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被打在天空的巨大的灯。
哦，蝙蝠灯，哥谭的居民习以为常，只是又嗤笑两声。可当抬头一看，却发现了异状。
太亮了。不同于蝙蝠灯遮挡光源中心以形成黑暗蝙蝠图案的设计，这一个则完全相反。白色的、巨大的图案是发亮的灯本身，至于这就是灯的形状还是周围有遮挡则不得而知。
白色……颜色大概也是不同的一种，蝙蝠灯的黄光耀眼且有震慑力，却也可以说是保留了希望与温情。
而这一个，它只能说是白得瘆人。
不知道这灯的性能有多好，即使是在浓稠的黑夜里也清晰可见。白与黑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冰冷、可怖。
图案中同样有着翅膀，不比蝙蝠翼恶魔般的棱角，它带羽、丰满，却没有哪怕一点的温和，而是完全的冷漠。
这绝不是正义，这是又一个犯罪的宣告。
接着是晚间新闻。
哥谭市民对新闻谈不上有好感，毕竟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让犯罪的黑暗顶上新闻的半边天。或者是全部，观众冷笑着，在边边角角看到一些“正义”的蝙蝠侠和花天酒地的富豪们。
但还是有不少人准时准点地守在电视机前，大概是为了更了解眼前的犯罪以保卫自身，又或者，谁知道呢，为了去批判那可笑的希望。
直播间的门忽然被炸开了，火药控制得刚好，两名主持人都还安然无恙，只是惊魂未定地看着从烟火中走出的女人。
与蝙蝠侠不一样，她坦然地敞开着自己的面容，脸上没有任何修饰与遮挡，直白地对着直播向千家万户。
一种微妙的恶意，人们看不到来源，却感觉到了。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很苍白。（一个好笑的病秧子，有人嘟囔）白化病，显而易见，她的头发眉毛都是白的，肤色也较他人更白上一个度，眼睛是很淡的蓝色，甚至有点发灰。
她的相貌标致，在这样发烂的地方总会有人要对着她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尤其是直播间外的，更是有恃无恐。
但动一动那生锈腐化的脑子，想想伴随她的炸弹吧。那不是更带劲，一定有人这么想。好吧，是的，这没人能阻拦，连蝙蝠侠也不行。
“她是谁？是新的反派、恶棍？”电视机前的观众互相询问。
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好像这就是她敢于暴露容貌的根源。
短暂的停顿，又也许只是人们心里的暗示，她张嘴说了第一句话：“叫我「天使」。”
“我是来自上天的使者，秉承着最朴素的心中的正义。”天使说，“我将会杀死每一个应得的罪犯，他们要在死前呼喊我的名字，恐惧我，直到咽下那口气。”
一片可疑的寂静。
“嚯！”观众们笑，“第二个蝙蝠侠！”他们之中没有惧怕，说真的，在哥谭总要习惯从各种地方冒出来的奇怪家伙。
主持人不愧是哥谭的老手。或许这种直播频道总容易出事，注定要成为不同人的宣告现场。他咽了口口水，还能稳住声音。
他开口询问：“你要根据什么判断他们的罪？是律法？”
“我来判断。”天使说，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来判断。”她又强调了一遍。
“这是私刑！是犯罪！是独裁！”
一个声音大喊，不知道是充满了鲁莽的勇气还是自恃有不低的实力。要按哥谭的观点，更可能是混进来的罪犯在试探天使的底线。
整个直播间，包括电视机外，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天使，观察她的反应。他们期待她痛下杀手以维护自己的权威，期待她替他们发泄心中埋藏的怨毒与怒火。
不不不，天使要圣洁，要宽容，为了了解她，操控她！
一个新玩具！反派们尖声大笑。
天使没有动，甚至连挑一挑眉毛都没有，她简单地，几乎算是淡然地说：
“是的。”
“请不要误解，”天使彬彬有礼，甚至加上了敬语，“我是犯下连环凶案的杀手，我随心所欲地杀人。”
哥谭从不惧怕新的犯罪，但有不少人惊讶于天使的明目张胆。恶意的表情僵在脸上，幸运的是，电视机可不会转播放映处的画面。
主持人还是最冷静的那个。惊吓已经过去了，他勉强算是平静地思考。
天使一定实力绝佳，才有这样说的底气。天使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包括蝙蝠侠。主持人没有说出口。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天使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是她进门后的第一个动作变化，“我一天能杀的人很是有限，我毕竟不是神。所以，那些犯了足够罪却还没轮到的，请庆幸──恐惧吧。”
天使完全不遮掩，明晃晃将她自己杀人的恶行摆在台前。
她虽是这么说，却又没有即时的行动去打击质疑者，这一点又显得她宽和。
于是理所当然的，天使受到更多的凝视：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哪儿得到这样行动的底气？
人们观察她的服饰，单薄、飘逸，没有任何防御的强度，也看不出能容纳武器的空间。
也许她有超能力。
主持人突然问：“我们怎么知道是你──”
一点光打断了他的话，是蝙蝠镖，它快速且准确的从破的门洞中飞出，扎在了天使的肩膀上。
只是一个试探，天使只需要侧一侧身就能躲过去。但她没有。
没有痛呼、没有变化──甚至没有流血。蝙蝠镖扎得很深，天使却沉默着，冷静地对待这一切。
天使的面上没有一点与情况相符的反应，似乎认为这些完全不值得在意：蝙蝠镖，以及随它而来的蝙蝠侠。
这下真的有点非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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