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的韦恩庄园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宁静中，阿尔弗雷德精心烹制的烤羊排几乎没被动过，餐桌上布鲁斯和托尼之间的对话简短而生硬，像两个初次见面的商业伙伴而非相爱很久的情侣。
迪克·格雷森蹲在卧室的监控屏幕前，咬着下唇回放书房里的对话录像，托尼坦白自己曾经在另一个宇宙生活，曾经作为"钢铁小子"杀死罪犯却导致更多无辜者死亡，他在之前的宇宙里，也有一个放在心上的孩子，所以他才对自己……迪克看到这段谈话的结尾，是布鲁斯包含着怒火与安慰的吻。
"罗德？"迪克轻声呼唤托尼赠送给自己的手表，他猜这上面大概率能联系上监控中托尼所使用的智能管家。
"我在，罗宾。"手表中传来AI罗德平静的机械音。
"托尼现在在哪？"
"韦恩庄园的专属房间，心率偏高，建议不要——"
迪克已经跳下床，光着脚溜出房间，他知道托尼的一些习惯，每当情绪激动，那个男人就会埋首工作，仿佛焊枪的火花能烧掉所有烦恼。
托尼在韦恩庄园的专属房间是一间实验室，迪克自认为已经懂得很多了，拜托，还有第二个人能被允许在韦恩庄园里这样改造房间吗？布鲁斯明明比自己想象得要爱托尼！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蓝光从缝隙中渗出。迪克轻轻推开门，看到托尼背对着门口，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急促，几次操作都出现了罕见的失误。
"左边关节轴承太靠外了，托尼。"迪克说。
托尼猛地转身，投影中的机械模型因为他的突然动作而扭曲变形："迪克？你应该在床上。"
"而你应该在餐桌上。"迪克走近，跳上工作台边的高脚椅："阿福的羊排是世界第八大奇迹，而你几乎没碰。"
托尼关闭投影，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不饿。"
迪克晃着腿，目光落在托尼微微颤抖的手指上："你在生气，生布鲁斯的气，当然你更生你自己的气。"
"我没有——"
"我看了录像。"迪克直接打断："全部。"
托尼的动作凝固了，他慢慢放下手中的工具，抬头看向这个十三岁的男孩，迪克穿着印有星际大战图案的睡衣，头发因为刚洗过而蓬松地翘着，看起来完全是个普通孩子，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种超越年龄的洞察力。
"迪克..."托尼叹了口气："有些事很复杂——"
"不，托尼！其实很简单。"迪克跳下椅子，站到托尼面前："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成为罗宾吗？"
托尼没有回答，他能对布鲁斯大声讲出对这件事的不赞同，却很难对迪克表达这个。
"因为罗宾是我妈妈给我的名字，那天晚上在马戏团，我看着爸爸妈妈坠落，而我什么都做不了。"迪克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托尼心上："从一年前离开法庭开始，我就在偷偷训练自己，完全没有布鲁斯的参与，我要去阻止更多的悲剧，只要我有能力，这和年龄无关。"
托尼的呼吸变得沉重："但你不必通过这种方式，你这个年纪，应该操心的是学校里的事，不是直接面对这么多危险，而我们这些成年人，就是为了这个奋斗的，不是吗？"
"是我选择的。"迪克强调："完全是我，如果布鲁斯不同意，我会自己偷偷行动，而我之前也这样做了，当然，我被蝙蝠侠逮到，我们为此争执过了，托尼，完全不输你今天和他的争吵，在我的坚持下，他才...给了我一个更安全的选项。”
托尼突然想起自己上一辈子，在七岁时，如何瞒着霍华德·斯塔克造出第一台发动机，父母有的时候，反而很容易成为最后一个知道孩子已经长大的那个人。
"你听起来像个小大人。"托尼试图开玩笑，但声音有些哽咽。
迪克咧嘴笑了："因为我有两个好老师，两个。"他变得严肃起来："托尼，布鲁斯没有真的把你当杀人犯。如果他那么认为，谈话地点不会是韦恩庄园的书房，他会穿着制服，而不是...你知道，那件丑毛衣。"
托尼忍不住吐槽："那是阿玛尼的。"
"丑就是丑。"迪克做了个鬼脸，然后认真起来："他选择书房，选择用布鲁斯的身份和你谈话。这意味着...这是家人之间的谈话，不是蝙蝠侠的审判。"
托尼感到胸口一阵发紧:"我知道，我很清楚这个。"
"还有那个吻。"迪克补充，狡黠地眨眼："布鲁斯从不亲吻罪犯。"
托尼揉了揉脸："老天，你真是个可怕的小侦探。"
"这是身为罗宾的必备技能。"迪克骄傲地挺起胸，然后突然变得腼腆："而且...你也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和朋友，托尼，不管你是斯塔克还是菲尔德，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
托尼感到喉咙发紧。他伸手揉了揉迪克的头发：“谢谢你，kid。”
"还有件事。"迪克犹豫了一下："布鲁斯他在知道你的所有事后……依旧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他不可能没有调查过钢铁小子，相反他调查得只会比调查哥谭其他大部分人物都要更详细，你们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没有定论，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托尼，布鲁斯不应该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布鲁斯，好不好？"
托尼移开视线，看向实验室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布鲁斯、迪克、阿尔弗雷德，还有他自己，那是今年圣诞节拍的，迪克坚持要挂在这间实验室而不是客厅。
"我们都很复杂，迪克。"托尼最终说。
"所以这要交给你们自己了。"迪克打了个哈欠，突然显得疲惫不堪："我先回去了，托尼。"
托尼点点头，迪克离开后，他轻轻带上门，走廊里，他听到阿尔弗雷德在楼下收拾餐具的轻微响动，哥谭的夜风轻叩窗户，而他的心跳终于恢复了平静的节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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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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