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喘嘘嘘冲到二楼的,砂金已经坐上舞台中央的赌桌;赌桌上并未摆放赌具,只有一把手枪处于正中。
“来了?”
砂金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气定神闲地向你招手,示意你到他身边来。
你拳头硬了:“我收到的所有资料里,应该都没有提到你会在这里玩枪?”
砂金点头:“资料总是不具备时效性,或许我们面前的枪才是本次项目的关键。”
“你要暴力收债?”
“不算暴力。我们用规则做了适当的包装,与我熟知的暴力相比,它甚至称得上文明。”
砂金和你讲了一遍获胜的规则,你的表情随着他的讲述慢慢扭曲。
你拽住他胸口的毛领:“你是说,我们要为一个失信人员承诺的利益,赔上一条人命和他玩射击游戏?!”
“他的承诺确实吸引人。只要赢下赌局,即使拒绝履行,公司也有充分的理由在下一个系统时把星舰开到他名下的星球。”
砂金向你贴近,好让你拽得不费力气。
“别生气亲爱的,我们不需要赔上人命,也不需要玩什么射击游戏。”
他粘糯的语气贴在你耳畔:“这是一场赌博。你知道的,运气相关的游戏,我从来都没有输过。”
“我之前一直对你有所隐瞒,包括我在公司经手的业务……”
“我和你说过,我会告诉你有关我的一切,而这——同样是我未曾向你展现的另一面。”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砂金俯身拿起桌上的手枪。
“现在,亲爱的……和我一起享受赌局吧。”
明明砂金才是拿枪的人,可身为看客的你却比他还要紧张——不,不是紧张。你感受到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变得浓稠冰冷,胃正由于某种不该熟悉的情绪上下翻涌,你不得不通过深呼吸压下呕吐的**。
你在恐惧。
你在为什么恐惧?
因为近在眼前的死亡吗?可你并非死亡游戏的主角,你身旁的砂金才是。
是因为你逼近了他的本质吗?伴随他的创口与其共生的暗面在你眼前展现,仅仅是窥视一眼就叫你惊恐万分。
你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的,不要害怕……你很快就要过上更好的生活了。
熟悉的安慰剂宽容地在身体四肢蔓延,你的手终于没那么抖了。
你静下心来,转动大脑计算获胜的机会,六分之一的概率,如果砂金选择先开枪——
“重复行为太多的赌局未免太无聊了。我会先向自己开三枪,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你要比对面的老板先跳起来了。
是砂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和举枪自杀有什么区别?
“别紧张,亲爱的。”砂金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却和没事人一样安抚身旁的你,仿佛即将按下三次扳机的人不是他。
不、不——
还没等你伸手阻止,砂金已经在你面前飞快地按下扳机。
整整三次。
没有枪响。
平日里狂热的赌徒们全都安静了,你甚至能听到楼下的一位女士摔碎了自己的酒杯。接着,更为洪亮的欢呼声如浪潮涌上二楼,你听不清他们在叫唤什么,就算是庆祝的词,在这帮家伙嘴里听起来也像是疯狂的呓语。
你腿软得要晕倒了,砂金搂住摇摇欲坠的你,把手枪扔给对面笑不出来的老板。
“你看,亲爱的,我是不会输的。”他亲上你的侧脸,用暧昧的吻缓解你的紧张;他抓住你的手,又亲吻你的手指讨好你。
而面对另一位挑战者时,砂金的语气完全没有面对你时的柔软。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赌场老板:“现在到你了。”
“是开枪,还是向公司抵押自己的全部?”
欢呼的浪潮愈来愈烈,其中混进了更多疯癫的絮语——难以想象人类的发声器官如何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但考虑到声音源自于一群双目充血、面红耳赤的赌徒,问题的答案便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谁会赢?该押哪边?我会赢吗?
你不幸成为了一大堆疯子中唯一持有理智的正常人。
你不理解,明明按照流程回收债务就好,为什么选择了高风险的对赌?双方还都押上了性命?
砂金真的如他所说的在享受这场赌局。他不怕死,死亡是他赌局中额外加上的彩头;他同样不需要安慰剂,你避之不及的死亡对他来说是比安慰剂还要有效的东西。
赌徒们的叫嚷声几乎要掀翻二楼,若不是有工作人员阻拦,他们绝对会冲到你们面前为自己下注的那方振臂欢呼。
“快开枪啊!”
“我可是为你押进了我的全部身家!”
“实弹!我赌这次绝对是实弹!”
即便是身为赌场老板,也难逃被赌徒们高涨的氛围裹挟的厄运。要么认输,要么开枪,二选一的局面;如果他既不认输,又不开枪,现场也肯定有替他的开枪的热心人。
那为什么不认输?你脑袋乱哄哄的。快结束这荒谬的游戏啊,他也不怕死吗?
如老板所言,他与砂金一样是合格的赌徒。哪怕他手颤抖的幅度与你不相上下,他也依旧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他扣下扳机。
同样,没有枪响。
你不知道让你快晕过去的是赌徒们的叫喊声,还是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死亡几率……你的安慰剂就快失去作用了,死亡怎么又离你这么近?
做点什么。对,你得做点什么!触发你的危机雷达,就像你前几次面对危机那样!
你抓紧砂金的手:“我们现在就逃……”
你的后半句消失在砂金的下一步动作里。
他已然接过那把装填死亡的手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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