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二十一章 世界熔炉

“我不明白,”杰森说道,“既然地球如此重要,你们为何什么也不做?”

“一切皆有定数,”魅影陌客阐述他们的哲学,“一切皆有开端和终末。连神也会死去。如果地球就此毁灭,也是命运使然。人类只能自己拯救自己。通晓未来的神如果改变世界,很可能会出现未知的走向,不如顺着原来的轨迹。”

“那么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自己拯救自己!”杰森近乎绝望地说,但他的声音没有发抖。

“一个机会,”术士终于说,他一说话,精华会的成员都安静倾听,“你会有一个机会,但只有一次。如果你没有抓住它,那么它将随风而逝。你的选择将决定这个宇宙的命运,你准备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吗?”

“我准备好了。”

“那么顺着这张星图,”术士凭空创造出一张星图,由萨沙记录,“穿过普罗米修斯星系,抵达世界熔炉。世界锻造者阿尔斐俄斯会在那里等你,他会给你一个选择。”

杰森微微点头,改变宇宙命运,这远超乎他的想象。但这个世界就是由想象力的边界铸造的,结构复杂的万天仪中悬浮着多元宇宙。

说罢精华会的成员的投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行星恢复死寂。杰森和萨沙乘逃生舱回到星舰。刚才的一切过于震撼,杰森一时半载回不过神来。宇宙,众神,世界熔炉,一个选择。

“地球是多元宇宙的中心,”杰森疑惑,扶着萨沙回到星舰,在走道上就问,“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星际虫洞选择了地球,就连黑暗多元宇宙也选择地球作为攻击目标?”

“我听过一个传说,”萨沙边搜寻脑中的资料,边双眼泛蓝光,“多元宇宙里的每一个平行宇宙,都有地球。而且按照地球进行编号,总共有五十二个有名的宇宙,还有其它。他们都以地球的编号命名,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地球如此重要,那么精华会为何袖手旁观,”杰森愤恨地说,并不是在提问,“他们有一切力量阻止天堂之战,却无动于衷。或许这就是众神与人类的区别,众神得以看着宇宙生与死,人类只能置身其中。”

“我也无法理解,”萨沙答道,将杰森扶回指挥椅上,“但按照魅影陌客的意思,他们不能随意修改这个宇宙的大趋势。即使这可能导致整个宇宙的灭亡?不,地球不可能有这样的地位。地球不过是银河系猎户座旋臂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行星。除非我们对整个宇宙的构造理解有误。”

“找出结果的唯一办法,是去世界熔炉,找到世界锻造者阿尔斐俄斯,”杰森端坐在指挥椅上,指着更新了的星图说。他不畏惧将要来临的致命选择,“我们绕过这团暗能量后,就启动跃迁引擎,前往世界熔炉。”

“是的,舰长,”萨沙回答。

萨沙重新计算星图以及他们的航向,开启跃迁引擎,设定为越过普罗米修斯星系。周围的星空再次模糊。曙光五号驶向未知,驶向宇宙的中心,而非它的边沿。一切都说不清,但一切越来越清晰。

经过四天的航行,他们抵达一处秘境,周围的星空沉寂了。空间内是砖头状的熔岩悬崖,猩红色的内里冒着蒸汽,一个个世界在熔炉中形成地球创始的燃烧火球,再逐渐冷却,脱离悬崖表面,悬空在秘境之中。庞大的曙光五号显得渺小。

这就是世界熔炉,地球诞生的地方。

舰员看着窗外的景象,无不惊讶睁大眼。没有人类见过世界被铸造的样子,有的世界诞生,有的世界消亡。这是一首永不停唱的歌,即是初生又是末日。多元宇宙远不止五十二个,每一个地球都在此重生。

世界熔炉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创世平台。世界铸造者阿尔斐俄斯身躯呈暗蓝色,身穿红色战甲,手持世界之锤。正在锤炼一个新的地球。

跨过了科学的边界,又临魔法的海洋,未知迷雾消散,宇宙秘密尽显眼前。

曙光五号完整地降落在世界熔炉中心的平台上,大地随着阿尔斐俄斯的每一下捶打而颤抖,杰森和萨沙走下星舰,来到世界锻造者跟前。看那新生的地球,随着每一下锤炼而成型,极尽梦幻。

“我是阿尔斐俄斯,世界锻造者,”阿尔斐俄斯停下手中的活,转身去看两个渺小的生命体,他的声音宏大震耳欲聋,“来者何人?”

“我是杰森·托德,地球人类,我来到世界熔炉,是因为精华会的指引。他们要我找到你,”杰森仰头说道,他的声音在秘境的熔岩之声中回响,“起源之墙破碎,星际虫洞开启,七大天灾入侵地球。或许你会有办法帮助我们?”

“有趣,”阿尔斐俄斯端详着两人,好像没听到杰森的话。他单膝跪下,更好与杰森和萨沙对话,“一个是人类,另一个……不是人类,而是人类的造物。杰森·托德,是你造就了你身边的这个人造生命体吗?她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萨沙,我是一个人工智能,”萨沙答道,红发飘扬。她也是第一次见识世界熔炉的壮观,火光映入她的双眼,“杰森是我的创造者,你铸造世界,而杰森创造了我。他是一个真正的创造者,在创造生命上,他甚至与你平起平坐。地球除了是人类的家园,更是智械的母星,我们不会坐视其毁灭。”

“人工智能……”阿尔斐俄斯饶有兴致地说,听起来并不在乎地球将要毁灭一事,“一种二次创造物。我得将你加入我的创世清单中,或许我应该造一些以机械生命为主体的星球。你很美,萨沙,他将你造得很美。既然有了人工智能,人类应该已经开启了一个科技上的黄金时代,技术爆炸唾手可得。你们的战斗力不会差。”

“但人类和智械联手,也敌不过七大天灾的入侵,他们来自神之领域,早已征战千年,”萨沙陈述,她想要尽快对阿尔斐俄斯说清情况,让他知道地球危机的紧急。世界铸造者可能是地球的最后希望。

“第一天灾,来自天堂的天使扎乌列,带领天堂大军,”萨沙继续道,“与第二天灾地狱的三宫魔带领的军队,将地球作为天堂之战的战场。第三天灾则是新创世星的新神奥利安,他与第四天灾天启星的达克赛德延续了双方的战争。第五天灾天境的奥林匹斯战神阿瑞斯,带领众神与第六天灾地府的氪星人佐德将军开战。他们正在撕裂整个地球。”

“第七天灾黑暗多元宇宙的狂笑之蝠,”杰森补上,打量着世界铸造者高大的身躯,精壮的暗蓝色肌肉。一个个世界就是在此秘境被打造成型,阿尔斐俄斯拥有创世和毁灭的力量,“虽然他并未带军队前来,却一如既往地威胁我们。萨沙说得对,地球正在被撕裂,生灵涂炭。如果达克赛德使用歼星武器,地球甚至将不复存在。”

“我明白了,”阿尔斐俄斯并不显得悲伤,甚至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创造的世界正在毁灭。这是一首忧伤的歌,从宇宙诞生起,直到永恒。啊,听这首哀歌,为地球而唱的乡音。你们知道地球的重要性吗?”

“地球……在宇宙的中央?”杰森试问道。

“远不仅如此……且听我道来,”阿尔斐俄斯放下手中的创世之锤,锤头落地发出巨大的震响,但杰森稳稳地站在世界熔炉的正中央,“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个宇宙是怎么被铸造的。”

“在有记载的所有时间里,我的母亲,她的名字都只是在一种充满畏惧的低语中被说出的,”阿尔斐俄斯继续道,“尽管它在我们的现实结构上留下了伤疤。她的名是珀佩图阿,创始女神。她把宇宙塑造成经典的三元模式——三个领域由三种基础物质组成。暗物质,充满潜力。正物质,持久而稳固。以及反物质,充满破坏和腐蚀性……”

“她创造了我,‘我称你为阿尔斐俄斯,我命你在造物之下的黑暗中工作,你将是一个强大的世界锻造者。’然后她创造了玛尔·诺乌,他将监视一切进入他的万天仪的世界,他将见证它们的发展,并阻止他们间产生的任何危机,他是监视者。我的第三个兄弟,莫比乌斯,则是监视者的对立面,一个反监视者,他看守造物的边界,确保那里没有生命。”

杰森和萨沙屏息聆听着,第一次了解这个宇宙的真相。

“每个宇宙中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星球,都是地球,叫得上名字的总共有五十二个地球,但我创造了远远不止这些宇宙,”阿尔斐俄斯骄傲地说,看向世界熔炉里正在生成的星球,“地球既是开端,也是终结。如果一个平行宇宙里的地球毁灭,那么这个平行宇宙就会崩塌死亡……”

“而地球正在走向死亡……”杰森感叹道,乘坐星舰逃亡离开地球不但于事无补,甚至可能加速地球的灭亡。他们无处可逃,只能拯救自己。

“不但如此,你们来自的地球是一号地球,也称为主宇宙地球,”阿尔斐俄斯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触碰了萨沙,好像在确定她是不是活物。在这严肃的时刻萨沙不禁笑出声,世界铸造者有他好奇可爱的一面。

“主宇宙地球毁灭之后,会造成整个多元宇宙的崩塌,”阿尔斐俄斯说出宇宙中的真相,天堂之战不但撕裂地球,更会让多元宇宙陪葬。

“然后一切归于虚无?”杰森问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语如果不是由世界铸造者亲自说出,那他会以为说话者是个自大狂,一定是疯了。

“不,”阿尔斐俄斯挥挥手,拍掉身上的灰尘,“宇宙会重启,我会一如既往地铸造新的世界。杰森·托德,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的渴望,现在想好了。这是你要面临的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你是否要毁灭这个世界重造一个?这个世界已经死去一半了,地球的主要城市都被破坏殆尽,我没有说错吧,”阿尔斐俄斯严肃地说,将选择抛在杰森的面前,“毁灭这个世界重造一个,一个没有七大天灾入侵的世界,一个布鲁斯爱你的世界。”

杰森惊讶地愣在原地,世界铸造者连布鲁斯都知道,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但这是什么样的选择,一旦一个世界不合意,就毁掉重造?那些活过或者死去的人,他们的存在毫无意义。

杰森坐到地上,想了很久。

“不,我拒绝,”他终于说。

“你还爱着他,”世界锻造者说,叹了一口气。

杰森摇头,不愿多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吗,毁掉地球重新铸造?”杰森思索后问道,“除了这个方法,你是否不会帮助我们抵抗七大天灾。没有任何其他方法了吗?”

“想要彻底,甚至是无痛地抹去七大天灾,这是唯一的办法,”阿尔斐俄斯坦言,“至于其他……我可以帮助你,但这取决于你想要什么。”

“我想获取弑神之力,”杰森坚决地说,眉头紧皱。

“那恐怕并不存在,不过,宇宙里有别的东西你可以去寻找,”阿尔斐俄斯指引道,他暗蓝色的皮肤反射着世界熔炉的火光,“七大隐藏之力,拥有它们,就可以关闭星际虫洞。”

“七大隐藏之力?”杰森问道,“告诉我到哪可以寻找到它们,以及怎么使用。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这已经不是地球,而是整个宇宙的存亡。

\"你只需要寻找到七大隐藏之力,当它们聚合时,就会自动消解星际虫洞。它们分别是静滞力,你知道神速力是闪电侠能利用的力量,静滞力则是它的反面,与熵增和惯性有关,能阻止神速力,\"阿尔斐俄斯解释道。

“第二种隐藏之力是不可见光,灯侠的力量来自于情感光谱,”阿尔斐俄斯继续道,“情感光谱分别有红、橙、黄、绿、蓝、紫、粉、黑和白光。在情感光谱外有不可见光,其中包括紫外光,象征原始冲动尤其是仇恨。”

“第三种是消亡之泪,生命之力与海洋相关,海王和波塞冬能使用它。与生命之力相反的是消亡之泪,是一种能为宇宙中任何生命带去死亡的力量,甚至能杀死神灵,将他们送往众神之墓。”

“第四种是虚无之风。神之领域赋予新神和旧神力量,让奥林匹斯众神得以拥有魔法之力。天使和恶魔也拥有这种力量。虚无之风则与神之领域相反,它能够熄灭魔法,并且来自于众神之墓里凌冽的寒风。”

“第五种是第六注释,这是一种超出想象的力量,当不可能的一瞥发生时,它被释放到世界上。维度超结构掌管着想象力,第六注释与之相反。”

“第六种是黑苹果。集体无意识赋予超能力者灵能,黑苹果与之相反,围绕着禁忌学识而生。想要找到黑苹果,你必须开启一种禁忌。”

“第七种是失信之力,信仰之力让人们相信超级英雄和他们内心深处的坚定信念,失信之力则相反,依赖于人的邪恶和自私残酷的本性。当一个人失去对所爱之人的信仰时,就会得到失信之力。”阿尔斐俄斯终于说完。

“我明白了,七大隐藏之力我应该到哪去寻找呢?我们现在就出发,”杰森知道事态的紧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主宇宙倒计时。

“它们散落在宇宙之中或之外,但有一个……”阿尔斐俄斯从身后抽出一个黑色的苹果,将它放到萨沙的手上,“你不需要寻找。这是黑苹果。杰森·托德,你制造了智械,违背了世界的规律。”

“啊,这么说来确实如此,”杰森松了一口气。

“去寻找余下的六大隐藏之力吧,你们可以从监视者领域开始找,我的弟弟玛尔·诺乌在那等你们。他或许也会有别的主意。但是要突破天血,你们得拥有更好的引擎,还要有更好的武器。”

阿尔斐俄斯为曙光五号打造了维度跃迁引擎,以及快子光矛。萨沙得以逆向工程这两大神级科技。待到星舰改造完成,他们才离开了世界熔炉,驶向宇宙的外沿。

一个黑色的苹果被放在指挥室的正中央。

面对知识的边境,他们从未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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