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一百一九落 台上台下

在各个班级间紧张有序的排演练习之后,「B&W」主题曲舞台如期录制。

由导师中资历最老、圈内地位最高的百里幽雪,作为“全民制作人”(“粉丝”)的代表,主持主题曲舞台。

舞台录制当天,她着一袭纯黑长裙,裙摆上缀满如彗星拖尾般璀璨耀眼的碎钻装饰,装点成宇宙一角,精致、贵气、夺人眼球。

一头乌黑长发经过造型师的精心打理,鬈曲成一束束垂下的卷发,拢到了百里幽雪的一侧肩膀上,缀入碎钻当作饰品。妆面亦强调高光感,不论是眼角抑或是眉梢,皆作提亮处理,使得百里幽雪的脸庞在镜头中闪闪发光:不如说她整个人都在镜头中闪闪发光。

不愧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前辈,百里幽雪显得十分沉稳可靠,得体而又大方地完成了主持工作。她所负责的部分收场后,便来到了真正的舞台这边。这才是整个录制流程中的重点和难点,所有人都做好了反复重来多次的准备,但值得庆幸的是,导演只要求重拍了三次——

每次的原因却都出在A班的副center位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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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班的center位选手是陈罗舟,副center位选手则有两位,分别是李春商和安眠。问题正来自安眠。

导演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说话不比导师与选手要客气,反倒字字珠玑如锋利刀子,非得从人身上割下几片肉来才肯罢休。只见他皱眉瞪眼,一副颇不满意的神态:“3号,我真不理解你怎么会站在这个位置上,就你这实力,就是从B班随便抓个人,跳得都比你好看,唱得都比你好听。干不了就别干,有的是人能干。再来一次!”

安眠咬了咬下唇,陈罗舟回头朝她使了个眼色,权当安慰。在场四十八名选手,近一百号工作人员,皆屏声静气,生怕触怒导演,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只是安眠或许因为被骂,反而更加紧张,第二遍拍摄时,舞蹈走位竟出了差错,直接打乱了一整个舞台编排。导演连声叫停,再返过来说教她:“大小姐,做事专心点,你这是在舞台上,镜头看着呢,你做什么都会被拍到。影响自己也就罢了,你一个人的前途不要紧,可你这么一搞,太有水平了,直接把其她人的前途一起毁了。”

导演苦口婆心:“再这样下去,我们这节目也不用排了,我看原地散伙就是最好的结局。”旋即话锋一转,“行了,先别拍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十五分钟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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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罗舟拉过安眠的手,将她带到角落里问话。

陈罗舟说:“平时练习的时候,表现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到舞台上,就变成了这样。”

安眠垂在身侧的手,纠结地抓紧了百褶裙的下摆:“练习室和舞台……毕竟还是不一样,我需要时间来适应。”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低迷,“……对不起。”

见她耷拉下眼帘,长睫飞颤,流露出泫然欲泣的意味,陈罗舟便只好重重叹出一口气来,反而不好再说她些什么:安眠都要哭了,陈罗舟再指责她,就多像得寸进尺,显得太冷心冷情。

大众总情愿把女性理解成道德感更强的角色,因此也总对女性施行更高标准的要求与约束。他们希望看见富有同理心的感性女性,代表着善良与无穷耐心,而不是刻薄与咄咄逼人。这一评价标准将在偶像身上被无限放大。

到底,“偶像”的本质便是贩卖梦想与幻觉,人们需要的是星光闪烁的“神”,而非颇接地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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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千秋等在一边,闲适地戴着耳机听歌。

在正式的主题曲舞台录制中,A、B、C、D四个班需要按先后顺序依次出场,A班待在舞台上的时间最多,B班与C班次之,D班则干脆被安排在压轴出场——这并不意味着D班多么受重视、地位多么比肩“王牌”,相反,正因为是D班,才被安排在全曲接近尾声的部分,也就是第二段副歌结束以后。

分配给D班的时间最少,镜头也最少,就连舞台的站位,也处于边边角角。录制阶段尚且如此,再经过剪辑的“自由发挥”,想必留给D班的只剩下舞台VCR里一闪而过的、时长不超过三秒钟的短暂画面。

为了方便现场调度排布,D班被要求稍晚一些登上舞台,将更多的时间与空间留给前面的A、B、C三个班。由于前两次录制,皆中断在安眠身上,D班甚至还没到出场的时候,即被要求重来。因此,靳千秋已经在场下待机了一个多小时。

其她D班成员已失去了耐心,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边玩手机、打游戏,时不时抬头往舞台那边看一眼,确认还没轮到她们上场,便继续低头看手机。千秋则倚着墙面,双腿懒散地支撑着身体,白色的耳机线绕过耳廓与发丝,直接至手机上。

就参加「B&W」的选手们而言,姣好美丽的脸蛋乃是入场券。四十八名选手,个个皆鲜妍动人,争奇斗艳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光是同屏便是一场视觉盛宴。可在这百花盛开的花园里,靳千秋也是当之无愧的花之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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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经由同一批化妆师与造型师之手,适用同一类型的妆造设计,再穿上同款的制式衣服,其间的分别便会愈发明显。与她人相比,千秋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又似乎有着很大不同:她只需要往那儿一站,都不需要做什么太特别的动作或表情,天然便能吸引周遭人的视线。

千秋穿着「B&W」统一派发的制服,百褶裙下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腿,白色小腿袜细细地勒出一弧优雅曲线,棕黑色方头皮鞋随性地抵在地面上。

她的头发天生带卷,经过造型师的打理,此时正服帖而又温顺地蛰伏在千秋的肩背上,连每一段鬈曲的程度都恰到好处,蓬蓬发顶与弯弯卷发打造出公主般的氛围感,脑后别着一枚与领结同色的蝴蝶结。

「B&W」为选手们统一化的妆面,主打的就是一个提亮气色、略有妆感,毕竟在镜头下,太过清淡的妆容将退化成素面朝天,因此提高妆感反而会使妆面状态显得刚刚好。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妆容,称不上多么精致细腻,胜在普适性强、容错率高,任何风格的选手都能轻松驾驭。但放在靳千秋身上,他人与上天只需分得她三分颜色,她便可乘机大放异彩。

色调偏红的唇釉打造果冻般吹弹可破的娇嫩双唇,眼角一笔向上勾起又锋利收尾的淡褐眼线,如猫儿般慵懒又妩媚;眼睑抹上亮片碎屑,目色流转间熠熠生辉,睫毛上沾了几粒,于是眉山目水,全都在眨眼之际宛转而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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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和其他导师从侧门出来,沿着通道走向导师席位,只一眼便睨到了正站在角落的千秋。他示意其他导师先走一步,自己则转向去到千秋身边。

纳兰凌峰见状,好整以暇地发出了起哄般的“噢——”声,檀宁做了个手势,叫他少管闲事。这下倒轮到纳兰凌峰,颇感意外似地朝檀宁看了好几眼。

他们出身不同公司,平日里所处的赛道也并不重叠,因此彼此之间称不上多么熟悉,至多因「B&W」而多了一重同事关系。虽然交际颇浅,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纳兰凌峰也基本将檀宁的个性摸出了个大概。

檀宁是老好人不假,从不介意为他人行方便,若有什么被得罪的地方,往往也一笑置之,并不放在心上;但与此同时,檀宁也表现出性格淡漠的一面。他待人接物,礼数十分周到,也正因太过礼貌客套,总让人觉得他与自己隔着一层,且这层阻碍坚固至不可突破,除非檀宁允许外人进入。

常说人与人之间,最快熟悉起来的办法之一便是聊些八卦。他们这些导师多次共处一室,当然少不了闲聊环节。可檀宁在其中,总显得兴致缺缺,留下来纯粹是为了不妨害其他人的热情。因此,他很少发言,只完成最基本的参与对话,也就是适时给出简短有力的回应:“啊”“嗯”“确实”……如果把檀宁的话术集结成书,可以命名为《敷衍他人的100句话》。

然而,这样一个貌似对外界全无兴趣的檀宁,居然会制止纳兰凌峰的起哄——这一“阻止”行为本身就不正常。

但也仅仅只是“不正常”而已。这个判定在纳兰凌峰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便又如被风稀释的烟雾那般消弭得无影无踪。他既是明星,又是血弑殿的掌权者,自然最了解所谓“点到即止”的内涵,千言万语都汇聚成短短四个字:少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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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唐晓翼已走到了靳千秋身边。

她仍戴着耳机,双眼看向舞台那畔。此时第二次重录已经开始,A班成员正在台上表演,B班与C班等待入场。唐晓翼却全不在乎舞台上的状况,只是询问她:“你在听什么呢?”

千秋没说话,掀了掀眼皮,微抬下颌,用动作回答他:这么好奇的话,自己拿着耳机听一下就知道了。

唐晓翼便伸出手去,摘下一侧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闯入大脑的,是一个阴恻恻的、略带京腔的男声,他正说着:“却说那对新婚夫妻,自从搬进了那间小公寓,便屡屡遇到各种怪事……”竟是个专讲灵异事件的电台频道。

“你什么时候爱听这个了?”唐晓翼把耳机还给千秋,亲手给她戴上。温热指腹摩擦过她微凉的耳廓,指尖上历经数年磨砺而出的茧亦抚触在千秋娇嫩的肌肤上,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战栗感受,令她不自觉地偏了偏头。千秋不动声色,抬手拨弄一下额前碎发:“刚爱上,听着很有意思。”

唐晓翼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实则在推销自己:“那我建议你听一听叶胤骁的新曲,不想付费购买数字专辑的话,我可以直接发你mp3文件。”

千秋望着他,古井无波地笑了笑:“那就真成灵异事件的主角了,我不要。”她补充道,“听你的歌,我很怕我晚上被鬼压床。”

挑战每章都在作话碎碎念!这章的碎碎念是:我的塞尔达2王国之泪的卡带终于到我手里了,我却没空玩,痛,真是太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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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第二百一九落 台上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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