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下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被捉到,要是在这里栽了,他也就不用混了!搞不好皇室还会把他除名啊!
一想到哥哥铁青的面色,小阁下更加害怕,跑得也更加卖力起来。
他没有书记官那么优秀的大脑计算能力,全凭感觉跑,眼前一旦出现一条岔路,小阁下就往里头钻,所以很快,他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好,ok,了解了。
小阁下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没发现什么武器,一是因为他本人没有这个意识,二是因为这轻薄的舞服压根就藏不住东西。小阁下无语望天。对不起了,哥,小弟先走一步!
杂乱的脚步声逼近,他们在搜索他。
小阁下放弃抵抗了,他把手背在身后,想着要以什么样的死法才够格混个追封。
被一枪爆头?对不起,请给他点儿时间喊点儿豪言壮语好载入史册。
被乱刀砍死?不行,他是要留个全尸给人瞻仰的!
浑身被打得全是洞洞?太不优雅了!
啊啊,不想死在这里啊!!
“边锦,过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小阁下脑海中爆炸般响起,说话的人仿佛因为不常说话而发音生硬,可一字一句都坚定无比。小阁下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微微失了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空旷静谧的宫殿当中,清俊的僧人对他说“我承认你”一样。
时光是指间流沙,他却不愿叫它轻易流逝,把它抓紧又握住,小心翼翼的保管着回忆。
一触即发。
“江断鹤!”小阁下大叫一声,落入一个散发着淡淡佛香的宽阔怀抱。那人搂住他的腰,转身间素色长袖如白练般惊艳展开,化作一道流光,轰然劈向敌人。
江断鹤的能力,“格劳克斯之笔”,从他口中说出的,必将成为真实。
他要边锦过来,于是边锦就真的过来了。身陷缠斗中的江断鹤居然还有余力接住小阁下,把一米八六的庞然大物轻轻松松的护在怀里,小阁下下意识的抱住了江断鹤的脖子,整个人作鹌鹑状,缩头蜷身。
江断鹤长发自然散开飞起,拂到小阁下脸上若温柔春风,裹挟着独属于江断鹤的气味,一股脑儿的向小阁下罩下。他无意间睁开眼,骤然对上江断鹤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眸,江断鹤的眸色是灿烂得趋近刺目的金色,每看一次小阁下都为这锋芒而震动。
江断鹤很少睁眼,几乎从不,他现在睁开眼,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看他。
他身着孔雀袈裟,衣摆扬起露出僧袍下摆,没人想得到这裹得密不透风的衣装之下会是什么样的健美的□□。此时虽外有众多仇敌,可当江断鹤在他身边,边锦就觉得十分安全。
对江断鹤可就不是这样了。
只见他抱着边锦一个转身,甩袖拂倒一众人马,倏地退开数十米。江断鹤仍微微睁眼,面无表情——也许换一种解读方式会是“无聊”——他掂了掂怀中小阁下的重量,大概是在想这位祖宗为什么又胖了。
因着持有“格劳克斯之笔”,江断鹤在普通情况下从不开口发言,而这会儿手正抱着边锦,不大可能打出手语,因而他没有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许是注意到边锦的穿着打扮,江断鹤抬起袖子遮住了他——堂堂华夏国大宰相,权倾天下,却在这么个场合穿着女装,真是成何体统!
边锦吃吃傻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主一仆很快摆脱了「碧罗」的杀手们,利用一条隐蔽的小道离开了混战的大厅。
“这是你第二次使用这个能力,江断鹤。”周围暂时安静下来,没有了打打杀杀的声音,边锦也冷静了不少,“第一次是在十二年前,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哥的立储仪式上——”
在十二年前。
时年十二岁的边锦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会是皇储,但父亲却宣布皇储是哥哥——并且,即日继位。
打击得边锦在满堂宾客众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老皇帝和新皇储也没有挽留的动作。
边锦至今都还记得老皇帝说的“他只是多余的”——那句话。
最后还是身为贴身侍卫的江断鹤找到了肚子抱成一团的边锦,他那会儿低落悲观得要命。皇室里的孩子,总是格外敏感和情绪化,也可以比谁都无情且无敌。边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得不行:“我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我知道哥哥会是一个好君王,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仍旧希望我会被承认、会被接受啊。”
结果他其实只是一个多余的而已。
这么多年关于亲情的梦想,就因为那句话而瞬间破灭。
边锦被迫直视一个过于残忍真实的真相。
记忆里的江断鹤与现在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头发稍短些,高挑修长的少年在边锦面前俯下丨身来,把手伸给他。他说了边锦记忆中江断鹤说的第一句话:“我承认你。”
沙哑的声音。
与刚才的那句“边锦,过来”慢慢重合。
边锦直起上身,将手伸向江断鹤,他琉璃般的眸子里映出的不是十四岁的江断鹤,而是二十六岁的江断鹤:“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
江断鹤的眼里永远只有那个狼狈的十二岁的弃子边锦。
边锦玫瑰粉的双眸中浮现出促狭戏谑的神色,薄唇开合:
“……你相当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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