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酷热难耐,水泥地面泛出白光,苍蝇煽动的躁动声响让人烦闷。
阿七出院后果然丢了便利店的工作,于是老老实实守着发廊讨生活。
可客人实在太少了,生意冷清,门可罗雀。
他都快要发霉长毛,加上这个天气,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桌上,透过玻璃门望着外边的街道发呆。
外面一个路过的人,突然往店里看了一眼,和阿七的目光短暂相接。
下意识感觉那道视线很瘆人,但是来不及细想,那人就挪开了视线,快得令人以为是错觉。
是那个跟踪的人?
阿七又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过敏,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继续当咸鱼摆烂。
“阿七,我决定了!”大保兴致勃勃地宣布道,背景是一派汹涌壮阔的波浪。
“决定什么?”阿七抬起头,“大保,难道你要结婚?”
大保一翅膀打过去,“当然不是,你听我说完啊,扑街仔!”大保往天空一指,豪情万丈,气势惊人,“我要重操旧业,当!杀!手!”
“哦。”阿七面无表情地鼓掌鼓掌,“等等等,大保,你以前是个杀手?”
“是的,事情已然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是时候公开我的真实身份了。”大保扶了扶墨镜,墨镜表面反射着光,“其实我就是传说中的鸡中霸王,你可以叫我鸡霸!”
“怎么感觉……”阿七沉思状地摸了摸下巴,“大保,你起这个名字没有被和/谐吗?”
为什么这个傻小子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大保顶着一颗硕大的汗珠,将话题引导回来,提高声量强调道:“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
“是什么?”
“重点是当杀手收入很高的,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算大保兼职当了杀手,他们还是穷得一匹。阿七靠每天啃馒头,硬是存下了一笔小钱。
身处这座城市里,很难觉察到季节的变化,当雪花侵蚀之时,才发觉冬天来了。
黄昏扩散在微微潮湿的空气里,人们纷乱地穿行在这个庞大而忙乱的城市里。
这种时候就想吃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例如路边的一碗牛杂。
“好吃的牛杂,干净又卫生,吃完一口还想吃第二口!”一只矮胖的蓝鸡拿着扩音喇叭,在牛杂摊前叫卖。
摊前排起了长龙,阿七忙得不亦乐乎。
过后一人一鸡十分不雅观地蹲在路边分了钱,也是正巧赶上冬季,热食的生意不错,他们挣了不少。
“老板,一碗牛杂,不要加辣。”一个彩虹妹妹头的女生搓着手哈着气,大跨步地走过来。
“靓女,不好意思哈,今天的牛杂买完了。”阿七站起身,冲女生招了招手。
女生有点意外地怔了一下,掀起眼皮瞧了瞧阿七和大保,“啧”了一声,转身走开。
阿七把钱放进口袋里,整理整理,准备收摊了,却发现摊位上多了一顶帽子。
帽子是绒布的,里头加了一层绒绒的软毛,头顶上缝了两只可爱的熊耳朵。
难道是之前那个靓女的?这样想着,阿七用袋子装好,放进小推车的抽屉里,有机会再还给那个靓女。
阿七和大保推着牛杂推车回去了,转过街角的时候,阿七突然感觉有人跟在自己身后,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他转过头去,背后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阿七你在看什么?用点力推啦,累死我了!”大保抱怨道,鸡翅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老腰。
“大保,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人跟着我们后面?”
“别疑神疑鬼了,以前还能抓人卖去割器官,现在你浑身上下穷得连一件义体都没有,别人跟踪你是为了什么,写观察日记?”
隔了一天,在对面关东煮的小吃摊,阿七瞧见了那个彩虹妹妹头。
阿七急忙从抽屉里取出那顶帽子,冲那个彩虹妹妹头大喊:“喂,靓女,这顶帽子是不是你的?”
“我……”她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盯着帽子,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是我的,不过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阿七盯着手里的帽子瞅了瞅,“……”那个靓女是什么意思?
大保曲起翅膀,拱了拱阿七,暗搓搓地问:“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虽然阿七心里很多问号,但是表面上不着调地说:“像我这种靓仔,很多靓女喜欢的。”
却翻见商标竟然没有剪,那个商标藏在帽子里头,一时半会还真发现不了。
这顶帽子竟然是全新的,难道让大保说中了?这还是第一次有靓女送他东西。
这个晚上,某人有点魂不守舍,无心生意,甚至在回家的路上,连结婚摆几桌和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大保也没想到爱情的威力如此强大,狠狠拍了阿七好几次脑袋。
“哎呀,谁打我?大保你干什么打我?”阿七摸了摸脑袋。
大保恨铁不成钢,“你个大懒蛇,好好推车啊!”
阿七乖乖地应了一声“喔”,又满脸堆笑地问大保,“大保,你说那个靓女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大保当时也是随便调侃一下的,没想到那个嗦仔那么认真,真是祸从口出,不过现在也骑虎难下,只能说:“不喜欢能送你帽子?”
“说的也是,嘿嘿嘿嘿!”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将阿七的美梦吹醒,他抱着手臂抖了抖,找了那顶帽子戴上。
脑袋上竖着两只耳朵,小揪揪也支棱着,形成了鸡冠的形状,不像是小熊,不清楚是什么动物,看起来挺呆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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