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兄!”几个同门看着老大掉进河里一时慌了神,他们修为低微,御物都不会,更别说凭空从河里捞人了。
“你会游泳吗?”
“我不会啊,你会吗?”
“我也不会!”
几人推拉半天终于推出个会游泳的师弟,除了外袍就跳进河里,直奔方齐阳而去。
他私心是想先救谢师弟的,但无奈家族要求,必须事事以方少爷为先。
谢寂燃会游泳,不过没那么擅长,掉进河里呛了几口水才勉强浮起身体,让自己不沉下去。
——但戏还是要演的。
“救、咳咳…救命!救命!”
谢寂燃在河里奋力挣扎,冰凉的河水包裹着他的身子,衣物湿透形成阻力,他只能拼命地划动手臂。
他喊得声嘶力竭,树下的尉迟渊眸光一闪,身体比大脑更快。
四肢像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重,河水呛紧鼻腔和肺腑,谢寂燃嗓子嘶哑疼痛,努力把手伸出水面。
就在他完全绝望之时,耳边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别乱动,我带你上去。”尉迟渊游到谢寂燃身边,先钳制住面前乱动的手,让人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
谢寂燃意外地乖巧,虽然不清楚有没有听见尉迟渊说的话,但好像明白来人是来救他的,说不动就不动了。
感受到青年柔软的身体依偎在自己怀里,尉迟渊忍着和别人肌肤紧贴的不适,一只手环住谢寂燃的腰肢,一只手带着人朝岸边游去。
那边几个弟子已经将方齐阳救上岸。
比起会点游泳的谢寂燃,方齐阳完全是个旱鸭子,在水里没坚持多久就失去了意识,人一上岸就被连背带拖着带去医治了。
尉迟渊将怀里的人带上岸,张了张手指缓解好似还残留在手心的纤细触感。
谢季也昏迷了。
尉迟渊冷静地放平谢寂燃的身体,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口按压,按了十几下人吐出两口水,但仍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眼神落在青年泛着水光的唇上,他面上闪过犹豫。
重生前他从小受师父随林的教诲,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长大后才发现,随林和向青松完全是一丘之貉。
随林让他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只是为了维持他根骨魂力的精纯,以至于每日耳提面命,不可轻易破了元阳。
上一世尉迟渊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不过他生性冷淡,格外排斥他人的靠近,不接触男欢女爱正合了他的心意。
这一世他早已下定决心不再轻信任何人,所有人的性命都与他无关,能救谢季上来已经仁至义尽。
谢寂燃当然没真的晕过去,他是故意不醒过来的。
原书中尉迟渊最看不惯仗势欺凌弱小的行为,脆弱的凡人稍微碰碰就死了,最容易勾起龙傲天男主的同情心。
但他等了半天,除了最开始在胸口按了几下,接下来尉迟渊就没了动静。
“……”
搞什么,谢寂燃先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接着两只眼睛都完全睁开了。
尉迟渊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男主怎么走了?!
仗着尉迟渊背对着自己,谢寂燃表情错愕,他手肘抵着草地将上身撑起来,差点没忍住张口把人叫回来。
喂,这还有个生死不明的大活人躺在地上呢,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过也可能是去找人来救自己了。
思索后觉得合理,谢寂燃重新躺回地面闭上眼,保持着昏迷的姿势,期待尉迟渊去而复返。
可左等右等,他等得身上浸湿的衣服都快干了人都没回来。
谢寂燃明白做任何事都需要有耐心,穿越前明白,穿越后也明白。
要是放在正常时候,他躺在这里睡一觉都可以,但现在身体有了拖累,他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正值春寒料峭的时节,微风卷着冷意一吹,伴随着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抖,他的小腹开始隐隐作痛。
痛意起初还能容忍,逐渐不受控制。
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攥紧腹部的衣料,若说他方才为了勾起尉迟渊同情心表现出的脆弱是演的,现在完全是身体自发的抗议。
谢寂燃秀气的长眉拧在一起,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褪去了所有血色,痛苦地呻|吟一声,“唔……”
他不知道自己的孕期反应为什么频繁又剧烈,明明穿越前看那些怀孕的雌虫也没有这么难受。
是啊,他们当然不会难受,谢寂燃此时还有闲心讽刺地想:他们只会骄傲又慈爱地抚摸自己的孕肚,祈祷能生出一只精致可爱的小雄子。
不行,不能在这里久留。
晕眩乏力的感觉蔓延四肢,就在谢寂燃打算强撑着起身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热源靠近,没有丝毫停顿地俯身而下。
粗糙的指腹掰开他的嘴唇,冰凉的唇面瞬间落上一片炙热,呼吸缠绕间,温热的空气从一人口中渡入另一人口中。
谢寂燃:!!!
是谁在亲他!
他立刻张开双眸,眼前是尉迟渊放大却没有一丝瑕疵的冷酷俊脸,对方闭着眼睛,正一口一口地往他嘴里渡气。
谢寂燃怔愣地感受着尉迟渊和自己双唇紧贴,太阳穴鼓噪难安,好像被人定住了身体,连小腹下坠般的剧痛都忘记了。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姓甚名谁,双手抵着尉迟渊结实的胸膛,应激似地将人推开,羞愤道:“你干什么!”
他支起上半身后退,使劲擦拭着自己的双唇,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惊怒又警惕。
苍白的唇早在尉迟渊一个个吻下变得红润饱满,此时被粗布材质的衣袖一擦,红得仿佛碾碎成汁液的玫瑰花瓣,像被人狠狠蹂|躏过似的。
尉迟渊被推开没有生气,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青年的嘴上移开,语气冷淡道:“别误会,我只是想救你。”
本来他的确是打算不管谢季了,但回去的路上,青年在河里声嘶力竭的呼救声不停回荡在耳边,怎么都挥之不去。
良心遭到了谴责,他想,既然都把人救上岸了,再多做点事也无妨。
于是尉迟渊走到一半折了回来,正好听见谢寂燃难掩痛苦的低吟,赶忙加快了步伐。
神奇的是,真正到救人的那一刻,什么喜不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全部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只想着赶紧救人。
“……是吗。”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度,谢寂燃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指尖拨弄了下身边随风摇曳的小花。
他习惯性地舔舔唇,想到什么脸色一红,嗫嚅道:
“那…谢谢你救我,我叫谢季,四季的季,以后如果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可以来找我。”
“不用。”尉迟渊回道,想了想又补充,“尉迟渊,灵鹤宗的大师兄。”
谢寂燃微讶,乖巧叫人:“大师兄。”
透明的水珠自额前的发梢落到高挺的鼻梁上,被泛着粉红的指关节自然地抹去。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嗓音并不像外在那般柔弱,有种独特的穿透力,伴着诱人的韵律,羽毛般地撩拨尉迟渊的耳膜。
不敢看谢寂燃的双唇,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青年身上,随后触电般地收回。
单薄的衣物被水浸湿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曼妙流畅的曲线,凌乱的墨发缠绕着雪白的脖颈,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只和这位新师弟短短接触一小会儿,尉迟渊就觉得他好像全身都带着钩子,不停勾引旁人去看。
而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让他好像看哪里都不是,只能皱紧眉头想:
谢季真的如向云开所说,只是靠采药为生的农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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