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亚雌医生极其轻柔地拨开雄虫的眼皮,查看是否有醒来的迹象。
可惜,丝毫没有。医生推了一把眼镜,苦恼地摇了摇头,调出了虚拟屏如实记录。旁边一堆的亚雌护士怜惜地揪着眉头,跟着医生一起叹气。
然后双手合十无声地祈祷:雄虫阁下已经昏迷三天了,这多可怜呐?虫神保佑,这么好看的雄虫阁下可一定要快点醒来呀……
病床上,沈琢意识无敌清醒,却就是睁不开眼睛。感觉到有人扒拉他的眼皮他也无能为力。
呀,这种滋味……
大概一个小时前,他还窝在家中工作,他承认,是熬了点儿夜,这是一种不健康的行为。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也动不了吧?
他沈琢这辈子行善积德,不能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吧?
谁知下一秒,沈琢的脑袋就跟被锥子锥进去了一样,疼得沈琢五脏六腑都扭曲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冲入他的脑袋……
“呃!”沈琢猛地睁开了眼睛,随之恢复了操控身体的能力。
旁边的亚雌护士被声音一惊,纷纷转头,立马由惊吓转变为惊喜,快步地笑脸迎过来:“哦!虫神显灵了,尊贵的阁下终于醒过来了!”
病床上的沈琢脸色苍白,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样子落在亚雌护士的眼中,就是伤病磨人,难受痛苦的说不出话。
亚雌护士掖了掖被子,动作无比轻缓,就像正在擦拭着什么玉石摆件一样小心翼翼。怕吵到雄虫,收声说:“阁下稍待,我马上去叫医生。”
医生乍一听还不信,问了护士好几遍,确定后几乎是踩着风火轮冲到了病房。
医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90°鞠躬:“雄虫阁下,您终于醒了。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雄虫摇摇头,声音沙哑地说。
亚雌护士立刻有眼力见儿端上了一杯水:“阁下您请用。”
“哦谢谢。”
亚雌护士本虫乃至全病房的虫全都惊讶了,骄傲的雄虫怎么会说‘谢谢’?医生更是上前一步:“本以为阁下醒了就安全了,没想到阁下的伤这么严重,竟然神志不清了!”
“不……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医生老泪纵横地否定,然后调出虚拟屏为沈琢勾选检查项目:“阁下快躺好休息,我们马上推您去检查。”
手指飞快点按,三大排检查项目全部勾选,一个没落。
沈琢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不必这么多吧?我除了有点饿的胃疼之外,没别的什么病了,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吧。
又想着初来乍到,还是按这里的……雄虫的行事风格来吧。
沈琢闭眼安心躺好,突然眼前就划过了一抹场景——根根柔韧的银发飘啊飘,飘啊飘,愈来愈远。沈琢再次睁眼,问医生:“我是不是还有个……嗯雌侍?”
医生从厚重的眼镜里抬眼,点头:“是的阁下,不过您从楼梯上滚下来,受伤这么严重,您的雌侍严重看护不力,已经被押入惩戒所了。”
……惩戒所?
沈琢费劲地从脑海里寻找记忆,才找到了一丝半块。沈琢咽了口口水,那可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原主怎么会把自己的老婆送到那种地方?
沈琢咬了咬唇回忆,原主与他的雌侍艾尔斯成婚一年,生有一个雌崽。这次是因为他踩到了幼崽的玻璃珠,从楼梯上滚下来,然后一个小时前去世。
这么说?他穿来即当爹?
医生见雄虫的脸色先是悲伤后又变成了惊讶,一时搞不懂他的心思,客观地补充:“您的雌侍在惩戒所曾试图逃跑,他们给上了电子手铐和重脚镣,今日早晨惩戒所发来消息,昨晚他再一次试图逃跑。”
“所以他们已再次加重了刑罚,您不用担心,保持好心情,安心养伤。”
“什么!不!”沈琢坐起来说道。
“阁下您说什么?”
“我说不要。”沈琢揉了揉空的肚子,道:“我的意思是,把他放出来吧。”
又添了一句符合雄虫的人设:“我需要他的照顾。”
医生不解地推眼镜:“像这样冥顽不灵的雌虫,您确定吗?我还没见过入了惩戒所还不诚心悔改,反而几次三番试图逃跑的呢。”
沈琢大概能猜到雌虫为什么要逃跑。无非就是不放心他这个残暴的雄主跟幼崽待在一起,何况这次这个残暴的雄主还因为幼崽的玻璃珠滑了脚受了伤?
沈琢确定道:“是的,让惩戒所放了他吧,我着急需要他的照顾。”
惩戒所内
艾尔斯的胳膊和双腿以及腰被紧紧缚住,他的前身贴着丁字木架,背部留给刑官施刑。
“啪啪啪”,鞭子划破空气咬在艾尔斯后背,艾尔斯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冒出的冷汗打湿了发际线,然后随着身子被抽动而往下落,从下巴处滴下来。
这样无休无止的受罚,饶是艾尔斯这样强悍的军雌,也不免受不住。
刑官抽累了,把鞭子扔一边,道:“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入了惩戒所就好好思过,受罚过后说不定雄虫阁下们还愿意大发慈悲放你们出来,你倒是厉害,还敢试图逃避惩戒?”
“怎么着?你逃的出这里,逃的出联邦吗?除非你想去荒星过下半辈子。听说你还是上将呢,还做出这种事?我真是活的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
艾尔斯就当没听见。
当他昨晚被抓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再也出不去了。
不知道雄主伤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雄主会怎么处置小宝,如果被扔出去,小宝还那么小,没有雌父的照顾,怎么活的下来啊?
“医院还没有传来消息,不过按帝国法律,应该是生割翅膀和胳膊,发落荒星。不过现在嘛,多次逃避惩戒,毫无悔过之心,你啊,发落荒星就别寻思了,等着你的是更生不如死的惩罚,一直到你死。”
艾尔斯闻言依旧一动不动。
他早就料到如此了。
翅膀是雌虫作战的利器,但他自匹配雄虫后就再也没有回军部上班过,有翅膀也没用处。割不割的无所谓了。
刑官休息好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一个看起来更骇人的鞭子:“来,我们继续。”
破空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就是皮肉被撕开的声音。艾尔斯痛得几欲昏厥,他想:就这样吧,他是再也见不到小宝了。
“停!”喊声从远处传来。
刑官停下动作,疑惑地往出口通道那看。艾尔斯得到空隙,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医院传消息了,立刻释放艾尔斯。”惩戒所的高级接待员跑到近处,平了平气息,对刑官道:“他的雄主醒了,要求他回去照顾,你快把他放下来,带去洗漱,一身的血万一冲撞了雄虫,我们整个惩戒所都吃不了兜着走。”
“啊?”
这个雌虫犯了这么大错,雄虫怎么可能还让他回去照顾。
“您的消息准确吗?”
“雄虫主治医生亲自打来的电话,千真万确。”接待员急迫道:“你快按我的话做,立刻马上!”
刑官满腹的疑惑不解,却不得不按照接待员的命令照办。直到绑着雌虫的绳子松了,艾尔斯才将将回过来神。
雄主真的让他回去照顾吗?
难道雄主没听说他在惩戒所试图逃跑的事吗?
艾尔斯又想,即使是雄虫把他召回去亲自责罚,他也感恩不尽。因为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再见小宝一面。
凉水从喷头涌出,艾尔斯的手指搓过胸前、腿上的伤口,竭力把自己冲刷干净。粉红色的水流顺着一边流入地漏,过了好久才停下。
艾尔斯换了入狱之前的衣服,匆匆坐上飞行器,由惩戒所的看守送往雄虫所在的医院。
艾尔斯到的时候,沈琢正在别的楼层做检查。他忙退了出去,选择跪在门口。
雄虫不在的房间,没有雄虫的命令,雌虫是不配进去的。
医院里虫来虫往,对此却见怪不怪——一个雌虫跪在门口跪候他的雄主,这是个很正常的事啊。
艾尔斯眼前发黑,咬了舌尖保持清醒。他想,要是在雄虫门前栽下去,那不得刚从惩戒所出来就得回去?
万一再使雄虫受惊,那罪过就更大了。
想到这,艾尔斯更加攥紧了拳,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沈琢坐着轮椅被推回来的时候,正啃着一颗灵果垫肚子,边啃边想,一会他的老婆回来后,他得先道个歉求得原谅,然后让老婆去吃饭,吃完给他带点儿……
沈琢笑嘻嘻地畅想,直到身后的亚雌护士无情提醒:“艾尔斯上将,你挡到门口了,我们进不去。”
沈琢一抖,果子咕噜噜掉在了地上,滚至艾尔斯膝边。
艾尔斯立刻动作,捡起果子向后膝行了几步:“我挡了雄主的路,我的错,请您责罚。”
天啊!
光顾着畅想了,没看见门口跪着个人。
沈琢细细投去目光,只觉得夕阳晚霞亦暗淡了颜色。他的老婆白的夺目,银发披肩,轮廓是那样好看,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你……你……”
“请您责罚。”
旁边的亚雌撇了下嘴,怪不得说军雌木讷不招雄虫喜欢呢,他这回可是亲眼见到了。
这种情况雌虫不应该说点软和话求情吗?却只干巴巴地求罚,真是的。
“阁下。”亚雌弯下身子,温柔地说:“走廊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行,进去吧。”沈琢应了,轮椅再次被推动的时候,沈琢怕雌虫死脑筋继续跪,又添道:“艾尔斯也进来。”
雌虫闭了下眼睛,该来的总会来。他膝行着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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