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明距离明亮星辰实在太远了，翁子宁和塞卡斯还在去奈奈明的路上。
这天翁子宁拉着塞卡斯的手让塞卡斯和他讲虫族历史，雄虫不上历史课，除了语言课、精神力运用课和信息素控制课外，上的都是艺术类课程。
这只雄虫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太不安分了，尽管心里这么想，塞卡斯还是顺从地举起光脑查找历史课本，从序言开始朗读：“与我们虫族而言，从飞离母星那一瞬起，过往都不再重要。
星历元年，第一任加洛林陛下带领虫族走出母星，开始了虫族探索宇宙的时代。
星历337年，虫族统一母星所在星系，同年科技爆发，低级雄虫得以星际航行。”
“其他智慧生命呢？”翁子宁声音发颤地打断了塞卡斯的陈述，他发现他记忆里只有虫族，想象中存在的精灵树人海妖章鱼什么的完全没有存在的迹象，甚至猫狗鸟宠物这些的也没有印象。
塞卡斯观察翁子宁神色，这只雄虫的好奇心太重了，其中还带着怜悯，这只吃了他半个身体的雄虫居然有怜悯之心？在做样子吧，像那些明星职业的低级雄虫一样。
塞卡斯配合表演避开话题：“虫族的历史很无趣，我和您说说我去过的各个星球的特色吧？”
“我想听历史。”翁子宁努力稳定声音，他心中已有猜测，但他不想相信虫族真的是这样一个残忍的种族。
［让我来吧。］
［不。］
塞卡斯观察翁子宁表情，太柔软了，就是这只雄虫捕获了他？
塞卡斯继续平静地读序言：“星历525年，第二任加洛林陛下继位，将母星系命名为A1星系，带领雌虫探索被命名为A2星系的未知星系。
星历607年，第二任加洛林陛下统一A2星系，同年带领雌虫探索新发现的A3星系，死于A3星系。
星历776年，第三任加洛林陛下炸毁A3星系，带领雌虫探索新发现的B1星系。
星历808年，亚雌被投入军队抚慰雌虫。
星历1137年，第四任加洛林陛下继位，带领军队探索C2星系，同年雄雌比1：1532,亚雌被雄虫喜爱。
星历1358年，虫族被D3星系智慧生命攻击母星，当时母星上只有雄虫和亚雌，雄虫建立精神屏障阻止外星生命进入母星，死伤惨重。
星历3597年，第三十九任加洛林陛下摧毁D3星系，此后虫族发现未知星系首先执行摧毁命令。
星历7584年，第四十六任加洛林陛下继位，改摧毁星系的命令为摧毁未知智慧生命。
星历10036年，虫族探到宇宙边界，往外一片漆黑，至此目之所及之处皆是虫族领土，同年第五十二任加洛林陛下病逝，临终遗言——愿虫族永远是宇宙霸主。
新的历史由此开篇，我们将不断探索未知，创造历史直至生命终结。
愿虫族永远是宇宙霸主。”
塞卡斯读完序言停顿了一下看向翁子宁，翁子宁一直在安静地听着，只是抓着塞卡斯手腕的手越收越紧。
虫族，是发动战争的侵略种族。
翁子宁掐着塞卡斯的手：“这是不对的。”
塞卡斯任由雄虫掐着：“雄主，什么是不对的？”
翁子宁说：“发动战争是不对的。”
塞卡斯说：“虫族已经统一了宇宙。”
翁子宁沉默一瞬说：“……如果、如果发现新的星球，你会怎么做？”
塞卡斯正色：“雄主，为虫族征战是所有雌虫的责任。”
翁子宁认真地看着塞卡斯。
在这样的目光下，塞卡斯选择转移话题：“星历10037年，第五十三任加洛林陛下将权力分给三大家族，第二年，陛下发布法令强制匹配雄虫与雌虫，引起雄虫不满。”
翁子宁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或者说是自愿被转移了话题：“为什么要强制匹配？”
塞卡斯松了口气：“为了生育雄虫，科技院分析雄虫与雌虫基因，找出两方结合最有可能生出雄虫的基因进行配对，强制匹配是忤逆雄虫意愿的法令，雄虫们为此虐杀了匹配的雌虫进行抗议。”
“……”虫族总会在某些地方让翁子宁生出同情之心，“就为了生育雄虫？”
塞卡斯摇头：“虫族的基因不稳定，疯狂与暴虐是每只虫都具备的性格，当时雄虫发泄疯狂的办法是折磨雌虫，而雌虫没有发泄疯狂的办法。”
雌虫靠征战发泄疯狂，虫族那时已没有外敌了。
塞卡斯语气平静：“为了族群完整性，当时的加洛林陛下刻意挑起雌雄矛盾，他引导杀害了所有B等级以上的雄虫和所有伤害过雄虫的雌虫，大清洗过后，虫族稳定至今。
这三千多年，科技院一直致力于基因研究，毫无进展，可能再过几千年……陛下又要清理一批虫族了吧。”
翁子宁和塞卡斯相对无言。
原来是这样，所以当初杜兰问他母星位置，虫族在找新的征战目标，翁子宁突然抱住塞卡斯：“塞卡斯，杀了凯撒兰纳后，帮我找一个叫卡莱尔的雌虫，杀了那只雌虫之后我们找个偏僻的星球过安静日子，好不好？”
塞卡斯有些诧异，他回拥翁子宁：“当然好，雄主。”
翁子宁逃避了一切问题，不过，本来也与他无关。
————
还有12天到奈奈明，翁子宁想让塞卡斯再带他到星雨里起舞，两人牵着手走出休息室，周围偷偷摸摸关注这边的雌虫们小声嘀咕：
“这是老大？”
“不会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时候被调包了吧？”
“就是就是，怎么看着这么温柔？”
“果然被调包了吧？”
“之前老大还把雄虫说哭过呢。”
塞卡斯一个神色过去，雌虫们推搡着打着哈哈：“老大约会愉快～”
翁子宁随意往那边看了一眼，表情僵在脸上：“站住！”精神力先一步捆住了那只雌虫。
［我来！］
“阁、阁下？”棕发红眼的雌虫脸上染上红晕，雄虫阁下……
翁子宁杀意凛然，塞卡斯伸手拦翁子宁被推开。
恨意蒙蔽了翁子宁的双眼，他瞬间出现在那只雌虫面前，咬牙切齿：“卡、莱、尔。”
其他雌虫被这变故弄得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上不下的尴尬。
“阁下。”如此浓烈的杀意，卡莱尔意识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得罪过这位雄虫阁下，不管怎样先认错，“很抱歉让您不愉快了。”
翁子宁就要戳穿这个可恨的告密者，塞卡斯提高音量：“雄主！卡莱尔是我的部下，请问您和他之前有什么过节？”
“你的部下？！”被背叛的酸楚涌上心头，你的部下为什么在凯撒兰纳那？我的遭遇你知道吗？你为什么那么晚才来？！恨意侵占整个大脑，“你也该死！”
（“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叫卡莱尔，您等等我，我找虫制造混乱，我会带您离开这里的。”
杜兰：“雄虫不过是雌虫的宠物和繁衍工具，外面可比家里危险得多，你想去哪？”
棕发的雌虫站在金发雌虫身后，翁子宁迎来了更冷酷的惩罚。）
如果卡莱尔没有答应他根本记不住卡莱尔，也不会如此恨卡莱尔，但卡莱尔答应了——
翁子宁用精神力绞碎了卡莱尔攻向塞卡斯。
怔愣的雌虫们看着事态突然严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塞卡斯骂了一声引着翁子宁飞出星舰。
雌虫看不见雄虫的精神触手，但只要挨过攻击塞卡斯就能分析出雄虫的进攻方式提前做出应对。
翁子宁最终精神衰竭被塞卡斯抱回了星舰，副官特罗站在星舰门口迎接他们：“上将，卡莱尔已经被放进修复仓了，预计七天后苏醒。”
塞卡斯脚步不停：“嗯，我们还有多久到奈奈明？”
特罗试图跟上塞卡斯：“预计12天。”
塞卡斯只留下了声音：“看好那些小崽子，别让他们到雄虫面前晃悠。”
特罗停下脚步，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低头：“……是。”
老大……过于在意那只雄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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