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答应圣德侧妃一同上路,但颜淡记得司凤说的,此人有问题,便提前跟唐周余墨通了气,这一路多盯着点,小心为上。
可这圣德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仍是柔弱温婉的姿态,还有意和颜淡交好,时常给她做些吃的,吃食让司凤检查过后也都正常无毒,搞得颜淡都有点不好意思。
直到圣德来问她唐周的喜好,他们四人同行的时候,圣德的目光基本没从唐周身上移开过。也好在那是唐周,换作司凤,那必定是腥风血雨。
颜淡夸了两句,却也点出唐周是未来凌霄派掌门,需要断情绝爱,单相思估计是没指望了。
圣德笑容不减:“我亦有师门需继承,若能与凌霄派交好,于师门也有益。我真心仰慕唐公子,不奢望太多,能做知心朋友也是极好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颜淡怎好拒绝,只得答应帮忙制造独处的机会,圣德瞧着不像会强迫人的样子,唐周应该能应付吧。
“……别纠结了,你只是给他俩腾个聊天的地方,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唐周不会因此生你气的。”余墨了解颜淡的性子,也能察觉到她对唐周其实……很难说,总归是放在了心上的,就当是朋友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颜淡晃晃脑袋,继续提笔写字,“等我写完这个故事,咱们出去逛灯会吧,司凤好久没出来了,我准备了帷帽,待会儿戴上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绛辰与裴洛的故事也是颜淡笔下“红尘录”里浓墨重彩的一笔,等她再润色一番,谱成戏文,也算完成当年和绛辰共同的愿望了。
余墨坐在不远处等待,手中翻看着先前颜淡写的小故事,不止有她在人间见识过的种种,也有一部分是自己创作。说来,从前在天界,天规不容有情,几百年都碰不上一个情缘孽债,那时颜淡便是自己发挥想象,编织各式各样的情节。
写到上头情绪崩溃抹眼泪、哈哈大笑、激情辱骂故事里的反派,也是常有的事。
“颜淡,你自从来到人间之后,写作风格变化挺大,虽然也够打动人心,却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那些有情人,替她们悲伤替她们不值,很少剖析她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道理都懂,可颜淡如今是白纸一张,喜欢是什么她自己都一知半解呢:“你说得对,但我没有感情经历啊,除了共情还能怎么写?”
余墨冲她摇摇头:“方才那些话,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当时你也并没有,或者说并未意识到自己有喜欢的人。我记得你写过一个故事,尚未完结,你说你觉得笔下的角色太苦了,漫长的等待太令人绝望了,所以迟迟不敢落笔完成后续。”
最后那个故事被搁置,手稿后来应该是让芷昔收起来了吧。
颜淡蹙眉苦思却不得解:“余墨,你说的我完全没有印象。”
“想不起来便罢了,日后若有机会见到你姐姐,可以问她要那些手稿。其实我也没看多少,只记得你说那是一只孤独的小鸟等到了属于自己的花种的故事,后面你就不让我看了,不晓得写了点什么,总是边写边莫名其妙地笑出声。”
可以想象,是些只能自己躲在被窝里看的东西。
颜淡搞定了现在写的故事,唤出小鸟,出发放灯!
人间的节日过了不少,但头一回飞到天上赏灯。
他挤开碍事的鱼妖,一手揽于颜淡腰侧,足尖轻点,落于稍远处的天灯。
“司凤,咱们别离余墨太远,你的灵力还得省着点用。”颜淡一边操着心,一边拍掉腰上的大手,箍得这样紧她都不方便看灯了。
“会掉下去……”白嫩嫩的手掌伸到眼前,他闭上嘴,牵手也可以,他刚看到有人是两手相牵十指紧扣的,亲密非常,他也想和她这般亲近,自然有样学样。
指间生生挤进几根指头,掌心相合牢牢握住,颜淡神色微滞,可转头看到薄纱迎风飞舞,露出他浅浅弯着的眉眼,些许柔和的表情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从未见司凤笑过,即使是此刻,那细微的改变或许只有她能发现。
“朋友之间是不能这样做的。”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她得教他,对吧?
“是吗?”他没有放开的意思,“那什么关系可以呢?”
“或许夫妻,道侣?”
他知道的,这样的比朋友更亲近的关系。
“那我们可以成为道侣。”
“……你想得倒挺美,明明什么都不懂。”
是唐周。
他想做什么,轮得到这家伙来管吗,余墨都识相地远离此处,就这捉妖师多管闲事凑上来碍眼,那眼瞎的侧妃怎么连个人都留不住。
掌心攥着的柔荑忽然挣脱而去,小花妖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惊叫着坠落。
“颜淡——”
必是不可能让颜淡受伤的。
他会抓住她,拥紧她,比牵手更令他满足的,是拥抱。沁满花香,柔软温暖的躯体落入怀中,只想牢牢锁住,绝不放手。
帷帽被他扯落,他嗅着满怀甜香,朝那端冷冷瞥去一眼,唐周捂着心口,神情怔忡。
终归是慢了一步,也永远都追不上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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