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出口，就被一下子堵住了接下来的所有话，按在角落里，直到两人呼吸急促起来，楚衡才放开：“我喜不喜欢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似乎有些赌气。
方遇之呼吸有些不顺，按着胸口咳了几下，怎么可能不清楚，等气顺下来，安抚讨好的吻了吻他的嘴角。
“慕子非出事了。”他抓着方遇之的手臂，脑袋垂到他肩膀上，低声说道：“他现在在手术室。”
方遇之感受到对方的难过和担心，拍了拍他的背。
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像慕子非这个人居然会把自己弄到手术室抢救的程度：“我去找老师要请假条，先别担心。”
打车到手术室门口时，有七八个男生在手术室外等，其中两个是乔郁和秦暄，班里学生，也是踩分进入一班的两人。
从入学来就一直跟在慕子非身边，在校园传说里，他们是慕子非的左膀右臂，八面玲珑的乔郁，和跆拳道黑带四段的秦暄，在各类传说里面是风风火火。
说什么黑白两道，有一定的手段，事实上，他跟在慕子非身边，黑白道没见过，但见过一群处在迷茫寻时期，在别人眼中是坏人，不过是处在成长的压抑状态无处发泄的年轻人。
楚衡觉得这些传闻的来历多半是源于某些校园同人文被当真了，毕竟写同人文的还真不少，至少学校里还真有人写校霸和校草。
因为两人三不五时就出现在学校树洞和校贴吧各种野鸡排行榜里前列，霸榜一二名，偷偷粉cp的不在少数，贴吧还有不少人写同人，和发照片，还有花痴，虽然最多的cp还是楚衡方遇之，两人都默认一对。
作为常年吃瓜在各大论坛一线的楚衡，他对这些事是一清二楚，每个人把慕子非的设定弄得有多龙傲天就有多龙傲天，跟着乔郁和秦暄的设定都是一文一武。
而方遇之对这些传闻基本视若无睹，自然因为他自己也是传闻的受害者。
楚衡：“到底怎么一回事？”
“五楼的围栏断了，摔了下去。”乔郁将楚衡拉过一边，在他身边小声说“我看了眼，应该是人为的，但慕子非他说不要声张，之后再说。”
楚衡睁大眼睛：“这是蓄意谋杀，立刻报警。”比起他们这些人，更倾向于出事找警察，而且他们这群人年龄也不大，之后再说这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但被乔郁给拦下了“楚衡，听慕子非的，他哪一次让自己真吃亏，他的伤势大概不怎么严重，手术前都是清醒的。”
楚衡沉默不语了，他抓过方遇之，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静静看着手术牌，他感觉自己总在手术室外等人，总是？好像记忆中绝对不是第一次，方遇之陪在他身边等着手术室的人，但他也有些猜测是当年母亲车祸的事情。
直到手术灯熄灭，主刀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副手是严析。
楚衡，方遇之先是过去问了严析：“慕子非他没事吧？”
严析一看是楚衡和方遇之两人，轻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又马上舒展开来：“没什么大事，多处骨折，还有就是肋骨断了四根，有一根断掉的肋骨还插在肺部，再慢一步，人就没了，幸好及时送医院。”
这叫不严重？到医院都还清醒？楚衡瞪了乔郁一眼，乔郁无辜：“他进手术室是清醒。”
这点严析倒是替他辩白：“是清醒着，神情还很风轻云淡，要不是检查，也觉得不严重。手术时打两针麻醉才把他弄昏，之前我还觉得小遇不怕死，不怕痛，那人我都怀疑有没有怕的情绪。”
“我怕。”方遇之实话实说，但没什么表情说出这话，就很难让人相信。
随后慕子非被几个助手推出来，事实证明，他是真不怕死，刚出手术室，就给皱了下眉，睁开眼睛：“楚衡？班长？你们怎么来了。”
“病人最好少说话，多休养。”严析说道“需不需要打一针止痛药。”
慕子非摇摇头，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一般，麻药对他来说作用比较少，效力不大，正在缝针的时候基本就是清醒状态，未免吓到医生手抖，没真敢睁眼。
术前是因为身体保护机制没感觉多痛，麻药过了才是最痛苦的时候，又加上动了手术，像是被凌迟了一遍。
然后听话的闭上眼睛，被推倒病房，因为术后状况比较好，直接到普通病房就行，大家也跟着进去，看的睡得很沉的样子，乔郁按着额头，跟其他人说道：“大家先回去吧，慕哥大概要休息很久。”
不一会，病房里只剩下乔郁秦暄楚衡和方遇之。
乔郁：“小衡，班长，你们要不也先回去？”
楚衡总觉得秦暄和乔郁对慕子非很不一样，他听慕子非说过，这两人在很小时候就跟着自己。
但感觉上又不太像玩到一起的竹马，他两很尊重慕子非，感觉态度上来说，有点敬重的感觉。
就像是今年考上A班也是，不像是普通人，普通人能一下子越上400多名？一个天才，还能三人都是天才？
方遇之没其他人好打发，看出乔郁是在赶人，冷不防的说道：“麻药过了还能睡着？”
“.......”慕子非张开眼，勾勾嘴角：“还好，如果不这么吵的话还是能睡着。”
楚衡：“你知道谁干的？”
慕子非：“能猜出。”
“慕，是承逸干的吗？”秦暄问道。
赵承逸？不是在酒吧认识后，常常跟着慕子非的年轻人。
楚衡也只见过他一两次，听他们说，这人是个学霸，二十岁，在z大读的书，戴着副眼镜，感觉就是那种很刻板的书呆子，没什么攻击性。
“为什么？赵承逸看着不是敢做这些事的人。”
慕子非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额上顿时泛起一阵汗，旁边的秦暄立刻把他扶好，然后给他背后垫了几个枕头，一边说道：“赵承逸是赵泓的弟弟。”语气听不出来起伏。
“嗯，其实现在聚在一起玩的人，多数是以前一个叫无限的极限运动社团成员，在推特还火过一段时间，赵泓算是当年社团的队长，我是后来才加入的。
五年前，也就是我刚上初中那会，还挺叛逆的，觉得人生没意义，到处跟着人去酒吧混，闯了祸也打个架就能解决。
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差。
有一次惹了赵鸿他们的人，赵鸿看我们是小孩就没计较，熟悉后还让我加入无限，反正无意义觉得极限运动也挺好的，算是有事可做，就加入了。
我加入之后，很多地方会有跑酷的比赛，一些爱好者私下也会组一些比赛，官方的我一般去报名少年组里。
至于私下的比赛是不管年龄，在很多比赛都拿了第一，无现在推特上是越来越多人关注，视频播放量也逐渐增加。
粉丝还是有争端的，有些人觉得我比队长要厉害，有些老粉不服，小圈子也有各种无意义的吵架，我和赵鸿不怎么在意，有些社团成员在意，直接矛盾到分为两派。
有一次在拍视频的时候，我有点不舒服，就让赵鸿跑了我那一段，因为一直来拍摄的视频是经过反复踩点，确保百分百安全的，结果在两楼跨越的时候，栏杆松了，他没我这么幸运，他那跑的是十几楼的高度，当场死亡。
还挺多人觉得是我害死他的，也有人站在我这边，反正无限就那时候解散了，毕竟不过是同一个爱好者组成，算是同好会的性质，出了人命，大家也不想顶着这名头。
现在，有些当年在社团的人平日还是会聚在一起玩。”
“承逸可能觉得是我杀了他哥，毕竟网上不少人有这样的猜测。”
“不对啊，场景都是反复踩点过的，护栏怎么会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尤其你平日检查这些特别严格。”楚衡说完这段话，立刻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慕子非：“就是因为当初发生过意外，才每次踩点反复检查，包括跑之前都检查一遍路线，如果被动了手脚没被检查出来，除非你是故意的。”
说完这句话，自己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有点生气，气的想直接把他给打一顿。
“也没有，他说护栏那检查过，我就懒得再去检查。”慕子非懒懒的表情甚至有些风轻云淡的说道。
只是不到一秒“小衡，你！冷静！谋杀啊！！班长....救命！嘶~快死了！”
楚衡掐着他脖子，但也不敢太用力，有些气愤的看着他说道：“放屁！你自己想死我成全你，你知道对方什么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动什么手脚。”
“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而且我也不好随便怀疑别人。”
楚放开他，还在生气，眼神都想杀人：“你只是觉得就算报仇也无所谓，你欠他的。”
听到这句话，慕子非沉默了一会：“是，这件事的确我是欠他的，现在还他了，所以，不会有第二次。”收起了不着调的模样，说话压低了声音，几分严肃的模样。
“好了楚衡，别气了，慕怕死得很，不会找死的。”秦暄拍拍他的背，半推他向门外走，然后说道“今天探病的时间到此为止，刚做完手术该休息了，大家一起走。”
楚衡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他想早死早超生。”一点都不信他说的。
“我从小认识他，什么都不怕，就只怕死，不然你问问乔郁。”秦暄笑着说。
旁边的乔郁也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喂，怕死是人之常情，有谁不怕死的。”对于拆台的的秦暄，慕子非哭笑不得的说道。
落后他们一步的班长还留在病房中，跟他说道：“我不希望楚衡跟你们走太近，我知道你不坏，但你很危险，比任何人危险，他在你身边会受伤。
他说的话方遇之夜没有全信，因为方遇之看不透他，看起来不务正业，无所事事，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无所谓，也无所畏惧。
这类人最危险，但他很聪明，已经不仅是聪明，他身上有着难以自洽的一点，展现出来却是很和谐的样子。
此刻手术完了的缘故，整个人虚弱下来，反倒表面那层肆意无畏的皮被撕了下来，而是一种静，什么都没有的一种静，活的像一个空壳一样。
“班长，你应该相信楚衡的。”
方遇之看着他，脸色苍白得可怕，但整个人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像是那种丧尸的诡异感。
因为神色如常，又少了些活人的生气，因为刚动完手术，旁边的检测仪器还在观察，几个仪器的数值并不平稳，心率明显低了下来。
这人，不用仪器看脸色就差离黄土还有半截，状态很差，就没吵他。
“也对，你看起来该休息了，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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