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
“出卖家族的叛徒,匹诺康尼的罪人,无序的始作俑者。你欺蒙诸家系的主事,只为制造一场弥天大梦,这样的恶行昭彰显著,无需任何言语的分辩。”
“在此我问你——”
“星期日,你可认罪?”
荆棘铁链锢住手腕的男人没有回答,他低垂眼睫,在漫长的沉默中忍不住思考着。
他真的有罪吗?他真的有错吗?
他可以静静地等待家族的审判,等待自己临终之时,等待受处刑的那一刻,但他始终……无法停止疑问。
这是「人」的本能。
——
而后不久。
他得到星际和平公司不知代价几何的慷慨帮助。
又在命运的推波助澜之下来到了星穹列车,与列车组的各位暂时同行。
一切故事似乎由此再度展开。
但,皆在,他所意料之外。
——
关于耳羽的问题。
打理它们是很需要技术和耐心的。
星期日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仪容仪表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任何细节都要保证严谨的秩序,不容有误。
除了——
左边耳羽上的那两颗耳钉。
是不对称的。
啊,不对称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秩序,重点不是这个。问题的焦点主要在于如何保养这两枚漂亮的耳钉,那是得下苦功夫的。
金色的光泽必须通过勤加清洗才能维持长久,时不时需要摘下来掸去空隙中的灰尘,重新戴上它们的时候也得万分小心,这两枚细细长长的耳钉很容易一不留神就丢失了。
此时此刻几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正搭在星期日左边耳羽的边缘,耐心地为他戴上耳钉。
随着金属的物体刺入柔软耳骨的一刻,敏感的耳羽微微颤动起来,伴随着一声近乎不可闻的闷哼。
或许。
他隐约意识到了,不对称的并非耳钉的位置,而是他「自己」。
“星期日先生,列车长让你快点……”
被帕姆委派前来提醒星期日吃晚饭的三月七不巧误入了这“旖旎”的现场——一个星期日紧贴着另一个星期日,呼吸交缠,耳羽交织,缓缓地抬起来遮住了半面眼睛。
纯真的视线立刻对上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他们回神望过来,一张脸上略带着尴尬和惊诧混合的神色,另一张则更多地挂着淡漠。
“啊!”
三月七震惊地大声喊起来。
“这儿怎么有两个星期日先生?!”
她的叫声差点把车厢的顶盖儿给掀翻了。
“怎么了,三月?”□□沉稳地迈步过来询问,他倒是对两个星期日有些见怪不怪了。
其他人也纷纷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赶到三月七的身旁一探究竟。惊魂未定的三月七拍着胸脯,使劲眨眼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两个男人。
“杨叔你看,不会是我还没有从太一之梦中苏醒过来吧?”她哀叹,“不要啊!”
“好了,好了,小三月,别担心。”姬子连忙安慰她,并且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在的情形,“我们眼前确凿无疑是有两个星期日先生。”
“是的,没错。”丹恒附和道。
“不管怎样观察,两人的面容都没有任何差异。”□□继续评价说。
“莫非是列车又遭遇了什么神秘力量的袭击,导致了异常事件出现吗?”姬子若有所思。
同样闻讯赶来的星从派对车厢的二层快步下来。她的视线扫过两个星期日的时候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却没有立马说出口,反而叉起腰静静看起戏来。
“三月小姐,请容我致歉,我本无意向各位隐瞒,虽然好心致使大祸,令三月小姐受到了惊吓。”
为了避免误解,长得比较像是正版的星期日朝着是三月七的方向微微躬身以表歉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然后他摊开手介绍身边的另一个自己:“这位是我的……”
“我叫工作日,简而言之就是他的另一半,星期日的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家伙上前一步,立定。
自称是“工作日”的这个家伙非常直率,直率到让人有些望而生畏了。
说实话,人们对于两个星期日应该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对于工作日则是巴不得眼睛一闭一睁就跳过了。
“啊。”□□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真是拗口啊。”三月七挠了挠头发。
“不过,为什么星期日的另一半会叫工作日呢?”她忍不住问道,语气有些战战兢兢,像是海边伸出脚丫的小鸟,“为什么不是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或者星期六呢?”
“我支持他叫疯狂星期四。”一直没吭声的星突然在这时候开腔了。
众人登时陷入沉默。
姬子不得不站出来礼貌地打破僵局:“那么对于两个星期日先生,应该怎么办呢?”
“这是我的失误。”
星期日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工作日。
“我会负责解决他的。”
——
时间的指针拨回到不久之前。
报时的钟声响起,昭告着各个必要时刻的到临。
星期日正在列车的某处专心祝祷,地上摆放着列车代表色的跪垫。他端正地跪坐其上,肃穆得似一座雕像。他的脚跟顶着腿内侧,微微凹陷进去。
他并非在向任何具体星神祷告,虽然身为「同协」之子,「秩序」遗民,但他早已偏离了两者的道路。
他只是在向自己忏悔和反思。
……至少试图如此,即便他未必能够成功。
祷告仪式的第一步往往是洁净自身。
于是冰凉的指骨触碰到温热柔软的耳垂。他将金色耳坠和耳钉拆除,放置在身前的小矮木柜上。然后是身上其它的赘饰,都需得一一卸下,最后一步到了头顶的天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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