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那只掉着急投胎的蟑螂后,阿七探头探脑地瞧了一圈,外面走廊没有异常,但是一股冷风从身后吹过。
随着风声,一个诡异的女声幽幽飘入耳朵里:“快离开这儿!”
“谁?什么人?”阿七戒备地扭头看看,最后将视线转向柒,“靓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柒点了点头,“但系,不系鬼。(但是,不是鬼。)”
“那是什么?”
柒一面抬眸观察四周,一面随意答道:“屋灵。”
刀有刀灵,屋子当然也有屋灵。
阿七思考状地蹙起眉,脑内灵光乍现,打个响指,“之前那些恶作剧难道是这个屋灵搞的?”
如果是屋灵,就解释得通了,毕竟掌握了整栋建筑的绝对话语权,比人类操纵自己的手脚更自如,还能驱使屋里一些低等的生物或者灵体,只是仅限于建筑的范围。
但屋灵同时也是房屋的守护灵,对人类有着天生的亲近感,为什么要通过恶作剧来驱赶人类离开?
“校园七大传说其实是屋灵搞的鬼?”
“冇一定。(不一定。)”
确实,至少会微笑的画和厕所里的女鬼不是,不仅不是,还是同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同一只鬼。
阿七拧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线索。
他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了什么,双手卷成喇叭状,放到嘴边大喊道:“屋灵靓女,你知不知道那个邪蛊被放到什么地方了?”
“嘻嘻!”那个诡异女声笑了笑,在幽静的夜里回荡着,令人脊背发凉,“你们不害怕吗?你们快点和那个小道士一起走吧,你们解决不了的。”
“解决不了?靓女,你看看这位靓仔的战斗力,再看看我……”阿七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好像他也没什么战斗力,“我的聪明才智,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面前出现一道光,柒上前半步,挡到阿七面前,手攥紧刀柄,双眼紧盯着光。
那光渐渐凝聚成人的轮廓,周边散发着柔和的淡淡光芒,只是一个朦胧的人形,甚至辩不出男女。
光里传来那个女声,“这个不止是邪蛊,而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阵法,以至于扭转了我这里的风水。就算找到也没用,贸然动邪蛊,你们会没命的。”
“那么厉害?那该怎么解除这个阵法?”
“我不知道。”屋灵摇了摇头,“两年前为了镇住女鬼,也有个天师在这里布置过阵法,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个阵法慢慢失灵了。”
“那个天师可能有办法解决,但是现在要找,恐怕已经也是大海捞针。”屋灵抬起手,指向柒,“那个天师和他长得很像,我开始以为他就是那个天师,后来感觉到气息不对,他身上的不是人类的气息,才发现原来是同类。”
“和靓仔很像?”阿七将他头上的发圈拔下来,“靓女,你说的那个天师是不是长这样的?”
“嗯,确实像。”屋灵赞同道,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声音惊讶地提高了八度,“你不会就是那个天师吧?”
“那个应该是失忆之前的我。”阿七说着,顺手将发圈放入衣兜里。
“……”屋灵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你不行啰?”
“靓女,你说话用不用这么直白?”阿七嘴角抽了抽,“那之前那些恶作剧是不是你做的?”
“确实是我,因为我道行浅,还没有人形,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不会给你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阿七刚想摆摆手说没事之类的话,却听屋灵接下来说:“不过,嘻嘻,恶作剧真的好好玩啊!”
阿七:“……”算了,他也挺喜欢的,也没什么资格说她。
打量了一遍光圈里的人影,阿七莫名感觉屋灵的形象多半是个十二、三岁的小萝莉。他低头思索一阵,又看向屋灵,“那个七大传说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都是以前待在这里的地缚灵搞的鬼,不过他们多数都去投胎了……”
听屋灵的叙述,也理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因为阿七失忆前布置的那个阵法最近失灵了,所以那个自杀的女生,也就是那个女鬼,她逐渐开始活跃,七大不可思议的传闻又重新兴起。
阿七摸着下巴,嘴里嘀咕着:“靓女,你跟女鬼是不是很熟?”
“算是熟吧,她到底也在这栋楼里待了两年,我每天看着她在厕所的角落里坐着,也挺可怜……”她轻轻叹息,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清了。
阿七也没有出声,有些颓然地低着头,眼角微微耸拉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柒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提醒道:“佢依今已经唔系人喇。(她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阿七抬眸看向柒,搔了搔后脑勺,重重地点了点头。
楼下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还有惨叫声和叫骂声。
又出了什么事?阿七和柒立即往楼下去,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空间中回荡,穿透层层阶梯,敲击耳膜。
阿七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吹来,他脚步一顿。
他回头一看,心里就跟日了鬼一样,身后是一个由黑色粘稠液体组成的人形。
它周身包围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盛大黑雾,那黑雾仿佛流动的烟气。
这是鬼侍,是某些人故意豢养的邪物,因为常年吞噬死气,身上存留了很多活人的怨念。
鬼侍那双眼球大得凸出,应该眼白是部分却布满猩红。
它贪婪又怨恨地盯着他们,嘴角露出畸形扭曲的狞笑,还没笑完,一把刀就刺入它的脸中,在凄厉嘹亮的嚎叫之中化为黑烟。
这位兄台生前一定是唱男高音的吧?阿七捂住耳朵,忍不住想。
才放下手,耳边传来“唰”的一声,一根锁链突然打了过来。
幸好阿七躲得快,那根铁链擦着他的脸颊打到了墙上。
哗啦啦地响声过后,墙面上顿时破了一个大窟窿,阿七再正脸一看,眼前出现一个拿着铁链的人影。
跟鬼侍不同,这个人影身形模糊,看不清面目,气息全无,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枯槁的死物。
柒的动作更快,他眉心一凛,扬刀朝着那个人影砍去,人影在刀锋之中一分为二,最终被刀上燃烧的蓝紫色烈焰给烧尽了,只剩些许残留的纸碎,散落一地。
蓦地又出现五个拿着武器的人影,阿七掏出兜里的剪刀,正要上前帮忙,但是下一刻觉得脖子向后一勒,被猛地拖拽,一连被拖了两楼的台阶。
两条腿在锋利的踏步边缘摩擦着,还狠狠地磕到楼梯中间坚硬的缓步台上。
眼前一花,世界旋转颠倒,气管和肺部几近窒息,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
阿七绷直了身体,咬住牙关,一只手扣住身后人影的手,因为过分用力,指节都发白了,另一只手攥紧剪刀,往人影的脖子刺去。
人影松开了手,化为纸人飘落在地上。
纸人!这个法术怎么有点眼熟?
阿七终于明白这个阵法是谁指点那个中年男人布置下的,他眯起眼往四周望去。视线所及,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之前被掐着喉咙,他还没觉察,一旦松懈下来,这才发现那些擦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就像火燎似的。
流年不利啊,出门没看黄历啊,这是什么运气?花开你个富贵,下次一定要穿长裤!
阿七一面骂骂咧咧的,一面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柒反手一刀解决最后一个人影,一手拽住楼梯的栏杆,从上方一下子跃到阿七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只吐出一个字:“走!”
他们刚出楼梯间,一道刺眼的闪电瞬间从夜空划过,一下子把整栋教学楼照得雪白,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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