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人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平静地看着返回来的法尔科内，就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坐下来谈谈。”他听见面前的人沉声说道。这是个模糊的信号——在地下势力眼中，无论是洽谈还是将人处理，都是坐下来谈谈。
他能否存活，取决于他即将面对的究竟是一位失去女儿的父亲，还是一位从庞大帝国上刚刚清理了蛀虫的地下帮派老大。
毕竟，虽然谋杀一直是个严肃的话题，同时期其他地区的黑色势力都是要上报老大，然后再决定死亡名单，但是在这泥潭一样的哥谭却是不顶用的。
阳光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明显，这才让人发现，时间不过经历了不到一小时罢了。
“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你希望得到什么，我都不希望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很难得的，法尔科内没有用那双看起来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灰眼睛盯着企鹅人，他将自己两只手抵着下巴，沉思着看着被阳光照得透亮的酒杯。
阳光勾勒着这位西装笔挺的业界泰斗，从那镀着金边的佝偻身形才依稀看出，这确实是位老人了。
良久，法尔科内才又将一双锋利的眼睛对上了企鹅人——法尔科内想了很多，比如科波特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又或者是已经死去的最忠心于自己手下的布奇，以及门外随时可以待他一声令下，就进来用点32口径手枪一枪带走面前人的生命的忠心杀手。
甚至是，他那早已死去，和他一样将大半生命都献给了这座帝国的父亲。
他认得科波特这个姓氏，他的父亲更懂得这个姓氏所代表什么。可惜，这一辈的人，已经不在这个圈子里了。也难怪，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第一眼，竟没有认出来。
他的思路一下子走的很远，比如将面前难得的人才，用犒劳或者保护的名义，告诉对方身世，将那个早已洗白的家族收拢过来。
又或者换一种思路，让对方认祖归宗，不再触碰这边的业务，从此将那作为一条光明正大的途径。
那对方不回去的话，自然也有另一套对策。一手提拔，一手防备——今天这种事不能出现第二次。
至于菲什那边，手捞过界，那就拿这个家伙作为投名状吧。自己这帝国上下，也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了。只是换个地方当马仔，想必，面前的年轻人，也没有理由拒绝吧。
法尔科内将事情大致理了一下，决定先去试探好科波特家族的态度，即使那边只剩下一位身患心脏病的家族成员。于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企鹅人，就让萨斯送这个年轻人回家了。
一身黑色皮衣的杀手正不赞同地撇着眉头，然而还是只能遵从自己老大下发的指令，带着这只狡猾的企鹅回到他那个企鹅窝。
一般都是执行杀人任务的维克多，算是别别扭扭地跟在企鹅人后面，乍一看还以为是寻仇的。
然而企鹅人倒是一副习惯的样子，很自然地打开了包厢的大门，就一步不停歇地离去了。
然而谁都没能料想到，此刻正向着企鹅居住的那间潮湿陈旧公寓的人并不只有他们两人。
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打着庄重黑色蝴蝶结的孩子正在公寓走廊快步行走着，手上还攥着一个很小的皮包。走到某一间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又看了看手中的皮夹包，稚嫩的面庞上满满的全是认真和严肃。
旁边同样身着西装的白发长者，正无奈地跟着前者，然后按响了这间公寓的门铃。
他不需要再看小孩手中皮夹包内层所绣着的地址或是名字，凭借记忆，他已经能确定他们找对了地方。
于是，他用英伦腔轻轻地向公寓的主人询问道:
“请问，这里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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