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核心种接手安贡以来,颁布的第一条规定是停止举办献祭赛。
这件事让Ja的居民议论纷纷。
大部分虫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终究还是来了”的感觉。
早在对方挑战喀特拉之前,就经常搞出一点边缘控制的操作,每次对战其它核心种都秉持着缴械不杀、投降不杀的原则,把观众情绪提起来,又踹下去。
和高位种将大祭祀场的传言当故事书听不同,处于原始落后环境下的虫族反而对安贡怀抱着一种狂热的态度。它们遵循本能服从新的胜利者,在面对萨克帝的时候态度和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核心种每放过一个对手,观众都要集体发出嘶嘶的咒骂声。
现在他宣布废除献祭赛,所有虫只是纷纷露出“啊看吧我就知道”的摆烂表情。
短翅种和其它管理员们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整个安贡的信息清点完毕。
萨克帝举着鸡毛掸子当令箭,克拉克说让他将“新到手的大祭祀场打理干净”,他就当这句话的意思是“随便你怎么搞”。
从战舰归来的黑色核心种显得高深莫测,除了格拉之外没有虫知道他们在飞船上谈了什么,于是大家默认能源星的拥有者承认了新的胜利者。
萨克帝拿到那堆资产清单后,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克拉克是真的不缺钱。”
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养着一个脑子缺根筋的虫都能给出这么大笔的能源石,挥挥手送给他们一屋子蜜露突然变得可以理解。
他之前还以为对方是在反讽。
于是萨克帝迅速摇来了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想/死”二字的天选打工虫恺,亲切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经过这几天的盘剥,恺看起来也和那些短翅种们一样,加入了过劳死小分队。
当核心种把写满一整张光屏的素材列表递给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厥过去了。
“你要加体能锻炼。”
黑色核心种语重心长地说,指了指安贡底层叽叽咕咕聚在一起的雄虫和短翅种们:“连格拉都在每天坚持训练。”
他一从窝里爬起来、腿脚重获自由听从使唤之后,就立刻恶魔般地恢复了全套的健身计划和考试安排。
“你这个样子让我没办法安心地将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
恺以一种幽灵般的声音发出有气无力的嘶嘶叫唤。
大概类似于“好的老板”,“没问题老板”。
“我能问问您搞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吗?”中等种囫囵抹了一把头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您要的这些可都不太好弄,管理着能源星的高等族群万一发现了……”
“我去和对方说明。”
萨克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对方的推脱给堵回去:“而且这些东西严格来说不算触犯能源星的规定吧,你有你的黑市渠道,弄过来之后怎么改装是我的事。”
“主要是您需求的量太大了,很容易惊动到武装种。”恺依旧有些担忧。
“而且‘收购所有战败族群成员’这条……”他像是纠结得要死,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即便是喀特拉——我是说那个失败者,也很难吃下如此大数目的商品,一般只有能源矿区才会用得上这么多虫子。”
“以后会用上的。”黑心的雌虫微笑起来,那表情让恺一看就觉得没好事。
“安贡之后不会有献祭赛,大概率也没什么机会再上演挑战赛。”
“但是我依旧需要把被贩卖到Ja的战败族群全部……收购下来。”
“它们不是商品。”
恺:“啊?”
他露出了一个听觉接收系统捕获了,但是脑子还没理解的表情。
“Ja的居民每天看同样的东西还没看腻吗?”核心种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服对方,满脸写着“你格局太小了不适合搞钱”的神情。
“这就是喀特拉不行的原因。明明有很多新花样可以玩,天天看同样的献祭赛可没什么意思。”
“高等种们都满星域到处乱窜了,Ja却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大家睁眼看到的全是互相撕咬。”
“我们得适时升级一下安贡的设施,带给能源星一点全新的精神娱乐震撼。”
“清单上的这一大堆武器也是精神娱乐的一环吗?”
恺干巴巴地问,他的翅膀快要因为不安而擦出火花了。
“是的没错。”
毫不客气地掐灭对方的希望,萨克帝抬腿送对方出门右转。
“有什么问题我会和高等族群沟通。记得给短翅种报账,少报一笔我就把你挂在安贡外面晾上一整天的翅膀。”
格拉最近一直和短翅种们待在一起。
那只名叫肖的雄虫醒了过来,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着蜷缩在角落里。它甚至畏惧瑟临的靠近,任何雌虫出现在它的面前都会引发对方的抗拒。
深棕色的短翅种看起来焦虑又憔悴,连翅翼都因为缺乏打理而失去光泽,整只虫乱糟糟的。
在他盯着一份能源石清单一言不发地看了半天的时间后,萨克帝终于忍无可忍将这魂不守舍的家伙赶去休息,继而把白色的雄虫摇到飞船上来。
格拉很快理解了情况。
他在巢穴舱室的一角发现了肖,当即把房间的门关闭,膜一般的封闭物覆盖着小小的巢,形成了只剩下雄虫的安全空间。
萨克帝远远望去,在舱门闭合前看见两只雄虫贴贴的画面。
格拉靠近那只同瑟临颜色相似的浅棕色雄虫,发出一丁点儿柔和的蜂鸣,将那只看起来恐惧而又木呆呆的虫子抱起来。
同样是亚成年雄虫,核心种最近的疯狂投喂和加练此刻看出了成效。
白色的那只明显比棕色的大上一圈,虽然依旧比萨克帝矮一截,但放在雄虫之中已经是非常健康的姿态了。
这让核心种倍感欣慰,涌起一股突如其来的老父亲心态
肖身上暴露的伤口得到过充分治疗,但状态看起来依旧糟糕,几乎对外界不会表达畏惧之外的情绪。
被抱在怀里时,也只是哼哼唧唧地泄露出了一丝求饶的声音。
不可见的白色细线缠绕着浅棕色雄虫,格拉几乎是立刻尝到了覆顶的恐惧的味道。他贴着对方轻柔安慰,精神的触须卷走抚平那些惊惧,像最亲密的同卵兄弟那样,用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对方翅膀的断口。
那里本该有一对小小的漂亮翅翼,现在却只剩下粗粝的疤痕。
短翅种们的飞行速度不快,攻击力也不够强,翅膀却精巧又好看。
翼部是可再生器官,然而再生条件十分严苛,通常只能经由蛹化获得新的虫翼。
对于大部分无法进行二次蛹化的虫子来说,这基本上属于无法达成、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做法。
他们的姿态十分原始,如同在帮助同类轻舐伤痛的兽。
格拉很少会在黑色的雌虫面前展露出完全遵从自身习性的一面。最开始他因为对方不喜虫族而感到害怕,又因为担心被殴打、被出售,而努力做出讨好的姿态、尽可能地模仿人类的举动。
再后来他发现萨克帝实际上非常温和,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只雌虫都要好很多很多,于是他想要成为对方所喜爱的“人类”。
但真实的本性写在每一只虫子的基因上,他的渴求愈盛,他的本能便愈发阴暗割裂。
他和核心种站在一起,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虫子,和一个套着虫子外壳的人类。
两只离群的黑羊形成了一个新的组合。
而他们之后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族群。
肖的身体很冷,雄虫比雌虫柔软易碎得多。
对方细细地颤抖,蜷缩在同伴的怀抱中。温热的舌卷起残存的血渍,嘬着断裂翅翼的根部。
在关系亲密的族群中,如果有任何族群成员在狩猎或者防卫战斗中受伤,同一窝的兄弟也会这样紧紧地黏在一起,碰碰尾巴,摩擦翅膀,互相舔舐受伤的部位。
虫族是群居生物,厮杀起来比任何物种都凶残,但安定期的时候又很喜欢挤在巢穴里贴贴。
这是格拉在自己的族群中所不曾体验到的。
所以他对肖的动作十分温柔。
像是哄开一只蜷曲的鼠妇那样,他以一种底噪般嗡嗡的低鸣减轻对方的不安,把小雄虫拱得嗯嗯唧唧的。精神的细丝盘结成柔软的蜘蛛网,兜住对方几乎碎掉的意识。
大多数时候格拉的思维方式完全异于人类,他遵循最基本的实用性原则,和大部分虫族一样缺乏充沛的同理心和共情能力。
对于陌生的虫类,哪怕是雄虫,他也往往只会惧怕对方的遭遇,却无法像黑色核心种那样为了拯救弱者而向强者发起挑战。
但短翅种被萨克帝纳入庇佑范围,成为了他们的同伴,因此他会以保护族群的心态去尽量保护他们的雄虫。
肖的前肢攀着他,空茫的眼瞳终于稍微凝聚起一丝焦点,本能地去蹭了蹭令自己感到安全的气息。
白色的身影低声安慰,让怀里小小一只的亚成年虫渐渐放松下来。
肖咯咯作响,发出了时断时续的泣音般的蜂鸣。
格拉的鳞尾贴紧他,异化状态的前肢环绕着他,腹腔处的呼吸线轻微震颤。
他哄了那只浅棕色的雄虫很久很久。
直到对方不再饱含惊恐、陷入深眠。
当他把睡着的肖抱回窝里,离开舱室后,发现黑色的核心种还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仍处于等待状态。
格拉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发现而快乐起来。
“怎么样?”
萨克帝露出个挑眉的表情,站姿没有丝毫变化。
但格拉就是知道他在担心。
“睡着了。”他发出柔和的嗡嗡声,回以一个令对方不再眉头紧皱的微笑。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没有那样的雌同故事2333
我的惊恐和格如出一辙。
克拉克有他自己的伴侣,一对主CP和两对副CP在大纲里都是已经捏好的。
不存在那种“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的吓人事情2333
周末很忙,周日可能没有更新。
周一恢复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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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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