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最后总是向着她的。
百灵看着他的柔和的双眼,在心里咕哝着,闷头埋到了他的怀里。
但拓并不逼问她,只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喃喃轻语道:“又撒娇呐……”
百灵躲他怀里,闷闷的哼了一声,不愿意起来。
她感觉但拓搂着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他并不说话,也不抱怨,就只是轻拍着她。三边坡又到了潮热的季节了,闷在但拓怀里让她热的有些喘不过气,头发也出了汗。身上也变得黏腻,可她喜欢这种闷热的感觉。
她听着但拓有力的心跳,窝在他的怀里,被热季末的风熏的昏昏欲睡。
另一边。
沈星那里就没那么岁月静好了。
人各有命。百灵跟他动手,什么事也不会有。而他还是要东跑西颠的去交接d坊。给郭立民送完东西那个晚上他彻夜难眠,夏文镜的小人得志,猜叔对蓝琴的态度,达班各人对他的爱搭不理,还有追着他找小田下落的觉辛吞.......这些东西让他翻来覆去,不得好梦。最后沈星爬起来,弄点花生就着酒,一坐坐到天大亮。
他还没到酩酊大醉,但桌上已经东倒西歪的七八瓶酒也已经够让他意识朦胧了。酒入愁肠,迷醉神识,麻痹痛苦,飘飘然之余,也让他情绪亢奋,让他心里的不爽翻滚咆哮,像个火药桶,只需要一丁点儿火星就可以立即引爆。
于是他把手机砸向隔壁又溜达来的老头,暴躁大喊道:
“那他妈是撒尿的地儿吗!”
老头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紧不慢的提起□□回了屋。扔出去的电话响了起来,沈星闷了口酒,踉踉跄跄走到泥巴地里,摇摇晃晃找到了手机:
“喂。”
是觉辛吞。
他来和他讲,到处都查不到郭立民的出境记录,他应该还在三边坡。
晚了。沈星讽刺一笑。
“我知道......”他含混不清的和觉辛吞自说自话,压根儿不听觉辛吞在电话那头说些什么:
“......记者,小田;打手,郭立民......都在达班。”
都在达班。
沈星醉醺醺的笑了笑,半梦半醒间感慨造化弄人。只迟了那么一步,一切都不可挽回。酒精让他卸下了防备,松弛了警惕,大手一挥,和觉辛吞顺嘴说道:
“行了,我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楚......明天中午,老地方,面谈。”
他刚挂掉电话,一回头,只见竹林掩映间,猜叔一袭白色麻衣,站在芭蕉叶下,嘴中嚼着茶叶,饶有兴致的揪着竹叶。
猜叔看到他,面色如常的扭过头,无波无澜的对他说:“早晨。”
沈星心跳差点停住。
他的酒当场就醒了一半,连滚带爬到木头铺的路上,忙不迭的向猜叔问好,尴尬问他怎么起这么早。猜叔不动声色的呵呵笑笑,打趣一声:
“哎,老人家,睡眠很少。”
“年轻人多睡点,你睇下你,整晚冇睡啊??
他拍了拍沈星,意味深长的瞧他一眼,负手走开。沈星心惊胆战的紧随其后,心里直打鼓,无法从他平静无波的神情中判断出,他究竟有没有听到自己刚刚的话。
猜叔自如的走到竹屋前,好像只是随兴而起,溜达到了这里。他眯起了眼,看着面前低矮的平房,揽住沈星,眼中浮现起温柔的回忆:
“知唔知我以前也住在这个地方?”
“刚回来的时候,我也住在这个地方。”他看了眼沈星,“好像命中注定一样。”
他往里走去,随手捏起沈星桌上的花生,坐到河边屋檐下,一边剥着,一边和他讲,他以前也这样在河边喝酒剥花生,这条河有很多鱼的,一天好几斤。
好像只是闲话家常一般,他和沈星讲起他们达班的往事:他是怎么捡到但拓的,但拓怎么来到了达班,还有但拓和百灵小的时候在这条河边怎么相遇的……
“细狗嘛,我有冇同你说过他,他是我亡妻的弟弟啊。但拓嘛,就是少一根筋,”猜叔拉着沈星,讲着讲着,说到了达班这群人,一开始还算委婉,想了想他们平日闯的祸,逐渐恨铁不成钢起来,转了话锋:
“他就连一根筋都冇,一片空白,做咩事都不顶用!”
“但他就是,绝对的自己人......”
猜叔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软了语气,话音轻轻飘散在河面。他一时没说话,只是望着河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笑起来:
“而百灵啊……百灵……”
他念着百灵的名字,无奈的摆了摆手,怅然又怜惜的笑了笑,看上去不过像一个寻常的老父亲,拿着自己顽皮不省心的女儿毫无办法,又不忍责怪。
“我听说,你啲两个闹了矛盾?佢动手打伤你?”
猜叔扭头,话题突然跳到昨天的不愉快上。沈星心虚的笑了笑,不自在的扯了扯领子,想要挡上百灵给他挠出来的印子,结果反而引起了猜叔的注意,被他上手直接扯开。
“哇,你真系,我该怎么讲你啊?”猜叔毫不给他面子,端详着他的伤口,啧啧感慨:“佢系个女仔啊,你都搞不掂?咩呀,咁有绅士风度?”
“为咩动手?嗯?”
他照旧笑着,看上去好像只是在好奇小孩子之间的是非而已,眼神却锐利的,紧紧盯住沈星。
沈星在他犀利的目光前,感觉自己像只猎物。即使明面上是他被百灵打了他,他是受害者,猜叔笑面虎般的神色还是让他感觉自己无罪矮三分。
何况他其实也不算无辜。
沈星想了想觉辛吞找他查的事,想了想自己心里犹豫不定的决算,咽了口口水。
“算咗,你啲细仔细女不懂事,我老人家不过问。”
沈星抿抿嘴,正要犹豫着想个借口模棱两可的推过,就见方才还目光灼灼的猜叔突然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不打算听他解释。他被猜叔忽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是好,猜叔突然又拉过他的手,碎碎的念叨着:
“你知啊,小百灵啊,她系我亡妻嘅亲妹喇。讲起来她是我小姨子,实际上就是我嘅女一般啊。”
“佢小小年纪,冇了老豆老母,冇了阿姐,我难免溺爱她些,把她养成这幅样子...... 佢不系坏孩子,碰到别人说我们达班怎样怎样,她就要跟人急眼的啊.......这个女仔很维护家里人的。”
猜叔说着,有意无意看了沈星一眼。
“佢只是难免,意气用事,总凭自己心意做嘢……你多包涵她啦。”
“她有咩不对嘅地方,我呢,替她向你赔不是……”
“不敢,不敢…….”
沈星慌不迭坐直身子,点头哈腰还礼回去。猜叔变幻莫测的态度搞得他手忙脚乱。他听他讲了好多,从他们达班每个人的往事和性格,再到隐隐透露自己面对种种的无力和妥协,好像他真是个高处不胜寒,没什么安全感,手下人不顶用,只能一力苦苦支撑的老人家。沈星难免被他这个老谋深算的掮客牵着鼻子走,真以为他是一片爱子心切,想着为大家“兜底”“托举”的慈父,而非谋定后动,每一步棋都算的狠辣的达班猜叔。
他最终没对觉辛吞说实话,也没能将蓝琴d土方的事和盘托出。他找了个站不住脚的借口,他确实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毕竟话已说在前。觉辛吞并没有被他糊弄过去,最终他们双方各退一步,他模棱两可的暗暗肯定的觉辛吞的猜测,而觉辛吞向他透露,三天后,他会申请到搜查令。
沈星盯着觉辛吞一饮而尽的那杯水,想到追夫河边,猜叔那双真诚的眼睛,和谆谆善诱的一番话,闭起了眼。
他只能做到这样了。
沈星:嘴上说着没事没事,结果他小孩打我还要跑来找我兴师问罪是吧?你们达班人......
为什么这个点更新,因为是上班上一半写完的(嚼嚼嚼)一边发烧一边上班一边写......
爱我一下ok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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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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