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中的两个人已经被制服，唯一剩下的黑川又出去了，少年侦探团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说话时也没刻意压低声音。
“柯南，你刚才说要去乱石堆上面看看，有什么发现吗？”光彦想到了长井永三郎的声音出现之前，他似乎听见了柯南的一声惊呼，这让他有点在意。
“当然有，不仅有，还是不得了的发现。”柯南停下脚步，转过身说，“在乱石的最上面，有三个人类的头骨。”
“头骨？！”步美和元太尖叫出声，一阵凉意贴着脊背窜了上来，激得他们打了个寒颤。
光彦张了张嘴，可他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这么说......柯南你刚才都跟那些头骨......趴在一起？”
没等柯南回答，元太先忍不住了，他一只手扶着墙壁，弓着上半身干呕起来。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柯南哭笑不得地说，“我有什么办法？永井和山根来得那么快，我只能躲在上面啊，而且，那还是一个发射麻醉针的绝佳位置呢。”
元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觉舒服了一点，刚想说点什么，可当他看到柯南的脸时，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听着元太一声大过一声的干呕，柯南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元太！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又不是我想跟那些头骨待在一起的！”
“我不是在嫌弃你。”元太摆着手，大着舌头说，“只是一想到你身上可能会沾到残留在骨头上的肉渣，我就忍不住想吐。”
元太的话勾起了步美和光彦之前看纪录片的回忆，在还没有完全白骨化的尸体上，总会残留一些腐坏的肌肉组织，而它们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则是引来苍蝇的元凶。
虽然步美和光彦的反应不像元太那么激烈，但悄悄后退的动作出卖了他们内心的嫌弃。
“你们这些家伙......”柯南扯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明明就没有沾到气味嘛！有必要这么嫌弃我吗？！”
步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心中想的说了出来，“有可能是因为柯南身上已经沾到了，所以自己才闻不出来，据说尸臭味特别难闻，一旦沾上怎么都洗不掉。”
看着柯南那副受伤到呆滞的表情，哀再也忍不住了，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
“灰原！怎么连你也这样！”柯南抱着头用力揉搓了几下，看起来几乎要崩溃了，“快帮我解释一下啊！”
哀清了清嗓子，勉强忍住笑意，“江户川同学，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柯南已经顾不上考虑其他事了，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谦卑，“拜托你了，灰原。”
“这还差不多。”哀十分满意，“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吧。”
“勉为其难......”柯南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虽说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可就是觉得不爽，“你这个人还真是......”
“什么？”哀装作没有听出柯南的不满，满脸无辜地朝他看了过去。
柯南向上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还真是乐于助人。”
哀饶有兴味地欣赏了一会儿柯南屈辱的模样，说：“关于江户川同学身上可能沾上尸臭味这件事，你们还真是冤枉他了。”
“冤枉？”元太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怎么说啊？”
光彦以前积累过一些关于尸体**的知识，“我看有些人说，闻到尸臭味之后，它就会像钩子一样留在鼻腔里，只有到公共厕所之类的地方闻人类的粪便气味才能彻底消除。”
“可是现在的公共厕所都很干净啊，每天都会有清洁人员定时打扫，高级些的还会点香薰，哪里有什么粪便味啊。”要是小时候，比较偏僻的公共厕所可能会打扫得不是很及时，可最近几年，除了在自然景区，步美已经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
“所以说，要专门去找啊。”光彦嚅嗫着，小声委婉地补充道：“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拜托熟悉的人帮忙。”
光彦的话被元太精准地捕捉到了，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觉得全身不自在，“好恶心啊！”
“圆谷同学说的没错。”哀适时开口了，“人类对尸臭味有一种刻在基因里的恐惧，据说在原始社会，尸臭味代表着附近有同类死去，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而人类的粪便味则是说明周围有同类生活，可以安心。”
元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步美问：“说我们冤枉柯南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像圆谷同学说的一样，尸臭味会像钩子一样停留在鼻腔里，这其实是人们通俗的表达。”哀重新回到了正题，“尸臭是一种神经性臭味，可以通过皮肤、呼吸道被吸收，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因此，人类对于尸臭味非常敏感，只要有一点点就会被发现。”
步美站在原地嗅了几下，仔细感受着空气中的气味，“可是我并没有闻到任何像是腐烂的味道。”
“所以说，要是那些头骨上真的有残留的肌肉组织，不用等沾到江户川同学身上，在步美踢到那根腿骨之前，我们就会闻到了。”说完，哀看向柯南，问：“对我的解说还满意吗？江户川同学。”
“勉勉强强吧。”柯南回敬了哀刚才对他说的话。
“你还真是小心眼。”哀继续往前走去，“快点走吧，距离我们的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柯南正要跟上，却被围在他身边的步美、光彦、元太堵得寸步难行。
“你们在干嘛？！”柯南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对步美三人的行为感到不理解，但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元太兴致勃勃的说：“就像灰原说的一样！柯南身上一点臭味都没有诶！”
步美也搓了几下手心，刚才趁柯南不注意时，她摸了几下柯南的衣服，“身上也没有可疑的黏黏的东西！”
“柯南，你可以继续近距离跟我们接触了。”光彦说这话时的样子，仿佛给了柯南极大的恩赐似的。
“你们也太失礼了吧！”柯南愤愤地从三人之间的空隙挤了过去，大步往前走。
*
“说起来，我还注意到了比较可疑的一点。”柯南突然开口。
正在和步美讨论今天晚上要不要跟大家一起通宵的哀被引起了注意，“怎么说？”
“我的手上除了灰尘，貌似也太干净了。”柯南将右手举起来，跟自己的视线齐平，然后抓握了几下，“乱石堆难以下脚，我爬上去时是手脚并用的，那上面有尸体，按理说在腐烂时，应该会有尸水流出来，可石头上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时间太久远，尸水已经完全渗进了石头里面？”哀提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猜想。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柯南先问了哀另一个问题，“灰原，我问你，尸体腐烂之后，除了骨头，还会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头发和指甲。”哀回答。
光彦拍了下手，“对啊！我之前看过一些出土的干尸，就算经过了几百上千年，头发都还完好无损呢！”
哀解释说：“因为头发和指甲都是由角蛋白构成的，腐烂速度会比□□慢得多，一般情况下，它们会在人死后的三到六个月开始变脆、碎裂，完全腐烂则需要数年的时间，当然，如果条件适宜，就会像圆谷同学说的一样，经过千年仍然能保存下来。”
“这就是我说的可疑的地方。”柯南说，“那几个头骨被放在乱石堆的最上面，也就是说死亡时间不会太久远，奇怪的是，我竟然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发现，它们干净得就像生物课上用的骷髅模具。”
经柯南这么一说，光彦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灰原同学的说法，如果尸体是一开始就被扔在乱石堆上的，那么就算□□腐烂了，现场也应该留下头发和指甲，但柯南什么都没有发现，这说明尸体是在完全腐烂之后才被人扔上去的。”
“没错。”柯南鼓励光彦继续说下去，“还有呢？光彦，把你能想到的全都说出来。”
光彦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柯南还说过，那些骨头非常干净，这是不是就表示，在把只剩下骨头的尸体扔过去之前，黑川他们用什么方法处理过。”
“光彦，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元太不明白，既然□□已经腐烂了，只留下骨头是很正常的事。
光彦说：“因为灰原同学说过，头发和指甲的腐烂速度比□□慢很多，所以我就想，或许□□各个部分的腐烂速度也会有所不同。”
为了表述得更加清楚，光彦举了一个贴近生活的例子，“就拿我们平时做菜来说吧，有时候肉已经炖得很烂了，但像牛板筋和猪蹄筋之类的部位还是硬的，再结合死亡时间不会太久这个条件，我猜在骨头连接处，接触空气比较少的地方，应该会有一点筋或者其他什么残留下来才对。”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应该用什么方法处理呢？”步美想着想着有点出神，“如果是用刀把骨头和肉分离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干净才对......”
“只要用什么东西，一口气把肉溶解掉就好了。”元太想到了化学课上的实验，“比如硫酸之类的，老师不是在课上讲过吗？配制稀硫酸溶液的时候必须用玻璃棒搅拌，因为金属会被腐蚀掉，只要用硫酸的话，溶解掉□□不是很容易吗？”
“笨蛋！那样骨头也会一起消失的！”光彦对元太吼道，“而且购买硫酸需要到相关部门备案，黑川他们要是真的这么做，跟自投罗网有什么两样？！”
步美也对元太的一知半解感到无奈，“元太，你还真是异想天开诶，像你这样学知识只学一半，到时候做实验会很危险的。”
“溶解......”元太无心的一句话却引起了柯南的注意，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两个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海里破土而出，突然，柯南瞪大了眼睛，猛地回过头，“灰原！”
哀跟柯南的表情一模一样，只一眼，他们就知道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哀和柯南异口同声地说：“难道是！......”
这章终于写顺了！果然我的弱势就是营造氛围啊[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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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过分干净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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