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午时总是会客时,他约于逢纪,也再请了荀谌相谋。
“二位前来,是给我袁绍面子,只是闲谈,两位且坐。”袁绍先入了座,方才请了二位落坐。逢纪是他的门客,他自是信任;而荀谌虽听闻年纪弱于荀彧,但怎说也是荀家人,虽非请来荀彧,但他信这不过是迟早之事,见他相投,自是乐意。
“我与孟德谈过,若伐董不遂该如何,此来唤你们也是有此忧虑,董卓西凉铁骑哪是我能相对的,若不成,我如何守地?”袁绍已忧虑于后事:“战事已然不定,昔日我与韩文节共谋长久之计,现也与他现同在冀州,但他却暗中削减了军粮,我忧一日盟军散,我无据守之地也。”
逢纪早知袁绍欲成一方霸主,对夺天子之事不热衷,此派人去见刘虞,便可看出。现闻言,倒钻研透了他的心思。于是直接对袁绍建议,不如联公孙瓒南袭冀州,谋得冀州来。
袁绍觉得不错,他点头,又看了荀谌,不知他是有何深意。
荀谌一心谋主,倒是说自己与韩馥有私交,其人庸碌之辈,若袁绍有意夺冀州,他则愿为说客劝其让出冀州。袁绍闻言,自是心下了然,于是心情大好,便定下来,让逢纪写信于公孙瓒。
“报!”恰是有士兵打搅了袁绍的兴致。
虽是不满,但行军时有报,怕是大事,袁绍于是让士兵报事。
“曹将军已领兵行至荥阳汴水,欲与董卓决战!”士兵向袁绍作揖。
“简直荒谬!”袁绍听言,气愤不已。本以为曹操是性情中人,行军西向伐董,只是兴头上说说罢了,现下没想到,这曹操真无视他这盟主,单枪匹马去与董卓决战了?就他那点兵力,螳臂当车罢了,他怎敢如此,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莽撞啊。
“袁公其实不必忧虑,恰可趁此机会收买大将。”荀谌听闻此事,更是向袁绍说道:“曹将军性猛烈,以微小之兵抗董卓,大勇也,然有勇无谋,此汴水之战必败。我闻河内王匡是袁公亲信,将军恰可趁此时让其进屯河内,将其控制于手中。此时曹将军必然不满,袁公可表他为东郡太守,让其对袁公信服。”
袁绍闻言,倒是对荀谌刮目相看,不想得他如此有谋,当即言“善”。
结果也果然如此,曹操汴水之战过勇,赢了英勇,输了信任。他回来之时,甚是狼狈,肩被流矢所伤,军队惨败,士卒死伤大半,救了曹操之命的曹洪紧搀他,随军活下之士卒,行走缓慢,彼此之间相对而视,莫不戚然。
曹操仰天,只见云雾缭绕,好似见不到大晴时。他又闻有落叶簌簌之音,想来是大风拂过,寒风萧瑟。人死之哀鸣,士兵之纷言,他闻多了,曹操痛心不已,望远方时,也有刹那彷徨。
“大哥莫虑,待我等重整旗鼓,必杀得董贼片甲不留。”曹洪忧虑曹操,便出言鼓励。
“此战后子廉与我都见过那西凉铁骑,便也不必虚言了。那徐荣非等闲之辈,你我日后不可轻视。”曹操大叹,随后唤曹洪不必扶他,他一边按着肩,缓前行,自语:“果然欲谋大事,大局需有战略、军事需有谋略也,我终知晓了。”
只道是自己轻狂。那郭奉孝所言极是,是自己负了荀彧信任啊!曹操素来厚脸,但经此血战,他实是痛极。书上谋略只是纸上谈兵,终究不如亲临血淋场面。自己这次惨败,原本壮志豪情也消减了许些,犹如当头一棒,敲醒了他。昔日之思,他也不考虑,他实在不敢去寻荀彧。留于袁绍庇下,岂非更安全些?
经此之后,回至酸枣,曹操不罢休,仍是凭己之勇,大劝诸军各据要地,再分兵西入武关,围困董卓,可无人听他的。驻军背后之人,都叹董贼果然兵强马壮,也嘲曹操不自量力。曹操无奈,又是遇挫,正是壮志难酬之时,此时袁绍见一切都如荀谌所料,也就如他所计,表面不计前嫌伸出援手,曹操认为袁绍不安好心,但他仍有不甘,便也暂进屯河内。随后不久,袁绍又表他成了东郡太守。
“友若真乃大才,此来孟德必也不会再狂妄也。”
于是袁绍对荀谌更为满意,在他临去劝服韩馥之时,特潜言说把他放入了他的谋士群里,也便是与许攸、逢纪一同。荀谌闻言,仕途已是走入正轨,更为欣然,也甚是感激。次日不久,便与高干前去邺城。
此来邺城,也途径邺城荀府,荀谌特买了几两好酒,欣愉之情溢于言表,他也欲与荀彧、荀衍共饮。可他一进来,却发觉已是人去楼空。
虽不知族人何去,荀谌却在恍然中想起荀彧那一句“袁绍总不能成大事”的话。
“当日父令我们安身立命,可兄,何时也如此莽撞了。”
荀谌自斟自饮,他猜测荀彧早料今日,怕是已然迁了族人,不知哪去。
抬头一望,却是树叶簌簌,大雁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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