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者(四)

——他当真会让这名苦境人类回到应归之处?

观察到阿修罗慎重的神色,死国五尊中的九妖翼姬与黑暗冷爵对视一眼,各自心有所思,性格更为圆滑的九妖翼姬掩唇一笑,身姿妩媚,朝地者建议:“难得大喜,不如转移至我的邪魅欲道继续庆祝,我唤众人前来献舞助兴,一醉方休如何?”

“嗯——”地者下意识看向缓缓走来的天者。

在不会引起动乱的前提下,对于自己的子民私下行为,天者向来不干涉。他颔首应允,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双手盘胸,对九妖翼姬建议嗤之以鼻的鬼狱邪神。

鬼狱邪神“啧”了一声,极不耐烦,但到底没说什么,轻轻点头。

一行人决定换地庆祝,有人拉着我的衣袖,邀请我一同前往。

邪魅欲道,听起来就像是不太正经的**,我怀着一丝好奇,实际可惜的摇头,道:“不了,我不善饮酒。况且能源初稳,后续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我要回去定下未来方针,避免意外。你们玩去吧,玩得开心。”

这是实话,能源复苏之事我是最专业那位,事关死国,众人不好继续劝说我,转而和其他人勾肩搭背欢快离开。

诶——我还没见过死国的夜总会呢。看到阿修罗也被鬼狱邪神和一众士兵生拉硬拽带走,我歪歪头,好奇观望,原来稳重如阿修罗也会和朋友玩闹啊。

感觉认识了阿修罗的另一面。

哼着小曲,我一蹦一跳地回到末日神殿后头的住所内,翻出准备好的种子,分门别类,抬手写下注意事项。

我这个人,大概是宅的懒散属性重于专业的本职性,总之经常忙着忙着就将房间弄得一团糟,本来就没多整洁的房间,被我用种子和记录册堆杂地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每一本书籍贴着大量的纸条。

大开的窗户,风吹开某本紧闭的书页,哗啦啦的声响传来,没压好的纸页瞬间漫天飞舞,甚至有几张吹到了屋外。

糟了!

我放下毛笔,连忙抬手去捡四处掉落的记录册,随手捡起什么东西压在上头,再出门打算去追被吹出门外的部分。

方推开门,就看到一个清冷如雪的的身影,立在云雾缭绕的小院中,脚边几株刚发芽的绿植来回拂动着雪白的衣袍,他双眸微闭,修长的指尖抓着几页充满墨渍的纸张。

我彻底怔住,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天者,不过一段时间未见他立在彩色世界中的样子,不知为何,总感觉现在的他好似哪里变了,可要说起差别,我又形容不出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看起来比在黑白世界中的模样,可以感知到的情绪更清晰,形象显得更饱满了起来。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死国的人不是应该去参加九妖翼姬举办的庆会了吗?

似乎也很难想象天者在**的样子,总觉得他这般不食人间烟火,又圣洁又美丽形象,会和那样的画面格格不入。

“天者……”怔忪过后,我被他手上的纸张吸引注意力,急急上前:“啊,我的记录纸!”

他静默将纸递给我,我翻看了几页,确定是刚才遗失的部分无误,顿时松了一口气。

“丢了就麻烦了,多谢你帮忙。”

天者没说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垂的双眼,半掩面的珠帘和雪白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身材修长,银白色的华丽衣袍覆盖其上,看起来既威严又深不可测。

我收好纸张,抬首看向天者,好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死国乃吾一手创造之都,吾为何不能在此处。”天者垂下头,眼睫微动,透过来的视线又淡又利,给人一种莫名的侵略感。

诶,他不会以为我在质问他怎么三更半夜出现在我房间外吧?

我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以为你和大家一起去庆祝了,没别的意思。”

他神色稍缓,和方才充满攻击力的气势判若两人,“地者已代吾前去。”

哦,懂了,一国两个领导者只要去一个就够了,另一个可以摸鱼。这就是双人统治的好处吧,天者真不愧是深谋远虑之人,连不想应酬的借口都找得冠冕堂皇。

回头给地者煲点鸡汤吧,他太可怜了。

恍然不觉地者是为了拖住阿修罗行动的我,内心对他充满同情。

本来天者前往这里,我应该邀请他进房内坐一坐顺便泡杯茶的,可透过还没上的窗门,我从中窥见房间那乱成狗窝的样子,又噎了一下,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天者要不要到亭子内坐着休息一下。

大概是为了让我有个好的工作环境,天者给我准备的住处和我在苦境的居所差不多,除了没那么好的风景,书房小院一个不落,甚至还准备了一些我喝惯的茶叶,真想知道是不是天者让阿修罗去苦境买的。

太可怜了,阿修罗,堂堂死国战神去当跑腿,跑了一次又一次。

回头煲鸡汤的时候,连阿修罗的份一起带上吧,他值得这碗鸡汤。

让天者去小院中等我,我跑回房间端来茶壶和茶叶,虽然不知道天者吃不吃,我还是准备了些小点心,一起带着去找天者。

天者站在亭中,看我一路小跑回来,啪地一声把盘子放在桌上,开始忙忙碌碌地滚水煮茶。

当我把茶杯递给天者,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天者带着面帘,是要怎么喝茶,像撩开幕帘一样撩开喝么?

正当我很失礼的想象那样的画面的时候,我惊讶的看见天者一直掩住半张脸的珠玉面帘打开了。

……这个,原来可以张开的吗?

虽然他的面帘几乎没能遮住他多少面容,可当若隐若现的遮掩物彻底去掉之后,整张脸转瞬印在我的眼底。

淡缈天色,如白纱层层倾塌在死国创世之神的身上,阖落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单薄精致的唇线,浸在朦胧的光线中,淡疏且清圣,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苦境不是没有好看的人,至少我认识的和尚们,确实一个比一个貌美,一个比一个悲天悯人。

气质或许有相似之处,可或许是惯居高位,天者身上有一种他人没有的尊贵与孤傲,让他看起来更具有九天上垂望世间的神祗的风姿,凛然不可侵犯。

天者浅浅喝了一口茶,便将杯子放置一处,不知道是不是喝不惯。

我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口。

“入口苦涩,久而回甘。”天者客观地评价了一句,并没有回答我喜欢或者不喜欢,一副对什么都淡淡的样子,转而问我:“你喜爱这样的饮品?”

说喜欢倒论不上,不过是习惯了,毕竟苦境先天几乎人手一杯,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比起茶我更喜欢白水。”我吹凉茶水,一口饮了半杯,道:“常喝多数是为了提神,况且有人来访,总要拿什么招待,茶便是一个好的选择。”

苦境讲究待客之道,拿白开水招待客人,太过失礼,我便喜欢在家囤点茶叶。

“死国并无这样的讲究。”天者眼睫微动,沉默片刻,忽而开口:“来死国诺久,好似不曾听你提起苦境之事。”

嗯?因为苦境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说,我一个没事就喜欢待在家里的居家阿宅,日常不是在研究新型植物就是在种地,要么就在梦中幻城体验新生活,偶尔应别人的邀约前往不同的地方解决不同的环境问题,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趁机游览苦境。

想着他从未出过死国,是不是好奇苦境人民的生活,我放下茶杯委婉的说:“其实我不太爱出门,你这么问,是想知道苦境的什么事吗?”

民众的生活?不同国家的习惯?苦境的风景?还是三教那些打打杀杀没完没了的内幕八卦?

天者白发落在风中轻舞,丝丝缕缕的发丝,于淡光下闪烁出微微的细光,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端方冷淡,为眼前的画面添加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美感。

“吾以为你会思念苦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语气依旧平缓低沉,透不出一丝情绪痕迹,“你的朋友们都在那里,不是吗?”

原来说的是这个。

我眨了眨眼睛,惊讶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天者居然会关心这个,有些好笑地回答:“又不是小孩子,况且我迟早会回去,说思念也太夸张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论起我未来去向的话题。

虽然早知道在死国的事情做完,我就会回到苦境生活,可当真谈起,我内心依旧不可避免地涌起一些感伤和不舍。

为了掩饰这不应该出现的情绪,我垫着帕子打开壶盖,往茶壶中添水,问:“怎么忽然提起这个话题。”

天者静静看着我,“你曾说过,情感对人类而言,是最反复强烈的存在。”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继续开口。

“若吾要你留在死国,留在吾身边,你会如何选择。”

我手一抖,失手打翻茶壶。

白色瓷器倒落石制桌面,滚烫热水倾洒而出。我下意识起身想收拾残局,探出的指尖即将触到壶把,一只手穿过风声,握住我的手腕,提起离开炭火范围。

“小心。”

他将我拉离水蔓延的边缘,却没有后退一步。

我被迫转过身,眼底印入一片洁净的白。

白色的发,白色的衣,浅淡的雪松香味因为距离的拉近变得格外浓郁起来,混着冰冷的夜的气息,弥漫在的我周围,凝聚成某种令人昏沉的萧索冷感。

我抽了一下手,没抽动。

“天者。”我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才能脱离现今的窘境。

天者恍若察觉不到我的挣扎,上移手掌,扣在我的指间,缓缓握紧,“讨厌吾吗?”

“怎会……”

我脱口而出,匆匆抬首,正好对上他垂下的视线。

阖着的眼帘,看不出隐藏在其下的是什么感情,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容颜,偏偏在询问的时候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风吹落虚虚拢在他肩头的长发,溢出美丽的流光,寂静清辉透过夜色落在他肩头,投映下来的影子如同牢笼,静静的包裹着,俯视着,让人无处可逃。

他耐心等待着我的回答。

可这种事情,我从未有过经验,更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我想避开他的视线,他却不准。

“回答吾。”空余的手触向我的脸颊,他强硬抬起我的下颌,逼迫我注视着他。

天者将我全然拘束在身前,不给我一丝可以逃避的空隙。

我抿着唇,直觉告诉我不应该继续下去,可我根本找不到可以回答的话。

天者轻微倾身下来,他垂下头,高束的衣领裹紧他冷情白皙的脖颈,一丝不苟的姿态,连逼问的态度都抹不去骨子里的矜贵优雅。

我像是困在牢笼里的蝴蝶,无能为力地振动着薄弱的双翅,怎么挣扎都脱不开他的双掌。

紧绷至极致的意识,惊惶、迷茫、不安,种种情绪在胸腔交织出复杂的心跳声,鼓动的血液随着肋骨下急促的跳跃,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灼热,窒息般的错觉,让我在他再一次缩近距离的片刻,仓促的眨了下眼睛。

这像是一种信号,一种蝴蝶振翅带来的效应。

高高在上的神祗,走下云端的时候,原来也会像凡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

意识到这一点,所有情绪荡然无存,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过往的一幕幕掠过眼前,太多细节和太多的逃避,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我承认自己对他动了心。

我清楚的知道离开了死国后,此生便不会与他有更多的交集,是以一直不敢去细究自己对他有过怎样的情感,又怎样将那样的情感压在心底。

垂落在身侧的手抬起,几度迟疑,几度犹豫,指尖在空气中进了又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搭在他的胸前。

“我不讨厌你。”这毕竟是我第一次产生近乎温存的情感。我抿了抿唇,忐忑地抬起视线,直直望着他,带着几分难为情,坚定地说:“我心悦你。”

在对上我视线的瞬间,向来游刃有余的天者好似愣住了,在我告白之后,他更是僵住了身体,恍然不理解我在说什么的模样。

情势一下子逆转了过来,他不明我话语中的意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大胆,但我就是前所未有的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不管死国和苦境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不可触的距离,不管这样的情感是否正确,两段人生加起来的瞬息,都没有这一刻般充满奋身扑火的勇气。

他长长的发丝纠缠在我的指缝里,纠缠在我代表命运的掌纹中,我拽住他的衣袍,顺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好似银河倾倒流淌,如碎玉坠往人间。

我接住了落在唇间的霜雪,冰冷与温热交缠的刹那,所有犹豫和慌张都安定了下来。我闭起眼,任由浓烈的情感将自己淹没,细细的蹭着他柔软的唇畔。

平稳的呼吸乱了一瞬间,或许天者从未和别人有过这般接近的距离,他握住我手掌的力道逐渐收紧,疼痛的感觉换来的是鲜活的、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楚自己身存现实而非梦境的实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我退开身体,抬起眼凝望他,抿了抿发烫的唇道:“……我愿意留在你身边。”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举动,我心跳急促的快要呼吸不过来,说完就想离开,躲过他抚在我脸侧的手,别过眼去。

变故就在眨眼之间,原本空落的手再一次落在我的身上,修长的手轻而易举地扣住我的后颈,探入我的发间,我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过的蓝色,熟悉的柔软,落在我未来得及闭起的唇间。

平时清冷似雪,圣洁如神,死国至高无上的创造者,仿佛转眼间就变了个人。紧握的手指松开,转而揽在我的腰间,像一条蛇盘旋住猎物一般,紧紧挤压缠绕一圈,掌心落在腰腹之上。

接下来一切,便再也由不得我控制了。

坚硬的冰层裂开缝隙,深不见底的黑暗汹涌而来,吞噬一切。

大脑一片空白,我感到他的拇指抵在我的下颌,强硬的抬起我的脸颊,迎合向他。被掠夺的呼吸,唇齿间辗转的力道,晃动在眼底的银白发丝。眼前的天者太过陌生,我被他的力量逼到角落,向后弯折的躯体,在他掌中柔软的似无处可依的蒲草,只能任他掌握。

细碎的声响在喉间涌出的同时消失,紧迫的、炽热的、危险的、无可抵挡的,如肆虐的狂风暴雨。

无法逃离,不断挣扎的理智,后腰甚至在他的逼近下抵住石桌边缘。恍惚中,我产生了快要被他吞吃入腹的错觉,他的手在我的腰腹上来回游移,沉重的力道隔着布料紧贴在我颤抖的身躯,我困在由双臂铸造的牢笼,手指无意识的抓住白色的长发,月光流溢在指缝指间,束缚住无措的灵魂。

……太过了。

窒息与欢愉相互交错,思绪陷入一片空白。

忽然,冰凉的空气再度涌入喉间,模糊的意识清晰起来时,我有种奇怪的不真实感。压抑低沉呼吸顺着发丝落入耳中,不可控制地引起一阵战栗。他几乎快要将我压倒在石桌之上,手掌死死的按在我的腰侧,抵得我无法动弹,布料交缠的窸窣声,湿润的触觉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滑。

“……天者。”

一开口,我就怔住了。

我的声音怎么会变得如此沙哑。

仿佛意料之外的触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剥落的冷静自持彻底侵蚀了理性,清冷的雪松香味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姿态在我身上蔓延,全然将我拘束在他怀中。

“天者!”

毫无隔阂的触感咬在我的肩头,我仰头喘息了一声,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急促的呼吸停了停,但他没有让开,高大的阴影俯落下来,完全将我笼罩在内。他微微抬起头,黑暗中,阖起的双眼看不出情绪,视线透过薄薄的眼帘,目不转睛般落在我身上,专注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费了一些力气方才喘均呼吸,刚张开唇,发现他视线转向我的嘴唇。

他握住我的脖颈,不由自主地将我往前一抬,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皮肤上。

我再度挣扎,蜉蝣撼树般想要从他怀中脱出。

感觉我的抗拒,他顿了一顿,拢住身体的手稍微放松些许,却依旧没让我离开。

“为何拒绝吾。”低沉喑哑的声音,他拨开黏在我皮肤上的发丝,手指落在我跳动的脉搏上,不经意般轻轻摩挲。

电流般的触感在我的皮肤上引起战栗,我别过头,不敢看他过于侵占的视线。

“太快了。”我说,“这种事,应当是成婚时才能做。”

哪有刚告白就走到这一步的关系,正常不是应该先恋爱。

天者凝望着我,背着光的视线恍如深渊,深晦难辨的情绪浸入不可观视的黑暗里,“死国并无这般说法。”

我顿时哑口无言。

好吧,死国和苦境的习俗不同。

但我确实还……嗯,不能接受进度那么快。

我抬手抵在他肩头,觉得自己解释这个有点哪里不太对劲,强压住心底的羞涩道:“总之,现在不行。”

天者安静垂眼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正以为他不会纵容我的时候,他收回了手,扶着我的腰帮我站直了身体,顺便帮我拉起了衣领。

我这才发现我外袍都落在臂间,内里的衣服乱的不像样。

……

…………

我以前怎么会觉得天者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这是什么新的诈骗吗?

他以往形象在我心中摇摇欲坠,我沉默背过身,细细整理。

天者在我身后帮我梳理我看不见的部分。

激情褪去,理智回归之后,空气沉默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冷静情绪,才佯装镇定的说:“夜色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天者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搭在我肩上的手顿了顿,片刻后从善如流的收回:“吾送你。”

我瞥了他一眼,有些气闷:“那挺好的,毕竟我现在没什么力气。”

天者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惯常冷淡的神情奇异地显示一抹温和,抬手把我拥进怀里,背后忽然张开六翼,化光流散,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外。

看着熟悉的风景,我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

再回首,他背后洁白的羽翼已经收了起来,我努力思考着这算不算死国快车。

……算了,功法这种事情不能细究。

我伸手碰触房门,正要推门的时候,闭了闭眼,突然转身抱住了天者。

和死国祭典时不同,他反应极快的扶住了我的腰。

我抬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明日见,天者。”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伸手抚了抚我的脸,低沉道:“明日见,长风。”

鼓起的勇气很快又消散,熟悉的涩意重新覆盖情绪,我脱身而出,快速闪进门内,砰地一下关上门。

靠在门后心如擂鼓。

啊啊啊胆子太大了!我居然真的把天者这个高岭之花摘下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我在内心大声尖叫,感觉自己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

心有至诚惨怛之怀:拥有极其真诚的为民生疾苦而感到悲痛的心怀。

*

地者:打扰别人恋爱会被驴踢,打扰天者恋爱会被人道毁灭,建议你冷静。

阿修罗:……你管这叫恋爱?

长风流痕:喝鸡汤吗?给你俩煲的。

*

笑死,根本收不了尾,说好这章是下篇,结果彻底写成长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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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天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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