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盗窃,最近这起案子的现场还有一位著名企业家的尸体,目前盗窃犯是凶手的可能性最高。”一个警员翻了几下资料,举头目视,透过单向玻璃,能够清楚地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疑犯。
那个疑犯才二十出头,相貌也算英朗,可惜发型奇特,减了几分帅气。肋骨附近显然受了伤,有些血渗了出来,他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四平八稳,油盐不进,态度散漫。
他耷拉着眼,一再强调着:“靓女,我都说了,我昨晚被人追杀,没空作案的。不信的话,靓女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伤?保证新鲜出炉的。”
审讯室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有人闯入,走得不算快,但也不慢,却给人一种徐徐而来的感觉。
他走到阴影处,身形笔直,宛若一株不可弯折的松柏。
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淡淡的郁色里,如同清晨挥散不了的雾。
随着他的走动,苍白的灯光照到他的脸上,顺着流畅却不失棱角的线条淌下来,一双眼眸清冷锐利,竟然比光还亮。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半秒,唯独阿七朝闯入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瞧见阿七衣上的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径直走过来,声音平静无波,“我替他作证。”
“你要给他作证?”江惠莲低头审阅着文件上的照片,猛地察觉到了什么,怀疑地看着柒,“你们是什么关系?直系亲属的证词不能算数。”
“情侣。”语气淡漠又坦然。
“……”在场人再次震惊,说不出一个字。
赤牙不服气地指着柒,“这个冰箱男竟然脱单比我还早!”
不得不承认,他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等等,方才那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也就是说,他们师姐弟没确认恋爱关系吗?
江惠莲轻轻咳了两声,把话题从私人情感状况上移开,“就算你能证明这次不是他作案,古董项链盗窃那起案子,现场遗留的血液可是和他的一样。”
“其实呢,”阿七转转眼珠子,“我……”
阿七正搜肠刮肚地想对策,通信器响了。
“是我的。”江惠莲瞄了一眼通信器,蹙起眉,对阿七说,“局长说要见你。”
阿七走出警局,已经是灯火辉煌的夜晚,回头瞧了瞧警局大门,取出烟盒,拿一支烟,咬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
打火机是那种最廉价的塑料打火机,大红的外壳上还印着快餐店的小广告。
阿七对这些也不是很讲究,拨动打火机,刚要点烟,余光瞥见柒站在后方。
阿七停下动作,晃荡到柒跟前,一条胳膊挂到柒的肩膀上,懒洋洋地笑了笑,“谢谢柒警官帮我作证了。”
柒伸出两根手指一钳,快准狠,利落地取走阿七嘴里的烟,阿七探手揪住烟的另一端。
即将展开拉锯战之际,对上柒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阿七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
手一使劲,柒将烟揉碎成一团,抬眸望向阿七,“聊了什么?”
“你们局长看中我的才华,要诏安,让我帮忙抓到那些模仿犯,因为他们杀了企业家富豪,这可比偷东西的罪严重多了。”
阿七摸着下巴,想了想,“我也没什么线索,不过既然我也是他们的目标,不如我把他们钓出来?”
“……”想起眼前这人浑身是血的模样,柒眸色微沉。
“柒哥,先别走,紧急通知!”一个同事慌张跑出来,看到这幅情形,就像瞧见了怪物似的。
这位局里有名的冰山杀神竟然跟人勾肩搭背,简直是奇闻。
这人居然能够无视柒哥的凛冽气场,到底是何方神圣?同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阿七。
阿七还以为要传达什么机密内容,自觉走开,坐到不远处的长椅上。
两只手舒展开来横在椅背上,本来他想翘二郎腿,可惜那个坐姿会牵动伤口,于是只好作罢。
阿七靠着椅背,悠闲地看着柒和那个同事说话。
有人从他面前经过,脚下一绊,险些摔倒,上衣口袋里掉下什么,落到他手边。
“喂老弟,你东西……”阿七一边说着,一边捡起来,却发现是一个烟盒,上面贴着便签……
等到柒回过头,长椅上的人早就不见了。
这是一家看似普通的旅店,老头正躺在安乐椅上打盹,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登时从椅子上跳起,就往后房里走。
可惜他上了年纪,动作迟缓,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肩膀,“老伯,有点事想打听打听。”
老头回头,对上一张笑嘻嘻的脸,只是那抹笑里带了一点坏心眼的痞气。
“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去。”
“老伯,你不要让我难做啊。”阿七咧着嘴,笑得特别嘚瑟,那把在手上翻飞的剪刀俨然是一种警告,“他们下一个要偷什么东西?”
老头低头思忖片刻,慢慢地说出了三个字:“向日葵。”
向日葵是什么?
从光线昏暗的旅馆里出来,阿七双手抄着口袋,沿着明亮的街道往前走,猛地抬头。
一大束阳光正好洒下来,面前的全息投影广告把一幅巨大的油画竖立在天幕下,金色的光线浮在空气中,张扬地释放着热量。
阿七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见到了太阳。
整整一大片无边无际点花田,绿油油的波浪中间盛开着无数金黄色的花朵,灿烂耀眼,有着和太阳一样的颜色。
原来,这就是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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