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震荡波议员。”
“你好，陨落。”
“所以，你来找我还是因为想拉我加入你的异能者小队对吗？”
“老实说陨落，你是我所知为数不多既是异能者又拥有常年实战经验的人，我们很需要你。”
“那我也开诚布公跟你说吧，我还有塞伦丝，我不能让她跟我一起冒险。”
“可是……”
“我很抱歉，震荡波。难得你劳神费力来卡隆找我，但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
“……是发生什么了吗？”
“……是的。”
“……好的，我明白了。但陨落，我们会一直欢迎你的。”
震荡波刚走到门口，又被陨落叫住。
“震荡波，上次见你，你还不是这个涂漆。”
“哦哈，这个啊，我想要让我的智慧与美貌被世人铭记。”
陨落环抱着自己的双臂，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震荡波，最后吐出一口浊气。
“唉……震荡波，你一直以来都在反抗那群功能主义者，这我会无条件支持你。所以关于今天你的邀请，请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再考虑一下的。”
“但我得提醒你，我显然是幸运的……”
“至少在我做出决定前，先别被他们抓住好吗？”
震荡波看着陨落，后者对比以往明显憔悴得多。震荡波朝他温和笑道。
“没问题，我等你，陨落。”
震荡波走后，塞伦丝从里屋走来，面向陨落。
“教授，您……”
“塞伦丝，我有预感。”
陨落透过窗看震荡波隐入人群离去。
“该爆发了。”
塞伦丝发觉自从镰刃去世后，陨落分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可陨落又像是离自己多么遥远。
自己就像是观测行星轨迹的瞻星者，连她都已经有些不确定陨落究竟会选择何处坠下。
又或者，陨落根本没有余地选择。
黑夜里，卡隆城难得现出双月。陨落将记录仪拿出，静静放在月光下的窗台供躺椅上的自己仰望。
“我该怎么办？”
塞伯坦的双月没有回答，它们只是将一隅温柔轻吻在陨落面甲上。
“镰刃，最近我听见了一些风声。”
“威震天正在秘密组织一支反抗军，我自然是清楚这会引发怎样的社会纠纷。”
“呼……卡隆会成为这股势力的襁褓，也许我该庆幸你的早退？”
“镰刃，我该何去何从？塞伦丝又该何去何从？”
“震荡波的提议我确实是心动的，可铁堡显然比卡隆更加危险行踪更容易暴露……”
“也许我应该再和震荡波谈谈，去看看总比我自己瞎猜的好。”
“……希望我想的是对的。”
“明早见，镰刃。”
陨落将记录仪攥在手里，蜷缩在躺椅里直到天明。
此后过了许久，陨落终于还是决定孤身前往铁堡再和震荡波聊聊，而塞伦丝则交给黑匣保护。
“教授，如果您坚持要去铁堡，就请戴上这个吧。”
“嗯，谢谢你如此贴心，塞伦丝。”
“请注意安全，教授。”
塞伦丝看着陨落戴上面罩。
当眼前人隐去真实的面貌，塞伦丝却冥冥感到陨落有那么突然一星闪过的释然。
“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塞伦斯。”
“没问题教授，相信我吧！我等您回家！”
陨落怔住。
这次去铁堡拜访震荡波又何尝不是回家，当初的自己逃亡来卡隆时几曾思念故乡，可如今那个家却让自己心寒又厌恶。
再看看现在，塞伦丝站在门口，在靡乱城市的灯红酒绿下。
她看着我，这个孩子在等我回家。
她是我所剩不多的过去。
“嗯，等我回家。”
塞伦丝看不见陨落面罩下的微笑，但她听得出来，陨落终于是笑了。
长途跋涉过后，陨落降落在震荡波以前跟他提过的见面点。
“很高兴再见到你，陨落。顺带一嘴，面罩不错。”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震荡波我希望你记清楚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能推翻那些炉渣的汽车人。”
“是的，我明白，总而言之我们是同一条线上的战友，光是这点就足够我们彼此信任了。”
震荡波为陨落带路，走在熟悉的小巷里，一想到这是铁堡，陨落发现自己无不排斥这周遭一切，自己正不由自主地幽怨这里看见的所有。
“陨落？陨落？”
回神过来，陨落听见震荡波在唤他。
“哦呃，抱歉我走神了。”
“你不用总是道歉，陨落。我理解你最近肯定是遇到了很多难以一时接受的事，实际上你还是愿意冒险来铁堡找我，我就已经十分高兴了。”
震荡波看出陨落的欲言又止，转身拍拍陨落肩甲说着。
“我们到了。”
“这里是…高等技术学院。”
“你在这儿藏了其他异能者？”
“陨落你是做过教授的，你应该知道学校其实是目前最好的庇护所。”
“是啊，是啊。”
陨落摘下面罩，向震荡波笑笑。
“带我看看学员吧，如果他们确实能让我满意，我会答应为你们提供帮助。”
“无论如何，谢谢你陨落。”
尽管震荡波深知如今走到自己面前的陨落几近破碎，于心不忍他再做勉强，可私心仍然希望陨落留下。
转过身，震荡波在芯中默默祈祷。
陨落，拜托你再坚持一下吧。为了我，为了你失去的某些，为了塞伯坦。
他为陨落推开门，眼看陨落步入后轻轻关上。
“这位是丧门神...”
“...是充电器....”
“这是刹车.....”
...
....
“这么久了，这里还是老样子，”
和学员们交谈过后，陨落跟震荡波在阳台上望着铁堡的夜幕。
“……唉，我会留下的。”
震荡波看向陨落，他正带着面罩看不见真容。
“那塞伦丝呢？”
“她坚持要在卡隆继续社会研究，那丫头只要是下定决心是坚决不会改变的。”
“那么，合作愉快。”
陨落歪头看震荡波伸出手，便微微抬手滞在半空，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握上。
“合作愉快。”
此后，陨落隐蔽在铁堡着手帮助震荡波训练学员。看着学员们的异能一点点进步，说不欣慰肯定是说谎的，陨落时常和震荡波坐在一旁检测学员们的能力增幅。闲聊之时，陨落逐渐理解震荡波的理念，但更多的是为震荡波感到顾虑。
“并非我不认同你，但你想怎么样让他们大放光彩？”
陨落将视线从充电器身上移开，目空向远处，望着丧门神轻声问着，
“我们这些异能者当然是反抗功能主义的客观存在，可当如果议会发现你的计划，怕是要斩草除根的。”
“所以我希望带你去认识个朋友，陨落。他最近告诉我议会有些小动作，而这正好可以为学员们提供一次实训经验。”
“嗯，那好吧。”
“说起议会，我已经很久没听过最高议会那边的消息了，声波最近怎么样了？”
“我和他交际其实也不是很多，只是听说他很久之前就主动离开最高议会了。在那之前他一直在为人民争取至少能够谋生的机会，可惜最高议会与元老院滴水不进，声波的诉求一直得不到他们正视。”
看着陨落埋进臂弯，震荡波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请你继续说吧，震荡波，好歹我知道了声波不会被议会逮着了。”
“其实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声波卸任后便离开了铁堡不知所踪。但我听有人说声波可能去了卡隆....”
“卡隆？怎么会...我知道卡隆大大小小大部分事，如果声波来了卡隆我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角斗场...”
“震荡波，抱歉失陪了。”
陨落猛地起身赶回房间，直接打开通讯仪略过塞伦丝每天都会发来的日常讯息，呼叫塞伦丝。
从角斗场隐退后为了避嫌，陨落便不再关注角斗场的消息了。每当有人和陨落聊起角斗场时，他也只是草草敷衍两句就过了。
想到这，陨落不禁想抽自己一巴掌。明明声波离自己如此近，可偏偏两人像烂俗的电影套路一样错过。
“教授！”
“塞伦丝！”
“你！...你....”
陨落又忽然捂住自己的嘴。
“教授？”
不能让塞伦丝冒险，卡隆现在很不安定，即使有黑匣跟在塞伦丝身边也仍然会存在许多无法预测的不安因素。
更何况还是让塞伦丝去角斗场调查声波的踪迹，这无疑是将塞伦丝推向自己看不见又碰不到的深渊。
“教授？”
“没事，塞伦丝。刚刚我这边的学员有了巨大的进步！哦！我实在太激动了就想着跟你分享一下！”
“喔！那真太好了！这么多周期了，教授您还是宝刀未老啊哈哈哈哈！”
“什么叫做老宝刀？你陨落教授还年轻着呢！”
“哎呀，原来教授您也会在意年龄啊。”
囫囵吞下芯中的期望，陨落编了个谎骗过了自己。
“黑匣，你听见了吗？”
断开与陨落的无线直输通信后，塞伦丝问向黑匣，而黑匣依靠在塞伦丝身边点点头。
“教授他其实是想说些什么吧。”
塞伦丝躺在床上，摸了摸黑匣的大脑袋。
“黑匣，你猜猜教授想说什么呢？”
黑匣摇头，同塞伦丝望向窗外。
“是啊，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教授这样畏手畏脚多半是因为我。”
成山堆积的记录板严严实实围绕在塞伦丝床边，要想出去只有推翻一角才能勉强通过。
于是每晚熄灯的任务就交给了黑匣。
“晚安，黑匣。”
黑匣从记录板山对面越过来趴在床尾，用自己的长尾将自己与塞伦丝盖住。
“晚安，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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