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感觉很美好。
安德罗米亚没有回到丽珠星,她毕竟还留有一丝对工作的负责。
尽管茶话会不是打卡计时的工种,第一位客人也已招待完毕,安德依然安分地待在他们准备的工作室里。诚然,尊贵的S级雄虫殿下拥有随意更改规则的权力,她本身就是规则的制定者,但在此之前,她更希望自己能好好遵守它们。
设计了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十分贴心,他们将外围布置成温馨中带有一丝商务的氛围,以提醒到来的幸运雌虫不要过于沉溺于与殿下的独处时间而失了起码的尊敬。
供雄虫起居的核心区域,则是对丽珠星庄园的挪用。
另外,这一层的部分区域是能够将信息发送到外部的,为了照顾雄子殿下的交际需求,联邦通过了这项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只不过传入传出的信息都将延迟一分钟,这六十秒的延迟被用来做什么不言自明,安德允许了。
回到中央塔的第一天,安德去找斐礼归还分析器,顺便交流一下感情。
回到中央塔的第二天,安德躺在沙发上给老师发送关于这次短暂旅程的感想,然后听从他的建议,将这些撰写成日记式的报告留作记录。考虑到弗得格拉肯定不愿意把这些东西公开,本次的报告只能由安德私人保存。
下一次在甄选人员时,联邦会将是否同意公开本次经历作为选项,让被选中的幸运儿选择。
总得来说,关于弗得格拉的工作很好地起到了修正规定的作用,也算是颇具意义的第一位客人。
离维托瑞挑完原料还有些时日,但安德将他们要一起去看演出的消息先通知了布姆。后者接到短讯,回复了一个‘哈?’,然后气呼呼地告诉安德,布科斯伊乐队每次演出都会给维托瑞发通知——他们认识的时间比安德长,从双方的年龄出发,这理所当然。
可是除了第一次以外,维托瑞除了一句祝贺没有再理睬过这些通知。
当然,他们彼此尊重各自的审美和喜好,所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说动他的?’。
安德罗米亚刚想凡尔赛地告诉布姆,是维托瑞先邀请自己去他家作客,通讯环上就跳出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可能是老师,因为她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和他聊天。
可能是莫古,这只小狗果然就像真的小狗似的黏人,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不少他发送的消息,她只挑选其中感兴趣的回复。
也可能是祖父,时不时向老人报平安是她的习惯。
又或者联邦挑选第二位客人如此迅速,已经给她发来名人选的基础信息。
‘有一封来自弗得格拉的新消息’
下意识要点开短讯,在视线触及名字的瞬间停住。安德罗米亚不禁发出与布姆短讯同样的文字:“哈?”
绞尽脑汁思考半天,安德也没想出来这位雌虫这时候给她发消息想干嘛,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狐疑地点开,发现短讯的内容竟然是弗得格拉意图就A级安慰剂的事当面和她谈一谈。
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安德罗米亚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她同意得很干脆。
但既然又要和弗得见面,就意味着她得把才刚刚还回去没多久的眼镜再借出来。在同一栋建筑里上上下下倒也算不得麻烦,不过这一次她没有亲自下去,而是由斐礼主动送上来了。
美其名曰,参观一下小殿下的工作室。
斐礼来到中央塔上层的机会并不多,从前他也对上头没有兴趣……嗯,从前。
雌虫走出电梯的一瞬间,小雄虫就扑了上来。
一个见面的拥抱之后,斐礼将灰色眼镜插到安德的兜里,迅速地结束了理论上的正题。他打量着周围的装饰,与安德罗米亚一起从外到里,将联邦费心布置的工作室细细品评了个遍。
走到前几天接待过弗得格拉的小隔间时,两人甚至直接坐下了。
“我很少从这种角度观赏中央塔周边的景色,俯瞰的感觉意外不错。”斐礼望着夜色说道。
“很厉害吧。”虽然不是自己设计的,但至少是安德的地盘,她不免骄傲起来,“窗户打开之后会更舒服。”
安德罗米亚在虚拟屏幕上按下按钮,窗户便彻底打开,让这间小接待室变得犹如阳台。他们身处几十层高楼,可吹来的风却十分温柔,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带着夜晚味道的室外空气是经过控制后才放进来的。
除此之外,安德还给斐礼展示了一番她这里配备的虚拟景观功能,譬如鸟雀与精致的鸟笼,小狗猫咪,以及能漂浮在空中的鱼群。
因为他是第一个来参观的雌虫,安德罗米亚介绍得很有热情,等全部说完,都已经深更半夜了。
雄虫起居室里的床铺挺大的,睡两人绰绰有余。
而斐礼既然提出亲自来送分析器,自然也就没有想过要在当天回研究室。尽管没有做亲密的事,但他们确实亲密地睡在了一起。
床明明很大,却非要挤在一块儿。
如果告诉从前的斐礼会有一位雄虫和一位雌虫躺在床上只睡觉,他必然会认为讲述这件事的人在说些滑稽的笑话。
首先,他认为不可能有雄子殿下喜欢和雌虫睡在一起。
其次,他不觉得已经能与雄子殿下共枕的雌虫会不去讨要信息素。
现在,斐礼成了这笑话里的一位。
和研究所那层的房间比起来,这里明显更有小雄虫的生活气息。
包括床头摆放的李努维冕下的相片、置物架上一些文学书籍,以及床边小熊图案的圆形地毯,斐礼入目所见的一切都在向他诉说,自己侵入了一名雄虫最私密的领域。
精神上的极大愉悦令斐礼没多少睡意,在小殿下的脸颊边落下晚安吻后,就想看着对方入睡——这是他近期发展出的爱好之一。
不过不巧,今天安德罗米亚也不太困。
她闭眼试着入梦,非但没成功还特别精神,可能是方才的亢奋还未消退。
醒着也是醒着,安德干脆顺势询问起斐礼对于弗得格拉的看法。具体背景她略了过去,不像向本就知情的老师倾诉时那么详细,只大概地说了一下在附属三星的经历和今天收到的短讯。
“斐礼觉得他到底在想什么?”安德罗米亚不解地问,“我明白安慰剂的事很重要,但也没到需要他亲自来中央星的程度吧,明明前几天还跪下求我放他回去呢。我离开矿星之前,他的脸色都还很差,实在搞不懂弗得格拉想做什么。”
有些事情,确实只有不在局内的雌虫才明白。
甚至不用小殿下说完,斐礼听到一半就知道这位幸运儿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是又一个还不清楚内心情感的可怜雌虫而已。
从私心的角度出发,研究员先生衷心希望素未谋面的弗得格拉能将雄虫恐惧症坚持到底,别来吸走小殿下的注意力。
然而他同时也深刻地明白,被小殿下吸引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必然。
“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您刻意没去考虑这种可能性,小殿下。”斐礼轻语,“有什么能让坚守原则的雌虫亲手打破底线,令原本心有厌恶的雌虫自发靠近?弗得先生不愿承认为您折服,并且不善于表达。”
作为目前小雄虫眼中最懂人心的研究员先生,从他口中说出的分析至少具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信度。
然而安德罗米亚仍旧露出惊讶且狐疑的神情,犹豫道:“……真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感觉到?说实话,我没有小瞧S级基因的吸引力。可问题是那天我根本没释放到S级别,甚至都没和他做到最后。即使存在本能的渴望,应该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吧,他可是雄虫恐惧症!”
安德罗米亚的人类记忆告诉她,各种各样的恐惧症是真实存在的,将密闭恐惧症的人关近门窗上锁的密室里是非常过分的行为。
也正因如此,她从未想过恐惧雄子的雌虫还能对雄子产生感情。
“我的小殿下……或许他只是不愿面对那段记忆,并非生理性地恐惧所有雄虫。”雌虫长叹一声,幽幽说道,“而且您是时候认清,没有任何人能从您的掌心逃走。不止是因为基因等级,还有其他的一切。我都有些嫉妒茶话会的客人了,竟然能得到您如此费心的照顾。”
安德眨眨眼:“那斐礼和弗得格拉更换一下认识我的方式,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已经见过了最真实的小殿下,我没有理由选择去面对人前的您。”
雌虫将小雄虫抱得更紧了一些,如果他有尾巴,肯定早就将她缠得密不透风了。
要说接待弗得格拉时的安德罗米亚不是真实的她,肯定不对。可要说那是真实的她,也差点意思。
面对斐礼和老师时,她没有刻意掩饰过什么。而面对茶话会的客人,安德当然得搬出营业模式。
尽管差别不大,但确实存在着差别,这点安德罗米亚自己再清楚不过。
她把脑袋枕在斐礼颈间,打了个哈欠,带着睡意地告诉他:“放心吧,就算是在茶会话上认识的斐礼也没什么关系,我们最后还是会变成这样的,开头并不那么重要。”
“嗯,我知道。”
他轻抚翡翠的发丝,眼神里的温柔如海水般深沉而庞大。
“晚安,小殿下。”
我愿意~在她手掌之中~?
安德是一款猫薄荷,大家都喜欢来嗅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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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重要的开头与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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