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汉克。”眼镜男又继续在通信器里说,“他改过名字,所以我没有一下子认出来。”
根据眼镜男的说法,汉克以前是他祖父的学生,曾经一起研究过精神能量,很有天赋,却某天在科研大楼里失踪了,还带走了一些资料。
“他提过人类精神体的假说……”耳机里传来嘶嘶的电流干扰声,那边渐渐没了声音。
“喂?四眼仔?”阿七喊了一声,没反应。
柒也试图联系上眼镜男,但是那边确实被屏蔽了信号,冷静地判断着:“黑客入侵他的通信器。”
阿七想了想,立刻联系上大保,等他跟大保说明情况之后,科研大楼已经近在咫尺。
五座高塔似的巨型建筑,高处有悬空走廊连接着,顶端是玻璃花房。可以想象得出,阳光照在巨大的玻璃上是如此璀璨夺目光芒万丈。
可惜眼下是黑夜,楼前停着三辆悬浮车,几十个黑衣保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纷纷警惕地望着一个方向。一道鲜红的火焰蹿了出来,在众人头顶划过弧形轨迹,上空流动着红色的残影,到达最高点时,变成耀眼的金红色,就像是刚从热轧机里吐出的钢条,接近熔点。
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台没人驾驶的飞行机车,随即狠狠砸在黑衣保镖之中。惊天动地的巨震,所有光与热都迸发出来,钢水四溅。
交锋无法避免,保镖就像是成千上万的乌鸦同时扑来,在连续的爆炸声中,明亮的火焰燃烧着照亮了夜色。
那些保镖身手矫健,进退有度,显然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
柒挥刀成圆,搏杀在四面扑来的黑衣保镖之间,血花在他的身旁飞溅,化作一圈圈的红色。
阿七则是运气御剪,合为一体的刀片从中段分开,在空气中高速运转,飞速地往敌人袭去。利刃如同两道炽热的白光,在瞳膜上留下残影。
剪刀合二为一,飞回他手中,一根手指穿过剪刀把手的圆圈,将剪刀转了两圈,又扬手抛出,剪刀弹开几枚子弹,将开枪的人干掉了。
危险还没过去,这些保镖只是拖延时间的棋子,军用飞艇的小型炮台已然准备就绪,一道蓝色的光束扫射过来。
柒没工夫多想,下一秒,猛地冲了过去,将阿七按倒。
紧接着耳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原本悬浮车被炸得变形,空气中飘来一股燃烧后的焦臭味。地面上多出一个巨大的弹坑,正缓缓地冒着气味浓重的硝烟。
飞艇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立即掉过头,朝他们猛烈射击,纷飞的子弹火星四溅。
千刃分出十几枚碎刃,破坏了飞艇的喷射器,整架飞艇呼啸着斜撞到大楼上,轰隆狂震,半空中巨大的冲击波与火浪将地上的人推得趔趄倒地,朝前翻了十几个滚,飞艇的残片重重地砸在阿七眼前。
“快走。”柒拽住阿七的胳膊,快步进入科研大楼里。
进门是一条拱形走廊,层层金属门挡住前路。柒手中千刃化成千万碎片攻向金属门,一路扫荡过去。
天花板轰然倒塌,灰尘落了阿七一脸,还没等他打喷嚏,感到地面摇晃,一道裂缝眼看就闪电般地袭来,阿七只来得及把柒推开,自己反而自脚下的窟窿掉了下去。
“我擦咧,这里是什么地方?”阿七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环视四周,是个类似研究室的房间。
柒也跟着从地面的裂缝跳了进来,很快地扫描了一遍,发现空荡荡的房间里摆着三、四艘闪动银灰色冷光的金属舱,其中一艘里面躺着人,全身插着电线和导管,生死未知。
“要参观我的实验室,我自然是欢迎的。”苍老沉稳的声音响起,一个金发蓝眼的老者从另一艘金属舱里坐起,戴着高礼帽,西装笔挺,用一根古董手杖撑住地面,站到他们眼前。
他说话慢条斯理,好像绅士在谈论天气,“只是不打招呼就闯入,未免太过失礼。”
柒蹙起眉,他不想听这些无意义的废话,手中的刀直直一斩,杀气四溢,光影在刀锋上跳跃闪动,火焰似的蓝光更胜以往。
然而劈开的空气凝成了风,剧烈燃烧的艳丽蓝焰从眼前一晃,刀锋只碰到了虚无。
不是吧?那个老头竟然凭空消失了!还气息全无,不像是光学迷彩。
阿七正猜测着,忽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他条件反射地捂上耳朵,可又传来微不可闻的说话声,不存在高低起伏,也无不感情波澜,穿过指缝透入耳中,脑袋里像有无数蜜蜂在飞。
无论怎样努力地分辨,也听不清一个字眼,就像无数张蠕动着的嘴,多么微小在聚众之后也产生了嗡鸣。
阿七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异样,耳边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眼前骤然被一团蓝光笼罩……
柒看到那团蓝光降临,原本在那里的阿七竟然渐渐消失。
他瞳孔一紧,去拽阿七的胳膊,却抓了个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数据组成的暴风雨幕,自半空中流淌下来。
一旦触碰到那些雨点,各种数据流就会入侵意识,脱离雨幕时,一些原本的数据又从数据库里消失。
“终于通话了,伍六七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联系不上……”这个时候,光脑里传来眼镜男的声音。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一个砂纸打磨石头般粗糙的大烟嗓打断了,“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阿七呢?”
“我这就去找他。”他说着,穿过了那道数据雨幕。
一刹那间,眼前浮光掠影地闪过很多画面,光脑、处理器和数据库高速运转,成吨的数据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挤得仿生大脑几近爆炸,就像三千急流涌入一盏茶杯里,他甚至能听见脑子里零件因为超负荷发出摩擦的咔咔声。
幸好没有痛觉,他这样幸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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