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颗夜明珠,算作那对小夫妻遭遇无妄之灾的赔偿了。
两人避着镇民离开,走进一条无人的巷子,颜淡这才松开他的手腕,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被人看到……你这身上怎么回事啊,突然就……疼不疼啊?”
好近。
当那股来自夜忘川的阴寒之气散去,只余下菡萏清香,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贴近,好似能就此忽略隐藏在皮肤之下的痛。
他有些出神,慢吞吞应了声:“不疼。”
大概抹除记忆并不会抹掉源于本体的东西,小花妖倒是记得自己有治愈能力,忙不迭为他渡入真气。
当然是管用的。
灵气比脱离本体的花瓣精纯数倍,轻易抚平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但灵力对于神仙妖魔或是修士都极其重要,浪费在此根本不值得。
“我死不了,你顾好自己就行。”前尘往事尽数遗忘,还对陌生人这么不设防,“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姑娘一脸茫然地摇头。
“你叫颜淡。我是禹司凤。”
“颜淡……”她默念几遍,可除了隐约熟悉感,过去仍是空白,“你方才帮了我,因为我们之前就认识,是朋友吗?”
“……朋友是什么样的?”
颜淡噗嗤一笑:“你也失忆了吗?”
他们也算同病相怜呢,他稍稍比她好一点吧,至少记得名字,也只记得名字了。
“没关系,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可惜凡间之旅才刚刚开始,他的身体又出现了斑驳的裂纹,菡萏真气根本撑不了太久,明明在夜忘川他还靠着花瓣做了许多事,怎么到了这里就……
无奈,只能暂时附身于金簪稳固神魂,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颜淡,她虽是妖也有自保能力,但万一碰上别的大妖或者捉妖师就麻烦了,得给她一些保命法器。况且凡间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银子,他留着那一堆夜明珠也没用,都给小花妖好了。
颜淡满满一怀抱都是法宝,甚至还有个跟她格格不入的收妖瓶,可他犹嫌不够,在乾坤袋里翻了半天,翻出几本关于功法修炼的秘籍。
“这禹司凤怎么什么都有?”他嘀咕一句,不过既然能派上用场,就勉强对“禹司凤”这个名字少了那么一点点厌恶。
颜淡觉得他的说话方式怪怪的,像是把自己和“司凤”割裂开来,但疑惑很快被他清冷的话音冲散。
“这两本比较适合你,先学这个巩固基础,再吸纳灵气修炼。凡人聚集之处浊气厚重杂念繁多,不适宜修行,你若想快速增进修为,可以找找远离尘嚣烟火的深山丛林。”他都觉得自己像今日在街上瞧见过的教育孩子的老父亲,颜淡就是不听话的熊孩子,他说了这么多显然没听进去,“怎么了?”
清莹水润的眼眸流露出几分他难以理解的情绪:“你真的没事吗?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这是觉得他快死了的意思?
“没事,你想见我就能见。”她问得认真,他自然也答得认真,“我感觉这方天地对我很排斥,因而身体出现异样,金簪是我一尾翎羽所制,气息不会相冲,附于其上也可自行调息。”
他都实话告诉她了,为何仍是一副愁容,可也只能干巴巴地再次重复,没事,死不了,真的。
颜淡听他这些不咸不淡的回应只感到气闷,什么叫死不了啊,从哪里看出没事来的?那些裂痕不是已经愈合的伤疤,她为他渡真气时也碰过,是会流血的!难道就一点都不痛吗?
真要问他,他肯定会说不痛。
“那我、我能做点什么帮你呢?你之前说我的花瓣有用,我多给你一些,反正摘了还能再长……”
抹除记忆看来不全是好事,九百年长的记性也都给抹去了。
他本就冷淡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覆盖一层寒霜,看得颜淡讷讷收声,她也只是关心朋友,干嘛摆出这副冻死人的表情?
是吓到她了吗?
他尽量缓和语气。
“你已经吃过很多苦了,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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