想丁国柱日|日夜夜在他的实验室里面研究那些“指纹”“痕迹”,他还是叹了口气,“把头抬起来。”

丁国柱没动,楼明冶拉开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把头抬起来!我理解你的感受,被说胆小怎么了?胆小就证明你没用吗?那郑北为什么选择你加入专案组而不是其他人?被人说胆小就会改变你在专案组发挥的作用吗?我一直都在被人议论,可那又怎样?我依然是我,我...”楼明冶的话突然顿住,丁国柱的眼泪开始哗啦啦地继续往下流了。

楼明冶有些头疼地扶额,就听见丁国柱一边哭一边说:“他那是缺技术警察,我正好专业对口。”楼明冶忍了又忍,“那我也是专业对抗对口,有什么问题吗?所以你...”话音未落丁国柱的哭声更大了一些,“你们都是追罪犯,我都是罪犯追我。”丁国柱一边哭一边窝到角落里蹲下,“我这两条腿都是他们追的我摔跤磕的...”

楼明冶深吸一口气,怎么这大高个这么轴呢?和齐活一点都不一样,人齐活一说就通。要是顾一燃在这的话,他会拍拍楼明冶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小楼啊!事情不是这么分的。”然后把丁国柱哄好。可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不近人情的楼站长。

眼看着丁国柱的哭声愈演愈烈,楼明冶看着厕所外想进来又不好意思进来的同事,又叹了口气,拍了拍丁国柱,“好了!别哭了,我给你想办法行不行?”

丁国柱终于止住了他的哭泣,抬头看向楼明冶,“真的吗?”

楼明冶敷衍地点点头,“真的”,然后架着大高个起身离开了厕所。

本以为解决了问题,却没想到回到郑北家里后另一个问题也来了。楼明冶看着眼前的少女,皱着眉询问:“有什么事吗?”

郑南有些害羞地点点头,然后拉着他到客厅,自顾自地放了一部影片。楼明冶皱着眉头,“郑南,你要看电影可以去录像厅。”

郑南充耳不闻,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字幕!全哈岚就你一个看得懂,你不替我翻译,谁替我翻译啊?就一次嘛~”

楼明冶眉头一跳,眨了眨眼,听着陌生的粤语,扯了扯嘴角,“这还真不行!”

“为什么啊?就这一次~”

楼明冶眉头紧皱,我总不能说我不是顾一燃吧!然后深吸一口气,“我还得去一趟警局呢,我们今天还有工作呢...”

“可我哥和赵晓光两个人都在店里吃东西呢!”

“他们吃完了就要去,我先走了啊!”说完楼明冶假装没听到后面郑南喊他的声音,迅速离开了郑北家里,纠结了一会儿,他选择到顾一燃租的房子里去看一看,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楼明冶看了看时间,明智的选择直接在顾一燃租的房子里休息一晚。郑北今晚还确实有点事情,所以也没发现楼明冶没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楼明冶回到警局就听见赵晓光说郑北已经把卖毒品的灯头抓回来了,楼明冶正准备过去翻看口供时被丁国柱拦在门外,“燃哥,你那个...啥时候帮我啊?”

楼明冶看了看四周,将包里的磁盘递给丁国柱,“晚上听这个,练胆!”然后拍拍他就进了专案组的办公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毒贩现在上下线互相不认识,和买家之间也不见面。

毫无头绪,郑北忙着审这个、抓那个的,楼明冶也不想回去,不然又被郑南抓着翻译粤语可就露馅了。楼明冶无意识地在街上乱逛,就下意识走到了顾一燃之前列举出的几个地方,这不巧了吗?李文龙,被他撞见了。

楼明冶果断的选择偷偷跟了上去,然而......

"郑队,我们清查涉黄场所,你们组顾一燃被我们抓了。"

郑北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啥?”

“顾一燃被我们抓了。”

2019年

顾一燃正坐在办公室里写材料,突然眼皮一跳。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没当回事。林陆骁突然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吐槽,“不是我说,一九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顾一燃没理他,他还想继续说,谁知道话题主人公就水灵灵地出现在他们的办公室。林陆骁正襟危坐,“一九啊,有什么事吗?”

不过劭一九没理他,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到顾一燃身旁,“楼站!你可以再教教我无人机的操作吗?”

林陆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顾一燃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从抽屉里面掏出楼明冶的“操作大全”,递给劭一九,“你先拿这个自己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劭一九有些失落地低下头,顾一燃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翻开那本笔记的后半部分,“你看这里,记录了你操作的一些问题,你可以对照着这个自己去练习,其他的前面是操作指南,都写得比较详细了,你拿去看吧!”

劭一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页笔记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劭一九”。只觉得刚刚的失落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他高兴又小心地捧着笔记,“好的!楼站!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顾一燃身体往□□,稍微远离了一点这个大喇叭,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拍了拍劭一九,“好了,小点声!好好去看啊,别把笔记弄丢就行!”

劭一九点点头,完全忽视了他的亲亲师父林陆骁,兴冲冲地捧着笔记出了办公室。

林陆骁惊讶地看向顾一燃,“你跟一九这孩子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愿意学这些了?”

顾一燃头都没抬地继续写着报告,“就说小楼是为了他们好。”

林陆骁拉着椅子坐到他身旁,“你咋说的?跟我细说一下呗!”

顾一燃抬头看向旁边的人,笑吟吟地将手边的一堆材料塞到林陆骁的怀里,“既然林指这么闲,那就帮我把这些报告先写了吧!写完我就告诉你。”

林陆骁低头看看怀里的材料,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捧着一颗心来,带着一堆材料去啊~”

顾一燃没搭理他故意打哈哈,而是继续低着头写报告。林陆骁眼看别人不搭理自己,也没趣就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也开始了写报告大业!一边写一边想念原本的楼明冶,脸是冷了一点,但楼明冶还是很好说话的,一点也不像顾一燃这个笑面虎,跟你笑嘻嘻的,却半点也不退让。楼明冶啊!你快回来吧!我保证一定把大刘他们管得好好的,不会再让他们跟你对着干了!

一天结束,林陆骁还是没能写完顾一燃给他的那堆材料,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在回去的路上。走到洗漱室,他却看见顾一燃跟有病一样在试图和镜子沟通,他走进去疑惑地盯着顾一燃,“顾老师,你这是干嘛呢?”

顾一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手,摇摇头,“没事。”心里却在想,“究竟是什么原理,让我和小楼能沟通呢?”

林陆骁好奇地走过来,看着顾一燃一脸淡定的样子,又转头盯着镜子研究。顾一燃看着他跟二傻子一样的行为,眉头轻蹙,离开了洗漱室。

倒是后面滔滔不绝,正在和秦十全讲“楼站对他多好!多温柔!”的劭一九在看到他师父林陆骁认真地扒着镜子研究时,站在门外,转头问秦十全,“十全啊,你看师父是不是疯了?”然后脑海里闪过“楼明冶”对他温声细语的样子,“你说我现在转去拜楼站为师还来得及吗?”话音刚落,一个爆栗子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林陆骁有些阴沉的看着劭一九,“怎么?还真想拜楼站为师啊?你个小没良心的,人家对你笑笑,你就不要我这个师父了?”

劭一九疯狂摇头,极力否认他刚刚说过的话。林陆骁却轻飘飘地放过了他,这边他刚刚松口气,却突然感觉背后发凉。

而林陆骁一边哼着歌一边离开了洗漱室,暗自感叹,“一九啊!我看到时候楼明冶回来你还会不会这么说?就你这表现,到时候他不骂你一顿都是轻的!”劭一九的师父幸灾乐祸地回到了房间。

劭一九挠挠头,转头又开始跟秦十全说,“十全,我觉得师父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

秦十全看着林陆骁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双眼清澈的劭一九,“难道不是楼站和师父都不正常吗?”

劭一九立马反驳,“楼站哪里不正常了?楼站可好着呢!今天我去问他问题都没骂我,还把笔记给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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