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猛地恢复正常，陆子衔踉跄一步捂住眼睛，指缝间却溢出几分迷茫。
又是投喂？
不对，方才未来视中自己身上那层模糊的光晕究竟是什么？
他心念刚动，系统界面竟再次自动弹出：
[未来视界.结束]
[遥望过去.开启]
陆子衔：什么东西？升级后的新技能？？？
陆子衔来不及细想，意识被猛地拽入一片扭曲的视野——
这次不再是未来的碎片，而是来自过去的残影：
他看到“鬼鲸”最初并非钢铁巨兽，而是一团在幽绿液体中搏动的藏蓝色胚胎，表面覆盖着不断蠕动的神经状纹路。
无数布满吸盘的漆黑触须突然刺入胚胎的光核，注入粘稠的暗物质。
胚胎剧烈痉挛，发出婴儿啼哭般尖锐又非人的哀鸣。
这时，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抚上胚胎，所过之处留下闪烁的符文，胚胎竟发出愉悦的震颤，仿佛是获得了扭曲的爱意。
画面即将消散，陆子衔拼命试图看清那只手的主人。
就在他视线艰难上移的刹那，一声低笑直接炸响在他的意识深处！
整个画面骤然扭曲旋转，一张由光影构成的嘴在虚空中张合：
“偷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噢~”
霎时间，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如冰锥刺入脊髓！
陆子衔眼前一黑，猛地喘着粗气倒退数步，几乎跪倒在地，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赵东见状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几乎瘫软的陆子衔：“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他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在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作战服。
赵东猛地抬头瞪向鬼鲸，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是那东西伤你的？！”
见陆子衔嘴唇发白说不出话，他当即就要拔枪：
“我这就把祂轰成——”
话未说完，却被陆子衔冰凉的手死死按住。
“别动，”陆子衔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是祂……”
他猛地咬住牙，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我没事，只是有点消耗过度。”
陆子衔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歇会儿就好……”
他下意识瞥向疯狂滚动的弹幕：
【卧槽！！！！】
【救命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等等所以鬼鲸是‘人造’的？？】
【那双手的主人到底是谁啊啊啊！】
陆子衔微微一怔。
弹幕竟然全都聚焦在鬼鲸的起源和那双手上——
难道没有人注意到……最后那句对他偷窥的警告吗？
不过弹幕老板们向来是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的，陆子衔只是略微疑惑了一瞬，便很快将这点违和感抛之脑后，兴奋地站了起来。
“我有办法收服鬼鲸了。”
赵东半信半疑地后退半步：“……真的？”
倒不是他不信任陆子衔，只是在他的认知中，已被认主的圣遗物根本不可能被二次收服。只不过看陆子衔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才一直没有强行阻拦。
但鬼鲸已对陆子衔发起过两次攻击，虽未得逞，却足以证明其野性难驯。
是的，他仍固执的认为刚才是鬼鲸攻击了陆子衔。
赵东暗下决心，若那庞然巨物再敢出手一次，他说什么也要让陆子衔彻底放弃这危险的收服计划。
“哼哼！这次肯定行！”
陆子衔眼中紫光流转，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模糊不定。
[“不可直视之瞳”技能：幻觉]
[剩余能源：20%]
这招幻觉技能虽无直接攻击力，却是他最常用的保命神技，能在关键时刻扰乱敌人视野，效果出奇的好。
而这一次，由于未能看清那只手主人的真容，他只能凭借模糊的印象勉强捏造出一个大致轮廓。
陆子衔集中精神，试图构建出那只手主人的形象。
幻象逐渐凝聚成形：一个身披暗纹长袍的身影缓缓浮现。
祂的肤色苍白如月，长发漆黑，面容俊美到近乎妖异，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左眼是深不见底的幽黑，右眼却流转着熔金般的色泽。
祂的指尖微微抬起，周围的空间便开始扭曲波动，仿佛连光线都在畏惧地绕行。
与此同时，陆子衔还要分神执行另一项关键操作。
陆子衔深吸一口气，眼中蓝紫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出，数根细小到像是丝线的触须向鬼鲸延申。
他不再试图用眼睛去“看”，而是将意识沉入“眼球”圣遗物的精神链接深处——
[精神同频启动]
[正在尝试连接目标：鬼鲸]
这是陆子衔在一周目对灯塔炮兵发动精神攻击时意外发现的特性。
同为圣遗物的“眼球”与“鬼鲸”之间，竟存在着某种深层的同源链接。
正如血脉相认般自然，二者间的精神接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细丝接入鬼鲸大脑的刹那间，他仿佛坠入一片混沌的海洋。
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创入他的意识：被囚禁的愤怒、改造的剧痛、还有那双苍白手留下的冰冷触感……
他强忍着精神撕裂感，将方才构建的邪神幻象缓缓推向鬼鲸的意识深处。
“给我看清楚了……我是谁？！”
终于，陆子衔成功闯入了鬼鲸的精神内景。
犹如乌托邦美丽的梦幻花园里，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轻柔地洒落在无边无际的花海中。
空气里浮动着蓝风铃与雪绒花的清香，翡翠般的藤蔓缠绕着白玉廊柱，其上缀满会发出细碎铃音的透明花朵。
七彩的泉水流经虹光闪烁的水晶桥，蝴蝶翅膀上落着星辉，在日光照耀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远处纯白城堡的尖顶没入云层，仿佛通往天空圣境。
这里没有阴影，没有尘埃，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光，每一缕风都唱着安宁的歌。
与之相反的是，此刻的陆子衔却如同孤身踏入风暴中心，站在这个完全由鬼鲸意志喂主场的领域，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庞杂的意识洪流彻底抹杀。
一道蓝发小正太的虚影缓缓浮现。
祂突然单膝跪地，蒙着白纱的双眼虔诚地仰起，近乎透明的肌肤在能量流中泛起微光，他嘴角扬起惊喜的弧度：
“父亲！”
陆子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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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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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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