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漓御剑抵达莲花坞之时,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远处的莲花坞灯火点点,浓重的血腥味被风带着吹来,从远处便能目睹江氏弟子的尸体横陈门外,鲜血渗透而出,将毗邻的莲湖染成一片猩红。
门庭上的九瓣莲随风飘落,往昔的欢声笑语不复存在,仅留下满地的残骸。
苏漓心中顿感不妙,她轻盈地跃上屋顶,目光一扫,便清晰地目睹了院中的景象。
说是尸横遍野也不足为过,上至几十岁青年,下至几岁的孩童,无一例外,全被温氏绞杀在了莲花坞内。
江枫眠与虞紫鸢也未能幸免,此刻他们的尸身正横陈在试剑堂的院落之中,被温逐流率领的温氏弟子团团围住。
还是...来晚了!
这偌大的江氏如今只剩江澄和江厌离两姐弟。
苏漓神色一黯,她无法想象,一旦魏无羡得知这噩耗,内心将会承受何等难以言喻的煎熬与痛苦。
她担心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的少年从此将不再展颜。
“把这个贱人的尸体给我拖过来,竟然害我容颜受损,我要划烂她的脸,让她死了也变成丑八怪。”
一旁的王灵娇尖声叫嚣着,她的脸被剑刃划伤,配上狰狞的面容,更多了几分可怖。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指向了早已气绝身亡的虞紫鸢。
苏漓闻言,再也无法忍受,她一剑挥出,剑气凌然,击退了围在江氏夫妇中间的数名温氏子弟,衣袂翻飞,飘然落至。
“岐山温氏!何等仙门正统?残酷不仁!背离人道!灭云梦江氏百余人!简直.....当诛!!”
“是你!”
温逐流眼见来人,急速后退,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是她,是她!温逐流,快点杀了她!!”
王灵娇极度恐慌,身体颤抖不已,玄武洞的那一掌历历在目,她险些命丧于那一掌之下。
苏漓冷哼一声,手中长生祭出,悬于空中,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眼前的敌人。
她来到江氏夫妇的遗体前,看着两人临死前依然十指相扣,纵然身体千疮百孔,也要共赴黄泉,难免感到惋惜与不忿。昔年苏漓造访过几次莲花坞,那时的江枫眠与虞紫鸢似乎总是争执不休,也常常听魏无羡说起两人关系并不和睦,如今看来,那不过是掩饰彼此深情的假象罢了。
“抱歉,江宗主、虞夫人,苏漓来晚了!”
她默默地蹲下,将两人的尸身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靠在院中的石柱下,苏漓为江氏夫妇细心地整理好了衣冠,围观的温氏众人竟无一人敢上前。
做好这一切,她默默转身,杀气宛如实质般炸开,长生感应到了主人的愤怒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哀鸣。
“今日,莲花坞的血债,我定要你们温氏血偿!”她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冷冽,响彻在莲花坞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苏漓的话语落下,整个莲花坞陷入了一片死寂,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在众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无需多言,长生与之心意相通,一念间收割了离之最近几名温氏弟子的性命。
她凌空一跃,握住了剑柄,剑尖翻转,朝王灵娇攻去。王灵娇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疯狂地朝门外逃遁。
“温逐流,拦住她!我死了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温逐流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终究还是迎了上去。他的掌法凌厉,掌心翻转间似有气流穿梭,直指苏漓腹前。可苏漓的剑势更加生猛,长生在她手中宛如一条游龙,剑气四溢,将温逐流逼得节节败退,完全没有机会一掌击破苏漓的金丹。
“化丹手,你也不过是温氏的一条狗罢了!就这么急着送死?”苏漓冷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院中的温氏弟子纷纷拔剑迎战,几十余人围住了苏漓,试图将她斩杀。然而,她的剑法高超、身法飘逸,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挥剑都带走一条生命。
与此同时,王灵娇已经逃到了院外,她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恐惧,如果让那疯女人追上,自己必死无疑,她一边逃跑一边大声呼救,希望能有其他温氏弟子前来支援。
院内的苏漓宛若一尊充满煞气的女修罗,无情地收割者温氏弟子们的生命。
温逐流心中一横,他全身灵力凝聚,掌心间隐隐泛起赤红之色,猛然间跃起,掌风如烈焰般扑向苏漓。
苏漓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身形一转,长生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迎向他的掌风,剑气与掌风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院落似乎都在颤抖。
温逐流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苏漓也被震得倒飞出去,口中充斥着腥甜之味被她强忍着咽下。
如若不是在玄武洞失了一滴心头血,直到如今灵力也未完全恢复,苏漓也不会如此受制,只是堪堪与温逐流战了个平手。
“你?”
察觉到苏漓的灵力似乎不及从前,温逐流略感惊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温氏弟子由温晁带领着匆匆赶来支援。
“公子,你终于来了,若您再迟来片刻,恐怕就无缘见到娇娇了。”王灵娇依偎在温晁的臂弯中,先前的泼辣与蛮横荡然无存。
温晁搂过王灵娇,轻拍安抚,目光冷冽地扫过院中的惨烈景象,眉头紧蹙,他一眼便认出了苏漓,那个曾在玄武洞中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修。
“我记得,你是叫苏漓是吧,玄武洞假冒我温氏弟子,如今还敢独自一人闯入我温氏监察寮,杀我数十名弟子。该当何罪?”
苏漓站稳身形,目光如刀,直视着温晁“该当何罪?温晁,真是好大的口气!你温氏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以为这世间就没人敢治你们?”
温晁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冷笑一声,道:“胆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劝你乖乖投降,也许本少爷我心情好,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苏漓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她轻轻甩动长生,将那沾染在长生上的污秽彻底甩净:“如今这世道,连狗都会说人话了。”
“贱人!你说什么!”被苏漓指着鼻子骂,温晁气急“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温氏弟子听令,给我将她拿下!”
随着温晁一声令下,以温逐流为首数十名温氏弟子如狼似虎般扑向苏漓,她身形化风,以一敌众,依然游刃有余。
眼见久攻不下,温晁怒火中烧,一把夺过旁边弟子的弓箭,搭上利箭,瞄准苏漓。
“唰”一声,破空之声迅速扩散。苏漓似早有预感,调整身形,巧妙地闪了过去,那利箭擦身而过,未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可苏漓的身后是江氏夫妇的遗体,她这一躲,利箭飞驰间,却要射中江枫眠。
苏漓眼中寒光一闪,忙回转身形倒退,右手持剑抵挡着众人的攻势,左手在电光火石间一把抓住了急速飞来的利箭,回身一转,将箭尖狠狠刺入一名温氏弟子的颈间。鲜血四溅,喷洒在苏漓的袖上,染红了她一尺衣袖。
未能履行对魏无羡的承诺,至少要保护好江枫眠和虞紫鸢的遗体,莫要让他们在死后还受到伤害。
“原来你在乎他们!”
温晁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漓的破绽,心中顿时有了计策。
“你们几个,用弓箭瞄准那两人。”他指挥着留守身边的温氏弟子拉弓搭箭,箭矢直指江氏夫妇的遗体。
“谁敢!”
苏漓怒喝一声,连忙跃至,挥剑斩断了数名温氏弟子的弓弦,然而更多的箭矢依旧对准了江氏夫妇的遗体。
既要抵御飞射而来的利箭,又要防备近身之人的剑刃,同时还要警惕温逐流那虎视眈眈的掌势。苏漓开始力不从心,回防之间,一时不察,一支利箭穿透了她的肩头,肩膀瞬间感到一阵酥麻,鲜血流淌间伴随而来的是刺骨的疼痛。
温逐流抓住时机,一掌猛击苏漓的腹部,灵力如洪流般倾泻而出,窜其体内,摧枯拉朽间,意图摧毁她的金丹。
温逐流之所以被称为化丹手,只因他最擅长的便是这化丹之术,无论何人,一旦被他击中丹田,顷刻间便会被迅速消融,沦为废人。
她被这一掌拍得连退数步,险些跌倒。
体内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力在横冲直撞,苏漓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身形摇摇欲坠,却依旧不肯倒下。
挥手之间,又斩杀了数名温氏弟子,那股锐不可当的士气,使得围攻的众人一时之间不敢贸然上前。
温晁见苏漓被温逐流击中,喜上眉梢“他被温逐流化掉了金丹,你们几个,快上啊!”
可惜的是,她们不知,苏漓并没有什么金丹,这一掌仅仅只是让她体内多了一股四处游走的灵力罢了。
拔除肩头的箭矢,任由血液喷涌而出,淋在长生剑上,剑身散发出比以往更加耀眼的莹莹白光,苏漓见状自嘲一笑,可惜那逍遥第二剑,也只对邪祟有效,眼前这帮人却是比邪祟还要阴险恶毒。
剑刃翻转,凌空一挥。
“一剑破万法!”
长生在苏漓手中化作一道白光,带着一股不可阻挡之势,直奔温晁而去。
温逐流见状,脸色微变,他见识过这一剑的威力,不敢有丝毫怠慢,双掌齐出,灵力在掌心凝聚,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试图抵挡那势不可挡的剑气。
温晁也被吓得脸色大变,拉着旁边的弟子挡在身前,他没想到苏漓在被化丹的情况下还能施展出如此强大的招式
始终是灵力不济,在斩杀数十人之后,剑气堪堪被温逐流挡下,只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温逐流,她怎么还有灵力,你这个废物!”温晁怒吼着,破口大骂。
温逐流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之色,他明明清晰的感应到了自己灵力已注入对方体内,为何她的金丹未被化掉?
“公子,你...你的胸口怎么在发光!”
尚未从剑势的余威中回过神来,被王灵娇提醒,温晁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胸口处隐隐透出一道奇异的光芒,他心头一震,伸手探去,从怀中取出一块透着金光的石头。
“这是...”温晁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这块石头是不久前他父亲温若寒所给,用于感应菩提果的命石。
温若寒所言,若菩提果在近处,感应到其气息的命石便会发出金光,为他们指引方向。
他搜寻了许久,却始终未能发现菩提果的踪迹,久而久之,这件事便逐渐淡出了他的记忆,没想到今日,在这云梦莲花坞竟然能感应到此果踪迹。
难道说...
温晁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他迅速指向苏漓,急切地下达命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快,抓住她,菩提果就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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