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桌边,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锐光。
沈砚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座冰山,内核早已松动,离彻底崩塌,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他低头,拿出手机,无视了无数条消息提醒,点开那个熟悉的论坛热帖,在最上面那条分析他们“图书馆对视眼神拉丝”的评论下,用那个小号,慢悠悠地回复:
“嗯,是挺丝的。差点就亲上了。”
点击发送。
他倒要看看,这只被逼到墙角、惊慌失措的猫,下次还会怎么逃。
回到家的沈砚试图做题,却发现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等他回过神,纸上竟零零散散地写满了同一个名字——
陆野。
张狂的,潦草的,带着某种压抑不住的生命力,刺眼地霸占着原本属于严谨公式的空间。
沈砚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草稿纸揉成一团,狠狠扔进垃圾桶!
失控。
全面的失控。
情绪,注意力,甚至潜意识。
他烦躁地起身,走进浴室,打开冷水,用力扑在脸上。冰冷的水流暂时镇定了躁动的神经。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迷茫和挣扎的人。
这时班主任正好打来电话。
“沈砚啊,今天你问的宿舍的事,是你们兄妹两的要住学校宿舍?”
沈父沈母都出去出差了,就自己和妹妹在家,沈砚和妹妹开学就有了住校的打算。
“是的老师。”
“明天下午去找宿管办的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沈砚如愿住进了宿舍,学校全是四人寝,不过沈砚是一个人。沈琳和蔡秀玲她们一个宿舍。
傍晚时分,沈砚在宿舍收拾东西。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不同于风声的响动。
像是……敲击玻璃的声音?
沈砚动作一顿,眉头蹙起。他虽然住在一楼,但这个时候会是谁?
敲窗子的声音又响起。
他走到窗边,谨慎地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窗对面,路灯昏黄的光晕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单脚支地,靠着树干仰着头朝他窗口望来。不是陆野又是谁?
他居然晚上跑学校来了?!消息这么灵通,还打着石膏呢!
陆野也看到了窗后的沈砚,立刻咧嘴笑了起来,抬手挥了挥,另一只手里还晃着一个……保温桶?
沈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猛地放下窗帘,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阴魂不散!
他不想见他。害怕自己会失控。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野的消息。
陆野:看到你了。开窗。
陆野:给你带了好东西。
陆野:妈的,单脚跳过来差点摔死老子。
沈砚盯着屏幕,手指收紧,没有回复。
窗外又传来几声执着的石子敲击声。
陆野:不开窗我就在这儿喊了?让整栋楼都听听沈大学霸是怎么虐待伤病员的?
陆野:【坏笑.jpg】
沈砚额角青筋直跳。他毫不怀疑陆野这个疯子真的做得出来!
深吸一口气,他猛地转身,走到窗边,“唰”一下拉开了窗户,冷着脸对着陆野道:“陆野,你发什么疯?马上回去!”
晚风带着凉意灌入室内。
窗外的陆野却笑得更加灿烂,他将手里的保温桶举高:“喏,我家阿姨炖的骨头汤,味道一级棒。分你一半,补补脑子。”他顿了顿,笑容里带上几分戏谑,“免得某些人天天算计,脑细胞死太多。”
“不需要。”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
“别啊,”陆野单脚站着,身形却稳得很,“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送温暖,你就这态度?”他目光扫过沈砚冷峻却难掩疲惫的脸,语气稍稍正经了点,“喂,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对。”
沈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丝微酸涩的涟漪。他迅速压下那点异样,语气更冷:“与你无关。”
陆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眯起眼,仔细打量着窗口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过分苍白的脸。
沈砚拗不过他,将保温桶接了过来。
最后他打了车将陆野,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沈砚顶着明显的黑眼圈,气压低得能冻僵方圆十米内所有生物。
然而,流言蜚语和无处不在的关注,比陆野本人更难躲避。
“看,是沈砚……”
“他今天脸色好差啊,是不是和陆野吵架了?”
“论坛上不是说他们昨天在旧储藏室……那个了吗?”
“哪个?”
“就是那个啊!差点就……你懂的!”
“哇!这么刺激?然后呢?”
“然后好像被人打断了?沈学长就跑掉了……”
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那些暧昧的、探究的、甚至带着同情或鄙夷的目光,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他甚至在自己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封匿名的、画着恶心涂鸦和诅咒话语的信。
“恶心!同性恋滚出一中!”
“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被体育生上的货色!”
冰冷的字眼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心里。沈砚面无表情地将那封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指尖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习惯了优秀,习惯了被仰望,却从未经历过如此直白的、充满恶意的攻击。
这一切,都是因为陆野。
因为他自己……失控的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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