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二十一名。”瑞亚说，“状态如何？”
“都被改造了。”赫卡忒的声音很沉，“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只会服从命令。军方的医疗团队正在尝试修复他们的精神海，但……希望不大。”
瑞亚问道，“核心成员呢？”
“全部撤离了。”赫卡忒叹了口气，“据点里只留下一些不知情的外围人员——医护、清洁工、厨师之类的。他们都以为自己在正常的医疗机构或孤儿院工作，完全不知道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
“很谨慎。”瑞亚说，“这个‘母神’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是的。”赫卡忒将报告放下，“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三个据点都是最近半年才建立的。也就是说，精神重塑派在帝都的渗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那些中层联络人呢？”
“已经全部抓捕。”赫卡忒说，“但他们和艾德琳一样，都只是外围成员。他们提供资金、场地、人手，但从未接触过核心技术，也从未见过‘母神’本人。”
瑞亚沉默片刻：“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代号‘母神’，在偏远星域有研究基地，掌握着改造雄虫的核心技术。”
“对。”赫卡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而且根据这些外围成员的供述，‘母神’在组织内部有着绝对的权威。所有成员都对她充满崇敬，甚至愿意为她的理念献身。”
“听上去像是宗教。”瑞亚说。
“可以这么理解。”赫卡忒看着妹妹，“不过，我们并非毫无线索。”
“嗯？”
“零。”赫卡忒说，“他是我们抓获的唯一一个可能是直属于‘母神’的改造雄虫。虽然他的意识被抹去了绝大部分，但作为‘母神’的作品，他一定见过她本人。”
瑞亚的眼神亮了一下：“我正想去问他。”
“你要直接问他？可是他现在能交流吗？”赫卡忒问她，“你上次说过，零的意识恢复得很慢，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词汇。”
“足够了。”瑞亚站起身，“我不需要他告诉我‘母神’的完整资料，我只需要一些关键信息——比如外貌特征，比如声音，比如一些习惯性的动作。有了这些，情报部就能进行比对和排查。”
赫卡忒点点头：“那你去吧，我这边继续审讯其他嫌疑人。另外……”她停顿了一下，“我已经向母亲申请，调动军方力量，对第七、第八、第九星域进行全面排查。”
“需要多久？”
“至少一个月。”赫卡忒说，“那些星域太广阔了，而且大部分区域都是未开发的荒芜地带。想要找到一个隐藏的基地……需要时间。”
“我明白。”瑞亚点点头，“那就慢慢找。反正……她跑不掉。”
——
禁闭室的门缓缓打开。
零已经站在门边，他望着门的方向，眼中带着隐隐的期盼。当他看到瑞亚时，那双纯黑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他立刻跪了下来，整个动作流畅而自然，头微微低垂，露出白皙的后颈。
“主人。”他的声音很轻，发音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瑞亚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零身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居家服，纯黑色的短发柔软地贴在额前，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褪去了曾经的杀气之后，他愈发显小，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五官还带着少年的稚气，显得精巧又美丽，整个人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颈间的黑色项圈，衬得那截白皙的脖颈更加纤细。
“过来。”瑞亚说。
零立刻爬了过来，动作很快，像只急切想要靠近主人的小动物。他跪坐在瑞亚脚边，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眸望着她，眼中有光。
瑞亚伸出手，手指插进他柔软的黑色短发里，轻轻揉了揉。
零的身体放松下来，喉咙里发出很轻的声音，整个虫像融化一样靠在她的小腿上。黑色的短发在她指间滑过，触感柔软得像上好的丝绸。
瑞亚的手指轻轻勾住项圈上的金属扣，往上一提。
“叮铃——”
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零的头仰起，那双黑色的眼眸望着她，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两天有没有乖乖的？”瑞亚的语气温柔，像在逗弄一只小狗。
“乖。”零立刻回答，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零……很乖。”
“那有没有好好喝营养液？”
“喝了，”零点点头，然后补充道，“都喝完了。”
“不错。”瑞亚松开项圈，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那片白皙的皮肤。零的睫毛颤了颤，整个虫更加放松地靠着她的小腿。
瑞亚拿出一小块糕点，“张嘴。”
零立刻张开嘴，粉色的舌尖微微露出，泛着水润的光泽。
瑞亚将糕点放进他嘴里，他的舌尖卷住糕点，慢慢咀嚼。微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里闪过一丝光亮。
“好吃吗？”
“好吃。”零咽下糕点，声音软软的。
瑞亚又拿起一块，这次没有直接喂给他，而是举得高一些。
零抬起头，试图够到，但距离不够。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双手撑在地上，整个人往上抬，脑袋蹭着瑞亚的手心，试图叼住那块糕点。铃铛在他颈间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他没有站起来。主人没有命令他起身，他只能乖乖跪着，不敢起身去够。
“主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乌黑圆润的眼睛望着她，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瑞亚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带上几分笑意，将糕点递到他嘴边。
零立刻叼住，然后重新跪坐在她脚边。
“谢谢……主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
瑞亚的手指继续揉着他的头发，然后慢慢滑到他的后颈，轻轻按压。零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靠在她的膝盖上。
“真乖。”瑞亚的声音很轻，“零真的很乖。”
零抬起头，眼中的光似乎更盛了。那不是单纯的依赖，也不是空洞的服从，而是某种更复杂的东西——认知、渴望、以及一种原始的、对“主人”这个概念的本能执着。
瑞亚看着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开口：“零，我有些事要问你。”
零立刻点头，眼神变得专注。
“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零的身体微微僵硬，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记得……”
“那你记得，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吗？”瑞亚继续问，声音依然温和。
零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低下头，身体紧绷。
“零。”瑞亚的声音很轻，“不要怕，我在这里。”
她闭上眼睛，精神力缓缓涌出，像一股温暖的溪流，流入零的精神海。
零的身体一颤，但他没有挣扎，只是跪在原地，任由她的精神力侵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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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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