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说多点钱了。”阿七数了数一摞钱,然后和剩下几摞统统放进口袋里。
没想到那家店会替那个地中海还钱,估计是打算秘密解决偷拍的事,会员制的夜间娱乐场所里有人放置摄像头,对于某些顾客来说,一旦视频被曝光,影响会很严重。
事情也办妥了,柒问他:“回家了?”
从楼顶的平台往下眺望,灯火辉煌,夜色撩人。
平台四处空旷,唯独他们租的那辆古董悬浮车停在上面。流线型的外壳在灯光下镀了一长条闪闪发亮的银边,随着变换的角度,银边慢慢挪动。
真是一辆好车,阿七多看了几眼。
“要不,我们逛一逛再回去?”阿七记得上次他和柒来第五区,还是在上次。
柒却想起那辆被撞残的飞行机车,“你先还了车。”
阿七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这次保证不喝醉还不行吗,这车还能有什么事……”
话还没落音,不知道从哪里飞来成串的子弹,像蝗虫般飞来。
柒迅速判断了袭击者的方位,扯住阿七的后衣领,把他拖到悬浮车右侧,将车当成掩体。
那些显然是强化子弹,车的外壳瞬间千疮百孔,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阿七:“……”
靠,是哪个扑街仔把他租来的狂拽酷炫吊炸天、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古董悬浮车打成这个鬼样的?虽然他赔得起,但是那么一大笔钱,谁不心疼?
对方火力稍稍停顿,他趁着机会,跳上了车顶,借力一蹬,腾空跃起。
一梭子弹飞来,他手里的剪刀飞旋成圆,击飞子弹,已经来到袭击者的身前,剪刀直指对方。
阿七定睛一看,一抹笑浮现在嘴角上,“原来是你啊,小老弟。”
原来是那个穿橙色冲锋衣的少年,他阴沉着脸,狠狠地瞪过去,“你杀了我吧!如果你不杀我,我总有一天会杀掉你!”
少年刚说完,忽然到背后一阵寒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刀抵住了他的后心,杀气四溢,少年的气焰顿时弱了大半。
阿七抬起眼,看了一眼柒,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望向少年,“口气那么大啊?”阿七眯细了眼睛,又打量了一遍少年,“先把车的钱给赔一下吧!”
“哈?”少年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是不是哪里有毛病,管杀自己的杀手要钱?
“那不是你打坏的吗?”阿七指向身后那辆满目疮痍的悬浮车。
“我……”少年提高声量想说什么,可后心凌冽的杀气重了几分,仿佛被冰霜覆盖。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气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阿七转转眼珠子,很快想到了歪主意,“既然这样,那就打工还吧!”
“你觉得可能吗?”难道对方也是杀手,还是什么组织帮会的?想吸收自己加入?少年警惕地盯着阿七。
“怎么不可能?”阿七想当然地说,“发型师可是很有前途的。”
少年愣了一秒,鹦鹉学舌地重复着这个词:“发、发型师?”
柒极快地扫了少年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淡又字字是刀锋,“右腿义体和人工心肺的价格可以换一辆全新的悬浮车。”
“!”少年震惊了,怎么会知道他安装了人工心肺?
“好像也不错。”阿七坏笑着摸了摸下巴,说得很无耻。
“我、我愿意打工!”脑门冒出冷汗,少年赶紧喊道。要是被摘掉人工心肺,他就没命了!
“不错,我看好你。”阿七放下剪刀,随意地问,“对了,像你这样的小鬼怎么想到入这一行的?”
“因为……”少年往后瞄了瞄,这才开口说,“我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家业遗产,如果不杀人,我甚至吃不饱一顿饭。”
“不是还有很多活可以干?万一不小心搞砸了,可就有命挣没命花了,你的命还很长啊,小鬼。”
“不要依照年龄来判断一个人的本事。”少年想起了什么,沉下了脸,“你知道我的偶像吗?他和我一样,也是孤儿,幼年进入组织,十二岁接任务,十五岁成名,从来没有失过手。”
“那么神?”阿七回忆了一遍以前的杀手同行,有那么一号人吗?
大概平时极少和人交流,憋得太久,一旦找到宣泄口就开始滔滔不绝,竟然显露出几分少年人的天性。少年自顾自地说:“太神了,简直是个传奇!第一单任务是刺杀基因学科学家李博士……”
空气仿佛安静了,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人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是这样吗?”阿七扯了扯嘴角,打断少年的话,却不像在笑。他用力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鬼,这车不用你赔了。”
阿七将剪刀揣进兜里,望向柒,“要不要回去?”
“不逛了?”柒也收了刀,迎上阿七的眼睛,感觉到一丝别的什么,与往常完全不同。
阿七朝柒眨了一下眼,眉梢眼角带了几分调侃的笑意,“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被这个花花世界迷住了?别不好意承认啊!”
柒:“……”
错觉。还是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从运输艇的窗口眺望夜景,第五区灯红酒绿,霓虹斑斓。
阿七下意识地掏了掏口袋,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柒坐在旁边,安静地抱着双臂,见阿七有点烦躁地猛掏了一阵口袋,拿了什么给他,“给。”
“是什么?”阿七摊开手掌接过,是两颗戒烟糖,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你知道我想抽烟,还给我戒烟糖?”
“吸烟有害健康。”语气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阿七剥开其中一颗,丢入嘴里,明明是微辣的薄荷味,但是莫名感觉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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