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传第4章

铁堡,死刑犯集中地。

机器加工的轰鸣,掩藏了鞭打的声响。

无数的量产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奋力劳作着,他们灰头土脸浑身肮脏破旧。头上脚踝都带着镣铐,那不仅仅是禁锢的设备,同时监测着他们的生命信号。

却只在濒死时才会提示,不过提示只是提示。

无休止的劳动是他们的宿命。

倒下的人被全副武装的守卫拖走,像是垃圾一般丢进集中箱里,不知道会运往坟场,还是垃圾场,亦或者回收炉。

基地大门一名守卫懒散的靠在座位上,又灌下一口高纯,他迷糊糊的打了个嗝,

一个淡蓝纤细的身影从他眼前路过,

他对其吹起口哨,那是个下流的调子,他一副耍流氓的样子。

如果他看清来人,就不会这样做了。

23停下步伐,调整呼吸,他想他得放松心情,走向男人。

“嘿,美—”

他按住守卫的头,打断发言,狠狠摔向一旁的桌子,头颅碰撞发出“嘭!”的声响。

守卫含糊的惨叫,哆嗦着掏枪,

23先一步棱刺卡住对方的变形内部构造,深深插入,轻轻扭动,它的尖端在其体内绽放出尖锐的“花朵”,这又带来了新的痛苦。

他一只手便将这个醉鬼制住。

“啊?!23啊,是你啊。”守卫痛的大呼小叫,抓着23的手,语气哀求。

23的钳制丝毫没被撼动。

他漠然看着对方的痛哭流涕。

“别那样叫我,明白?”

“是的是的,好的好的,对不起。”

男子汉一边哭泣,一边求饶。

“哈哈哈哈哈。”

目睹这一切的其他守卫们大肆嘲笑。

23看了他们一眼,甩开这个嘴贱的守卫,顺手拿过高纯,仰头饮了大口,朝他们走去。

“又在玩什么?”23看他们正将一个不知生死的量产人拖过来。

这里是靶场的位置,一旁的活动靶上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部件,有的活靶上面的人还活着,却缺胳膊少腿,有的气进没的气出,

惨绝人寰。

“这是哈尔想的新主意,反正这群家伙早晚会死。”守卫将手中的枪械注能,递给23“来一把?”

23接过,他将高纯甩给对方。

他看向那个倒霉的家伙,守卫们正将他牢牢绑好,生命监测设备红的不能再红,极度疲劳让对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全身上下除了呼吸,也就只有眼睛还能动弹。

23想他该拒绝,可他没找到拒绝的理由。

所以他将枪械简单调试,举枪,对着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开枪,一下爆头。

头颅仿佛西瓜炸开,伴随着各种汁液。

“嘿,你怎么能直接干掉他?”守卫灌下一口高纯,语气不满。

“再弄一个很费事?”23将枪丢给对方,转身去实验室。

这就是他该死的日常工作,和这些量产守卫们,管理这些量产犯人们。

量产人们从来到世上直到结束生命,根据类别按部就班的走完各自的人生旅程。

想要活得好,就要学会做一条狗。

分裂,彼此残杀就是听话的好孩子。

新的流水线设备出现后,机器代替人力,社会将产生大量的失业人群,但却没有几个人出来造成混乱,社会一片和谐,和谐的不得了。

23懒得去想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也懒得思考,这些“犯人”因何而来。

(狩猎进行的怎样?发我一份)

红蜘蛛通讯接通后开口,毫不客气。

23手指放在实验仪器上,一边操作着,一边将备份发过去。

(你怎么下手这么狠?这怕不是得在床上躺好长一段时间)红蜘蛛对震荡波印象还不错。

23没有搭理红蜘蛛,他动作顿住。

腰侧储存空间没有摄影装置!影像有备份,摄像设备可以再造,这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什么时候丢了?他脑中闪过奥利安按住他腰的画面,是那个时候?

重新生成的蜘蛛臂猛地扎穿桌子,削铁如泥般洞穿,他很烦躁!

炉渣啊,23深呼吸一口气,抹过已不存在泪痕的脸颊,他将完好的触臂收回体内,思考对策。

元老院各议员派系明确,相互制约,奥利安所处的行政部和他们军部一直不对付,如果奥利安他们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爆出这样的丑闻,能出事的不会是那些军部议员们,而是他这个打手。

他清楚对于议员来说,他不过是好用的工具,再好用也只是工具罢了。

如果当初第一时间离开,就不会这样被动,23反省。

该怎么办?他手指规律的敲击桌沿,脑中想过一个又一个方案。

此时实验室的大门被敲响,守卫们可不会这样有礼貌,

23猜到了来人,嘴角垮下。

......

“我听说你出勤回来了,想你该在这。”

进来的人模样清秀,年龄只到青少年的地步,是军部大议员的儿子,名为......御天敌。

这名号是极度尊贵的命名格式,全赛博坦除了领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娇小的男性赛博坦人。那名仆人很漂亮,身板消瘦脆弱,像是没吃过一点苦的样子。

仆人在青年背后偷偷瞪了一眼23。

“您好,大人。”23对青年行礼。

御天敌似乎对军中的事情很感兴趣,总是来找23探讨,23耐心的回应对方每一次的来访、每一次的提问。

烦不甚烦。

在23到此当职前,御天敌从未来过这。

23不理解一直以来仆人对他的敌意,没有头绪,没有威胁,索性懒得思考。

“我给你带了礼物猜猜看是什么?”青年对23浅笑,双手背在后面一副神秘的样子。

通过感知,23以物体能量大小分析,应该是某件枪械武器,且威力巨大。

“我猜是镭射AI系武器。”23装作思考。

“差不多啦,你想要吗?”青年将设备献宝一般放在23面前。

“大人,这可是竞头领给您的生日礼物啊,太贵重了!”仆人一听,急忙过来阻止。

青年皱了皱眉头,他抬眼打量23的神色。

23依旧是平常冷淡的表情,没有因此感到冒犯而不渝,他松了口气,但仆人的价值已经实现,他稍稍勾起嘴角。

竞天择,一个骄逸的君王,他们所有人的领袖,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从不参与管理,社会由议员们分权治理,他只需要握紧手中的火种源,就能卡住所有议员的命脉。

青年在间接的提醒他东西的价值。

“闭嘴,出去。”青年冷冷的看着仆人。

一直以来青年都是对仆人很温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厉过,仆人委屈咬住下唇,忍低头行礼,掩盖流泪的面容,走了出去。

目睹一切的23想和他一起出去,他觉得青年比元老院的议员还难缠。

上位者的喜欢,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也是他不愿意待在岗位上的原因。

他的自尊总被生存欲践踏。

很想就此离开,可不行。

理智告诉他应该掌握更多的能力,这样才能在这个绞肉机般的社会中活下去。

青年将武器全部呈现,放在桌上,绽放出小小的光芒,虽然只是半成品素材,但致命感却充斥23的感知。

他不懂器械开发,却明白这货的不凡。

“我给你,然后让我看看你的那个特殊共生怎样?”青年伸手试图抚摸23的背部。

“礼物中寄托了感情,请珍惜。”23下意识的躲开,目光扫过桌前,又极快收回,克制着。

“对啊,你替我珍惜怎样?”

“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拜托啦~”

青年满意微笑,一脸人畜无害。

却步步紧逼。

......

面对敌人从未后退的23......

退了半步,顿住。

他眼睛看向右侧,虽然那里只有空气。

蜘蛛触臂慢慢从背后伸了出来,它们是刺穿血肉的利器,现在却乖巧的呆着。

“太棒啦!好漂亮。”

青年抬眼观察23的反应,确保他的行为不会招致反感。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触碰,然后满眼星光的探索每一个细节。

他的神态有一丝狂热和痴迷。

......

23合上面罩,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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