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夜市，还是烧烤和啤酒，明明两个月前他们还在这里一起撸串聊天，却感觉恍如隔世。
“你这些天玩什么失踪啊？小飞很挂念你，吃完就跟我回去……”
大保打断阿七的话，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我在查一些事，也许会连累你们。”
“怎么那么客气，大保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阿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一双眼睛看着对方。
大保没有理会阿七这些不着调的话，推了推墨镜，镜片反射一道光，“阿七，你还记得我以前有个好兄弟，叫大飞。”
阿七拿着肉串，咬了一口，就停下动作，“听你说过。”
“他是被人害死的，我找到了那个仇人了。当年在小鸡星的时候，他在拳击擂台上输给了大飞，怀恨在心，跟着我们来到蓝星，向大飞报复，那时候我开枪打瞎他一只眼睛，但他还是逃掉了。”
大保咳嗽了一声再开口，喉咙和声音都是沙哑的，“原来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找我报仇，就在你住院那天，他的眼线发现了我，发廊的火也是他命手下放的。他要是知道小飞就是大飞的孩子，肯定会下手，我才把我的通信器给黑了，就是防止他找到你和小飞。”
阿七一拧眉头，凝神望着大保，“那笔记本是不是在那个仇人手里？”
大保拿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还没点燃，随口问道：“什么笔记本？”
大保显然不知道这件事，阿七就简单地说了一遍。大保皱眉思考，没有回答。
“你说的那个仇人到底是谁？”
大保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眼睛盯着在缭乱光线下晃动的人群，“他叫山鸡王，是集团的老大。”
阿七单手撑着下巴，思索状地说：“他就是集团背后那个神秘老大。”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阿七拢起眉心，认真地问：“大保，你真的不用我帮忙？”
大保转头对上那双真诚的眼睛，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对方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白白送人头给他们。这段时间，帮我好好照顾小飞。”
沉默了一秒，阿七终于还是问起了那件事，“大保，你有没有见过柒，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保弹了弹烟灰，从头说起：“那次我潜入集团的分公司，却被子弹打中，我受的伤很重，在逃跑路上，遇到东瀛人，原本他们想杀我，后来说什么蓝色的鸡，又改了主意，把我绑起来。当时我陷入昏迷，再次清醒时，就已经在黑田大楼，看守我的人听到外面有爆炸声，出去查看情况，我就啄断了绳子，趁乱跑了……”
原来大保并没有和柒打照面，之后才知道之所以他能那么顺利逃出来，是因为柒一个人单挑整个组织的人，成功吸引了全部火力。
“……”阿七吧唧吧唧地嚼着肉，咀嚼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
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有人大笑，有人说话，热闹非凡，忽地就生出几分惆怅来。
这件事就像一根线拴在心上，时不时地就牵扯一下。很在意，又不知道为什么在意。
最初那几天很想找到柒，提着他的领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吼，再狠狠地揍一顿，后来心里那股气渐渐消了，又觉得打打骂骂没什么意思，只想问清楚那天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一道影子，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如影随形。
可是影子真就只是影子，要找起人来，却无处可寻。
大保故作轻松地说：“担心也没用，他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事到如今，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手捏紧了杯子，阿七压低眉，牢牢盯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我一定要找到他。”
见他态度坚决，大保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大保知道有时候这家伙死犟死犟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保，你真的不去见见小飞？”
大保抽着烟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有事记得告诉我。”阿七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也拍了拍大保的肩膀。
多喝了几杯酒，带着三分醉，阿七拎着饭盒朝住所走。一阵夜风刮来，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眼眯做了一线。
周遭人群来来去去，身处绚丽多彩的繁华之中，可现在看起来也不过苍白得像一张纸。
走到住所门前，打开门，一团绿色的毛绒绒直直撞入他的怀里，把他撞倒在地。
“小飞？”阿七摸摸后脑勺坐起来，揉了揉在怀里蹭蹭的毛球，把饭盒拿出来。
“叽叽！”小飞饿坏了，开心地吃着。
阿七把自己砸到床上，呈大字地摊开手脚。他恍恍惚惚半醒半梦之间，仿佛又梦见了废墟和火场……
柒睁开眼，从实验台上坐起，冷眼看着眼前忙碌的人。
“检查过了，一切正常。”一个穿白大褂的青年点头，公事公办的语气。
柒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手按住门推开，外面是玻璃筑成的走廊，走廊横在两座高楼之间，悬浮于半空中。
脚下一片璀璨辉煌的灯火，无数飞行器就像发光的虫子，远处的数据塔是指明的灯塔。
他俯瞰夜景，感觉这种时候，应该出现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无论怎样，都看不清那个人的样貌……他的数据库是被清空了。
隔着一道门的实验室里，那个穿白大褂的青年在翻看以前的检查报告，“因为上次启动过防御系统，清除大部分资料，恢复成出厂设置，就连锁定下载的设定也更改了，系统里下载了很多生活程序，不过之前我已经全部删除了，又重新格式化一次。”说到此处，他挑了挑眉，“奇怪的是，竟然还有爱情动作教程。”
助手努努嘴，不赞同地反驳道：“怎么就不行了，仿生人也有情，仿生人也有爱。”
那个青年合上文件夹，“你这话要是在大街上说，肯定会被抓去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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