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中川秀男微微颤抖着声音，极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应该怎么为自己辩白。
“对......对了。”中川秀男的脑海中闪过之前无意中看到过的一则消息，“其实，我这件衣服和现在流行的有点不一样，算是初版吧。”
哀歪着头问：“初版？”
中川秀男的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其中一滴从他的额角滑落下来，顺着外眼角浸到了眼睛里，刺痛感让他立即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揉了几下。
或许是因为这几秒的间隙，中川秀男组织好了语言，不再像之前那么慌张，声音也平静了下来，“我刚才说过，我的这件T恤是五月份刚上市时买的，据说当时销量不太好，所以在图案上进行了一些细微的改动。”
“原来是这样啊。”哀盯着中川秀男的T恤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朝他笑了笑，“还真是可惜呢，如果中川先生你买的是改动过的，万一哪天不喜欢了，说不定转手还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呢。”
中川秀男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了几下，“不不不，正是因为改动过，我买的这一款变成了绝版，二手交易平台上有不少人愿意重金求购呢！据说最高的价格已经是现在售价的五倍了！”中川秀男展开五根手指晃了几下，得意地说：“穿了将近两个月，我的新鲜劲差不多也过去了，这么看来，卖出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哀轻声笑了一下，对着门口大声说：“日下小姐，你听到了吗？”
“嗯，听得清清楚楚。”日下铃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从盆景的后方走了出来，迈着大步来到哀的身边。
“小哀，这位是？”高木涉被哀的这一举动搞得有点晕头转向，看日下铃一身职业装的样子，应该是商场里某家店的员工。
哀介绍道：“这位小姐名叫日下铃，是七楼服装店的店员，其实我刚才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到售卖中川先生这件衣服的店里请求店员帮忙的。”
日下铃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工作证，将它递给高木涉，“警察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证。”
高木涉比对着工作证上的照片和日下铃本人，确认身份之后，他拜托柯南将目暮警官叫来，然后问：“日下小姐，中川先生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日下铃说，“我们品牌的这款T恤在上市后确实改版过，只要是关注过杂志的人应该都知道，不过，中川先生身上穿的却不是改版前的款式。”
“什......”中川秀男想要说什么，可在品牌方的店员面前，他无论怎么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请请请......请问警方叫我过来......是是是......是有什么事吗？”一个穿着跟中川秀男同款T恤的男大学生被佐藤美和子带了过来，从他过分紧张的神情和说话时结结巴巴的样子来看，大概是佐藤美和子没有跟他详细说明情况。
男大学生瑟缩着身体，眼神有些惊恐，“我我我......我可不是劫匪啊，你你你......你们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平......平白无故地抓人！”男大学生提高声音，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佐藤警官，你这是......”听男大学生的话，似乎对佐藤美和子有些误会，高木涉连忙跑了过去，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没等佐藤美和子说话，男大学生跟机关枪似的，对着高木涉“噼里啪啦”一顿诉苦，“我刚才正好好地在外面逛呢，这位女警官二话不说就把我拽了过来，警官先生，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米花大学一名普通的学生啊！”
得知事情的经过，高木涉有些无奈，“抱歉，情况紧急，是我们警方考虑不周，还请见谅。”
接着，高木涉凑到佐藤美和子耳边，问：“佐藤警官，你把这名大学生带过来干什么？”
“我觉得只靠日下小姐口述可能不是很直观，正好瞟到了这名大学生，顺手就把他带过来了。”佐藤美和子知道自己的做法有点鲁莽，说话时不像平时一样中气十足，“事急从权嘛，哈哈哈......”
听到自己不是被警方当成了嫌疑人，男大学生这才放松下来，但由于刚才的经历，他还是有点怵佐藤美和子，为了掩饰自己悄悄往高木涉这边挪的动作，他嘴上一点都没有闲下来，“我说你们这些警察，就算是办案，也要顾及我们普通人的情绪嘛，本来我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被警察抓走了，幸好这位女警官没有穿制服，否则第二天我就要成学校的热门人物了......”
高木涉不停地向男大学生道歉，带着他来到了目暮警官这边，“目暮警官，佐藤警官发现这位先生跟中川先生穿的是同样的衣服，特意请他过来帮忙。”
“不，不是【请过来】，是【抓过来】。”男大学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高木涉美化后的语言，他瞥了一眼佐藤美和子，或许是因为目暮警官在这里，他身上没有了刚才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像抓犯人一样。”
“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确实很有佐藤警官的风格呢。”光彦环抱着双手，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说。
元太附和道：“就是说啊，只看佐藤警官的外表，根本想象不到她是一名武力值点满的现役刑警呢！我每次最期待的就是佐藤警官制服犯人时的表现了！”
“没错！佐藤警官出任务时雷厉风行的作风帅得不得了！”步美看向佐藤美和子的眼神像是在发光，如果说她最喜欢的女性是谁，除了妈妈和哀，大概就是佐藤美和子了。
佐藤美和子原本还有点为自己的鲁莽羞愧，被三人这么接二连三地夸了一通，她有些飘飘然，“你们说得太过了，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从佐藤美和子的表情来看，她显然是非常受用的。
目暮警官早已经习惯了佐藤美和子的性格，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将案子解决掉，“日下小姐，这位先生身上穿的是你们品牌的衣服吗？”
日下铃是一名专业到不能再专业的销售人员，对于店里的每一件商品，她都了如指掌，在男大学生刚进来时，她就看清了T恤上的图案，“是的，这位先生穿的是改版后的款式。”
“那是自然。”男大学生用手掸了两下衣摆，“我买的时候整个东京都供不应求，还是花大价钱请在京都念大学的高中同学帮我带的。”说着，他将目光放在了中川秀男身上，“不过嘛......”
“不过什么？”目暮警官问。
男大学生抬了抬眼镜，将脸凑到中川秀男的T恤图案前仔细地看了又看，“这位先生穿的不会是盗版吧？”
男大学生指着自己的T恤说：“我还有一件这款T恤的初版，跟我身上穿的有点不一样，首先是蛇头的位置，初版的是闭着嘴的，而改版之后是张开嘴吐着信子；还有旁边的钉子，初版是圆头钉，改版之后的是平头钉，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的都没有变动。”
“可是中川先生衣服上的图案却跟两款都不符合，蛇确实吐着信子，却没有张开嘴，钉子跟改版之后的一样都是平头钉。”柯南看着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的中川秀男，“中川先生，您能解释一下吗？”
中川秀男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因为中川先生穿的既不是初版，也不是改版，而是今天才上市的周年纪念版。”日下铃指着T恤左上角的一颗星星说：“这颗八芒星就是我们品牌八周年限定款的标志。”
中川秀男猛地低下头，朝左上角的星星看去，这颗星星在原有的四芒星的基础上，加上了四条较短的星芒，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会被忽略掉，就像日下铃说的一样，它确确实实是一颗八芒星。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中川秀男粗重的呼吸声。
“中川先生，我记得你说过这件衣服是五月份买的吧？”目暮警官的声音沉了下去，中川秀男是凶手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能麻烦你说说，为什么它会变成今天才上市的周年纪念款呢？”
“这......这是......”中川秀男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好半天过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因为这件衣服是中川先生和他的同伙偷来的。”哀看着中川秀男憋到满脸涨红的模样，给了他最后一击，“我记得为了让周年纪念版更具有稀缺性，品牌方规定只有同时拥有初版和改版的VIP顾客才能购买，日下小姐，我说的没错吧？”
日下铃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的记忆不如电脑，但至少东京范围内VIP顾客的姓名，我还是能全部记住的。”
“那么请问，有没有一位名叫【中川秀男】的VIP顾客呢？”哀问。
“抱歉，没有。”日下铃的话敲定了中川秀男的T恤的来源。
中川秀男紧紧咬住嘴唇，还在挣扎着不肯认罪，“好！我承认！这件衣服就是我偷的！那又怎么样？！仅凭这样就能认定我是劫匪吗？！你们可别忘了！劫匪穿的是黑色T恤！我身上穿的可是绿色的！”
日下铃还是第一次跟人对峙这么长时间，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后用坚定的语气说：“中川先生，能麻烦你把T恤脱下来，让大家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中川秀男愣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日下铃的方向，眼神却没有聚焦。
“抱歉，冒犯了。”中川秀男一直没有动作，高木涉示意两名强壮的刑警控制住他，自己动手脱下了他的T恤，并将内侧的一面翻了过来。
“就是这件衣服！”大原琴乃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跟劫匪穿的一模一样！有监控录像可以作证！”
日下铃解释说：“跟初版和改版不同，周年纪念版的T恤做成了两面可穿的款式，为了不使袖口露出的颜色太突兀，在原有的深绿色的基础上，选择了相近的黑色作为另一面的主色调。”
“所以我们才会没有发现啊。”元太来回翻着T恤，“不注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嘛。”
“就是啊，因为胳膊的阴影，就算袖口那里有黑色布料露出来了，也不会引起怀疑。”光彦总算知道搜查人员一直没找到任何可疑物品的原因了。
“那胡子呢？！你们不是都说凶手是个大胡子吗？！我的胡子可是剃得干干净净的！”中川秀男仍然不肯放弃，只要还有一点没有弄清的地方，警方就不能完全给他定罪。
一旁的坂口圭停下了舞动着的画笔，“胡子的话，不就在你身上吗？”
本来想些六芒星的，但是六芒星和四芒星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干脆给四芒星再添四个角[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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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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