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这么紧张？”商则宸悠悠的喝着粥，漫不经心的提问中带着点疑惑。
楚衡看向对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模样，就姑且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自然不会觉得对方知道里面是放什么，但如果只是怀疑，也是表明了态度。
“没什么”他将鞋柜的门关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桌前，那碗没吃完的粥有些放凉，他直接端起碗来，没几口的吞下去。
“才睡一个小时？反正去那破学校还不如在家学得多，今天直接请假，就在家补觉，真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面对这个提议，商则宸觉得心动了，楚衡教自己，很新鲜的体验。
身为三好学生，商则宸将桌上收拾好，碗筷放到洗碗机，背着书包，就等着楚衡出门。
这一切好像和八年前的无数个早晨一般，方遇之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一切，临出门时，楚衡才懒懒洋洋的捡起一旁的书包，跟在身后。
只是那时候的楚衡什么都不用管，总是带着一副还没完全清醒模样，凭本能的跟在方遇之身边，乖得很。
第一节的数学课，课堂测验，难得大半的学生埋头做题，毕竟那个上课从来没听过课的学霸都在做题。
楚衡扫了一眼班里的人，有几个正在叽叽咕咕，交头接耳，并没有半分做卷子的打算，被他一眼过去，也开始动笔了。
大家都不想真得罪这个刚到学校，就闹得满城风雨，成为校园传说的校霸。
现在这位伪校霸，真卧底，觉得自己一定中邪了，才会任由着这位小朋友借自己来狐假虎威，还是自己主动配合的。
数学老师很感动的看着班里的学生，甚至觉得这要比教出一个清北学生还要有成就感。
当然，这只是她觉得，毕竟这学校也没出过清北的学生。
早写完试卷的楚衡带些散漫，一手支起下颚，另一只手夹着笔没什么像是多动症一般，没停过，时而转转笔，时而用笔轻轻敲了下桌子，要是看到没动手的同学，带着笑容，敲一下试卷警告。
偶尔侧着头看向同样早写完的商则宸，正在拿着竞赛题的试卷来做。
商则宸抬头，对上同桌有些打量，却不是太过侵犯的目光，仿佛回到了从前，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伸手进抽屉，抽出几张竞赛题放他桌上。
太过习惯了，楚衡有些讶异的看着桌上摆的试卷，然后看着自己手边的卷子，有种异常的熟悉感。
卷子收回去的时候，老师都快感动哭了，毕竟终于不是一张张的空白试卷。
放学时还找了商则宸过去，对这个班有着雄心壮志起来，跟他商量着怎么拯救这个班级。
商则宸仿佛看到一个热血漫里的热血教师走出来，不过就像楚衡说的，这种方法只是一时，过两天就能打回原样。
但现在也不好意思拆穿他的雄心壮志。
毕竟有希望总是好的开始。
“刚刚有人让我把这给你。”
刚离开了办公室，就被不认识的女同学堵了下来，只见对方将手里递了张纸条给出去。
如果是放在上辈子，碰到这种事，大概率是被表白。
他看了下潦草的几个字，就是新元奶茶店等你。
给他一种，我在学校后山等你的感觉。
商则宸收起了纸条，不缓不慢的走着，偶尔抬头看天。
天是红的。
夕阳烧红一整片的天空，一层层鱼鳞状的云，被日落晕染开来，像是铺在空中的一团团烈火，盖在大地之下。
没有红路灯的斑马线上，不知道是人等车，还是车等人，最后总会在一个刚好的角度停下，人和车之间都还有着商量的余地。
伴随着自行车敲响的铃声，从车辆和人群夹缝中穿梭而过。
其间是放学的学生，是下班的工人，是买菜的路人，这是附近生活居民的必经之路。
新元奶茶就在这步行街之中，与附近所有奶茶店一样，没什么不同。
坐满附近放学的学生，大家埋头玩着手机。
店内人满了，门口还支了几张桌子，其中一桌几位学生时不时向外张望。
“他会不会不来。”在四处张望的小个子男生紧了紧眉，手中的柠檬茶被他一口喝了大半，神色间露出不耐烦。
小个子男生隔壁坐着高高廋廋的男生，低着头，注意力还没从游戏里出来，随着他的话顺口接道：“他敢不来，明天到学校揍他。”
其中一位女生双手拿着奶茶，认真的吸着里面的小料，抬头看了一眼同桌的这三位男生。
“那新同学长得挺好看。”
“妍姐，那小白脸长得就不喜欢女生。”一个比较壮的男生说话：“啧，是挺好看的，第一天来就把楚哥勾引得神魂颠倒。”
听到这话，那个被叫妍姐的女生还略有些失望，有些无趣的看了一下周围。
就看到规规矩矩穿着城中校服的男生像他们走来，这种规整好像在六班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是你们找的我？”商则宸没什么表情，认出了这几位是班里的学生。
以前一直是班长的原因，他都会习惯性的记了一下班上的同学，大概的了解一下。
“李进源。”他先是看向那位个子小的男生，又看向那位高高瘦瘦的男生喊道：“方秀明。”
又看了眼另外两人：“欧丽妍，陆晓风。”
这几人都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局促，因为对方太过冷静，有点高位者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也只是不到半响，就被一种名为不爽的情绪给包围，陆晓风站起来，直接抓着他脖子，给了他一拳。
好像将对方打一顿，就能把这种感觉给削弱。
周围人对于城中学生打架也见怪不怪，只是有些接送小孩的家长让自己的小孩远离一些现场，还说了句：“以后不认真读书，就会像他们这样。”直接把他们归结为方面教材。
几个人将他带进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本来就是居民区，民楼之间很多无人空巷，被他们这样一抓一扯，本来这副身体就不怎么样，有些踉跄的被拖着走。
“让我过来就是为了揍我一顿。”
虽然被揍了一顿，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落于下风，不冷不淡的平静态度，明明被揍的是他，但总觉得是自己被他打了脸一样，另人不爽。
“我问你，你跟楚哥是什么关系。”欧丽妍看着他，将手中的奶茶捏了一下，表情有些阴冷。
就好像如果一旦答错，手上这杯奶茶下一秒就在他脸上。
“为什么他这么听你的话？”
“肯定是他勾引了楚哥。”李进源在一旁附和道。
跟楚衡有关？方遇之看着这几人，听起来像是跟楚关系很熟的样子，一口一个楚哥。
至于楚衡跟他们几个熟不熟，他不清楚，听对话也像是小孩子拜山头那种中二之交，还是他们单方面：“你们跟楚是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楚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快说。”欧丽妍问道。
被胁在墙角的方遇之被搞得有点没好气的笑了出来，身后是有些凹凸不平的水泥墙，被剐蹭的有些不舒服的皱了下鼻子。
以前不是没见过学生被堵在墙角欺负，只是那些同学一见到他来就跑了，他是真没当过被欺负的角色。
第一次当，很有新鲜感。
“那你们说，楚楚是应该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上？我才刚转学过来。”
“楚楚？”一杯奶茶往他脸上泼，一脚就踹了他：“果然是你勾引了楚哥。”
“他跟小棠姐是一对，全校都知道。”
欧丽妍看起来挺可爱，但下手是真不轻。
商则宸也听出了点别的意思，比起楚楚，他们是替蒋棠不平而来的，而且全校都知道蒋棠楚衡是一对。
“识相点离楚哥远点，别老是缠着楚哥，他才不会喜欢你。”
几人想要再揍他一顿的时候，有人穿过巷子，直接将商则宸提了起来，让后对那几人喊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商则宸按着一下被揍的地方，抬眼对来人说道：“太慢了。”
“慢？你什么都不说，就发了个位置共享过来，我能找来就谢天谢地。”楚衡朝他一挑眉，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位置共享。
要不是猜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这个人性格应该不会莫名其妙发个位置共享，既然能向他发位置共享，应该是出了事，但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能解决。
楚衡撇了一眼那几个人：“谁计划打人的？”
“是我，那又怎么样。”欧丽妍看向他，眼里带着不满，少年人总是冲动的：“小棠姐明明对你这么好，天天换着花式给你送饭，什么好吃的，去玩都会叫上你，结果你对她还不如对一个新来的学生。”
“你就是喜欢他，被他勾引了。”
欧丽妍说着说着，倒是有些委屈起来。
“对啊，楚哥，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方秀明有点打圆场语气说道：“小棠姐对你如何，人尽皆知，平日教训新生你也不会去管，他一喊就来，你真不会是真被这狐狸精给迷上了吧。”
“你们这些江湖义气讲够没，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还有什么谁爱谁的，学生重要任务是学习。”商则宸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这件事，明天我会去告诉老师。”
听倒这些话，几个人愣了一下，后面听到告诉老师这种话，大家都笑了，这班里的学生谁真把这话听进去。
“那你就去告啊，我还怕你不告。”李进源几分吊儿郎当的说道。
楚衡淡漠的撇了他们一眼，止住了他们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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