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起对方的下巴,与她贴的极近,用你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如是说:“不要怕,你们的龙尊知道我的手段。当然,不是小的那个。我们最好都不要让她知道这些,对吗?”
噗通,这就吓晕了。
唉,不如上次那个逃犯撑的时间长。
“诸位见谅,公务繁忙。请容我先行告退。”
你打过照面,便一手拖着吓昏过去又被绑成柳叶粽子的犯人跟属下就近返回幽囚狱,以免夜长梦多。
犯人在外面,想要灭口,总归容易被持明得手。
若是回到幽囚狱就不一样了,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龙尊来了,都得先看看你手里的锁龙针再说话。
连龙都算不上的持明老登,你是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再不干活,今天可就做不完了。
这两天你是没闲着。
逮捕持明侍女只是一段小插曲,真正的惊雷在后面呢。
前有两代龙尊联手加固了建木的封印,本以为星核带来的建木危机终于彻底画上了句号。恰恰,后脚前任剑首镜流和她的一名同伙前来自首,整个幽囚狱安静得不像话。
如果单是镜流自首伏法,倒不复杂,依律行事即可。可事实偏偏比这复杂得多,她和这位登记名为罗刹的男人宣称星核是他们带上罗浮的。
涉及星核灾变这种敏感信息,不论犯人所言真假,都必须呈报给上面决断。
你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对师徒是真不给你留喘气的机会。
前脚身为徒弟的景元给你派了“审了么”订单给你,后脚贵为师父的镜流就水灵灵地自首来了,这位更是重量级。
此前,镜流曾因魔阴身发作被关押起来,后她凭借已臻化境的剑法逃脱出去,又曾劫走同为要犯的刃。
对待这位绝世高手,你们万万不敢再有任何差池。
你曾面对过镜流的剑,那刺骨的冰冷,不知是剑的冷锋还是她的凛冽。
说句不争气的实话,镜流的剑技至今仍是无可否认的天下无双。
罗浮,不,哪怕是联盟之内武德最为充沛的曜青仙舟,怕是也没人敢挑战昔日的剑首。
如果是那位盛名在外的大捷将军,对上如今的镜流,不知相较如何呢?
既便是你,都不敢为现在的神策将军景元打包票,若是单比武力,只怕镜流的实力仍在其之上也未可知啊。
事关重大,必须通报将军景元来十王司走一趟了。
明面上,罗浮成功度过了这次星核之灾。天舶司决定为此次牺牲者举办一场祭奠。
慰灵奠仪,俗称葬礼。
对长生种来说,安葬是一个久远又稀薄的概念。
而寿元有限的狐人更在乎身后事。
这一场战争当中亦有太多云骑牺牲,他们的生平来不及被因果殿记录,便已无处可考。
天舶司此次将用狐族的仪式来祭奠亡魂,十王司对此表示赞同。
雪衣代表十王司前去找司舵驭空交换意见,以表示慰问。
许是由于此次牺牲的不只有狐人,所以天舶司没有将地点选在绥园,而是安排在星槎海。
而你同样会在星槎海默默参与这场祭奠,在此观礼致哀。
这可不是摸鱼,你同样是肩负任务而来。
时辰已至,万千星槎将载着逝者的遗物驶出仙舟空域,从此他们的归途和仙舟的前路皆是无垠的星海,正首青丘,正首家园。
英烈在前,吾辈不孤。
于此顿首致哀。
你本该在仪式之后立刻请景元去十王司走一趟的,但看来他与列车团的诸位仍有要事相谈,你可以再等一等。
你在神策府的书房等待,不禁回想方才的丧仪。
真是一场洗涤心神和灵魂的仪式。你的班味都被冲淡了呢。
令长生种的你都有几分开始幻想自己的葬礼了,死不了,也能想象嘛!
好比你没中奖之前天天幻想着自己中大奖之后该怎么花那样似的爽一爽。
你预计先从近的开始盘算——
首先,遗产该怎么分配呢?
父母亲眷?老师都不在了……
后代?你连另一半都没有,哪有后代。
充公是绝不可能的!下辈子也不可能充公的!给十王司卖命大半辈子了,最后的最后连家产都充公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况且,十王司根本不缺你的仨瓜俩枣。
比起不知道被用在哪里,用到谁的钱包里,还不如交给你的朋友们花个痛快,享受享受。
猫布托付给景元照看,你给猫布多配些抚养费,不麻烦他掏钱养孩子了。学费得留出来,等猫布考上大学,你就麻烦景元送孩子去上学。
为表感谢和纪念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会把遗产的大头留给景元。房子给他,留着还是发卖听凭处置。
再给两位在仙舟之外讨生活的朋友,算是给她们攒一笔人生保险。前提是万一朋友活过你了,不然你多半还得操持她们的身后事。
藿藿雪衣寒鸦留一点,尽管她们不太需要巡镝这种身外之物,总归你比她们富裕一点,先富带动后富吧。万一你的后辈也能中奖,比你更早实现赋闲生活呢!
师傅留下的地就留给人家吧,左右你是种不明白的,全当是做慈善。
至于你平时收集的那点快乐破烂儿,能升值的留给朋友们做纪念,不值钱的就让他们烧给你吧。
越想越远,越想越有。
你甚至将目光放远,斟酌万一的万一,万一景元比你先走一步怎么办呢?
猫布该托付给谁照顾呢?交给雪衣她们,会被养成半个十王司编制的,绝对不行!交给朋友,算了,她们活不长。放生原星球,人生地不熟,陌生的故乡不去也罢。
捐给真理大学?听着同样不靠谱。
那就拜托开拓者带猫布上车吧,大不了你多准备一些星琼和信用点做谢礼。开拓者喜欢猫布,猫布喜欢开拓者,乘着游云天君的列车去开拓四方,有三月七丹恒他们陪伴,猫布不至于太孤单。
还是需要多想几个方案才妥当。
景元接到属下汇报,前往书房找你,只见你若有所思,在纸上写写画画,又不满意似的反复划去。
景元:“玉卿,这是在想什么?”
你沉思出神:“想你我都死了以后的事呢……”
景元毫不意外,煞有介事地配合你继续问:“那可想出个寅卯来了?”
“没有,”你摊开纸笔,幽幽地盯着景元,“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这的情况会很复杂。”
景元笑笑:“自可放心,玉卿退休之前,我想我还能多坐几年将军的交椅。”
嗯!嗯……他小子是不是咒你这辈子退不了??
你深吸一口气,怨念四起,“我决定将你挪出我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并全款起诉你。”
景元仿佛得到了什么意外之喜,奇异道:“没想到我有这个荣幸,能排如此靠前。”
你抱胸而立,一边开玩笑,一边抽出正事卷宗交给他。
“是的,但现在你掉了。”
景元摇摇头,接过你带来的卷宗,知道现在应该给玩笑话收个尾了。
“那我只好努力表现,争取宽大处理,重回第一?”
那是镜流和罗刹的初份口供。
你望向窗外,“看你表现了。眼下要先请将军,马上跟我去幽囚狱走一趟了。”
更了,没食言(惊喜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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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身班味,退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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