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显然有些困惑，他被无常天的惊叫吓了一大跳，但仍用最后一丝定力扶着已经软下来的输出管，舔了舔输能孔。确认不会再有次级能量出来后，他才直起身看向天元。
无常天差点被他舔到再次充能。
“呃……领袖，我只是不想浪费……”御天敌努力想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但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不合适的事情，“我无法预估我们会被困的时间。我没有与您对接，就像您要求的那样。我只是……用手缓解了您的……异常状态。”
御天敌那充满困惑的脸让无常天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小鸟还太年轻，他不能强求御天敌明白他刚才所作所为的含义。
总之，天元快速把输出管塞回槽内，然后重新锁上了前置挡板。
在他这么做的同时，御天敌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次级能量液的味道。他本以为纯度偏高的液态能量会有所不同，但其实也就那样。它尝起来与未加矿石调料的能量饮品区别不大，只是口感更浓一些，而且有一点点实验室消毒水的味道而已。
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的无常天：“……”
渣的，这下没法向经天纬交代了。
与羞愧到恨不得回归火种源的无常天不同，御天敌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他感觉自己的接口有些……湿润，每次在空虚感的催促下收缩对接通道的结构时，他都能感受到润滑液被挤压流淌的痒意。
这下坏了。
眼看着无常天把输出管收回输出槽内，御天敌明白自己只能硬忍耐过这一关。他估摸了一下置出次级能量后无常天的能量水平，于是从旁边那几块高纯度能量里拿出一块递给天元，然后默默躺到了对方身边。
忍耐对于对接的渴望并不容易。
御天敌没有精力说那些场面话，只是安静地背对无常天侧躺着，过了一会儿，他蜷缩起机体，但仍旧感觉很不好，于是又翻了个身面朝无常天，克制地搂过天元的一只手臂抱在了怀里。
无常天对他失落的样子有些疑惑。
“你还好吗，小鸟？”
御天敌不打算揭晓答案，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呼……我还好，领袖。”
你好个屁。无常天想。
他那只被御天敌抱住的胳膊能轻易感受到小鸟躁动的磁场，无常天能推测到小鸟正在面临怎样的窘境，又需要怎么做才能解脱出来。
可是……不行，他不能帮助御天敌。小鸟喜欢的是经天纬，如果无常天做了那件事，那么他将会同时辜负他们两个。
御天敌安静地低头搂着怀里的手臂，无常天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小鸟的光学镜有些湿润，残破的金翼偶尔颤动一下，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天元不免心生怜惜。最终，他把小鸟揽过来，抱进怀里，用自己的怀抱来提供无声的安慰。这个洞穴的环境差到一塌糊涂，整个空间内一片湿冷，地面凹凸不平，无论怎么躺着都会感到硌。不过他俩的状态如出一辙地差，真想睡着也不难。
无常天只有勉强自己撑着才能维持清醒，而小鸟在慢慢摆脱对接系统的需求后立刻就下线睡着了。
察觉到小鸟的散热风扇声趋近平缓后，无常天静静看向了洞穴内黑漆漆的穹顶。
他们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偏了，等来救援的概率微乎其微。他不确定小鸟能在这不稳定的状态下撑多久……也许御天敌无法……
……不，还是想些实际点的事吧。
无常天从怀里掏出那支针剂，在昏暗的山洞里轻轻震荡针筒，观察一会儿其中液体的晃动幅度和产生的气泡，然后稍微挤出少许到手心里，查看、轻嗅、品尝后吐掉。他为了做实验的便利性而在机体内加装了不少内置模块，虽说比不上实验室里的专业设备，但是他有能力进行大致的分析。
随后无常天又去轻敲小鸟的胸甲，御天敌使用针剂的药效似乎已经消退了，此刻他看上去疲惫不堪，完全叫不醒。于是无常天用了些手段破解他机体的防御模块，打开他的胸甲，再次观察了一会儿内里的状态。
出乎无常天的预料，虽然小鸟的火种状态依旧十分糟糕，但是那些受损严重的线路竟然已经有了些愈合的趋势，有几处程度较轻的挫伤甚至奇迹般地消失了。
看来所谓的核子矿还有提升使用者自愈能力的效果，如果他们有机会回家，这将会是他优先研究的课题之一。
无常天继续观察了几个循环，却失望地发现小鸟的自愈速度已经减缓到了正常值。看来即便能量供应充裕，核子矿对于机体自愈的增幅依旧是有限的……唉，现在还是别去想这个了，小鸟是他重要的家人，他不应该用看实验体的心态去看他。
无常天闭上光学镜，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他无法阻止自己的处理器访问记忆模块，也无法把那颗光芒微弱的蓝色火种从自己的记忆里删除。
御天敌睡得很沉，也许他自己只会觉得这是因为他在先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体力，但这并不是全部原因。
小鸟的火种很虚弱，他需要休息。也许他能在几周内恢复，也许需要更久。无常天恨不得现在就给御天敌做一轮全面体检并把小鸟好好安放到最优秀的低温再生舱里，可惜他没有对应的设备，也没有能支撑行动的腿。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住小鸟的生命。
无常天仔细关注御天敌的神态和磁场，警惕着小鸟的任何不良反应。突然，他的主油箱一阵绞痛，某些东西沿着摄食道反呕上来，溢到了他的嘴里。
无常天把它们吐了出去。那是一些来自五面怪的粘液，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们是五面怪总指挥的卵。
在先前被绑架的3天里，无常天拒绝了五面怪总指挥对自己的无数次求爱。毕竟无常天曾是余烬之石的持有者，而五面怪又是余烬之石的造物，这些生物会喜欢他也很正常。
以前也曾有过其他五面怪表现出对他超乎寻常的关注，这次的总指挥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是被往油箱里塞卵对无常天来说还是头一遭。
无常天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五面怪总指挥把那些卵从他的摄食口送进主油箱、从接口送进次级油箱，完全不给他挣扎的机会，这3天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除了那疯狂的对接以外就是两个油箱沉甸甸的恶心感。
无常天盯着自己吐出的粘液看了一会儿，随即移开视线。
他热爱各种形式的生命，但是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个。生命的诞生本该是愉快的事，它不该源自强迫和暴力。
不过……还是有些可惜……
他的机体状态实在太差，无法承载它们。这些小小的、无辜的新生命应该被放进安全的培养仓，而不是待在他的机体内部。接口的那部分还好，但是主油箱这边已经有不少卵在机体的排异反应下失活并被他呕了出来，也不知道最后能剩下多少。
无常天不可能长期承载它们，这些卵中的每一颗都会成长得无比巨大，至少不会比他的油箱本身小。它们需要尽快被取出来，而不是继续挤在里边。
对了，怎样说服别人也是个问题。变形金刚们都天然仇视五面怪，即便只是无辜的新生儿，它们也很有可能不会被允许诞生。别说其他人了，无常天觉得他很可能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无法说服。
该怎么办呢？
……唉，还是别操心这个了。
他现在需要关心的事只有一件。
无常天看向身侧的小鸟，那凹凸断裂的外装甲、暂时没有条件去清洗的能量和残破的金翼触目惊心，越是看它们，他就越是不自觉地回想起小鸟平时闪闪发光地跟在天元们身后跑的样子。
小鸟本不该经历这些的。
沉默片刻，无常天轻轻握住了御天敌的手掌。
一定要坚持住啊，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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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无常天拒绝染指小鸟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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