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夫妇给予布鲁斯·韦恩爱，罗宾给予蝙蝠侠爱，但他们没来得及教会他如何去爱，也没来得及令他学会如何接受别离。
你恋人的人生是破了洞的容器。偶尔得到，但永远在失去。
而无论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都已经不再能承受又一次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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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软禁在这里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被关起来的契机，是一次争吵，还是一次受伤，或者根本没有任何先兆。但在那之前你没想过蝙蝠侠会突然崩溃。
又或许你想过——是的，你想过。如果一个人决定迈上钢丝，那么她一定早已设想过坠落的后果。
韦恩家忠心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曾询问你是否需要帮助。他问这话时，蝙蝠侠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几步远的阴影中。你知道阿尔弗雷德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仍然坚持，并重复了一遍问题。
如果您希望离开，我会竭尽所能，为您提供一切帮助。
阿福没有一丝迟疑，但他的眼神同他身后正直勾勾盯着你看的那道鬼魅幽影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同样破碎，同样孤注一掷，同样溢满了足以令人溺亡的悲伤。
布鲁斯、蝙蝠侠。你想。为什么我没能再拉你一把呢？
布鲁斯·韦恩有着一双浪子的眼，眼睫下的蓝眸有着多情的光泽。只是当布鲁斯仍是布鲁斯·韦恩时，那双眼睛里总是充盈着一种虚幻的柔情，像永远不会放晴的阴天，像是永远在下同一场不会停止的雨。当他不再伪装后，水结成冰，就连破碎时也是以锋利的形态破碎。
你知道如果点头，你就能离开。你相信阿尔弗雷德会为此竭尽全力，哪怕代价是失去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可阿尔弗雷德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但你注视那道沉默的身影，想到：可是布鲁斯还在这里。
你不能对溺水的恋人见死不救。
你的恋人在几年前情绪远比现在要丰富得多。你也是。那时迪克还活着。在他死去后，蝙蝠侠对你的控制欲达到了另一个层次。定位装置、生命监测仪器、监听器，无数蝙蝠侠的小玩意都被用在你身上，确保他能够时刻掌握你的情况。
你坦然接受，或者说你不得不接受。那时的你刚被抢救过来，躺在重症病床上，小丑送了你颗子弹，就在胸口。醒来后他在你身边，但你当时只看得到他的眼神。
你害怕布鲁斯会被烈火燃尽，只留余烬。但一切还是失控了。所以现在你在这座湖边别墅里，你被关在这里。
但你知道先被关在这里的人是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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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庄园烧毁，布鲁斯搬到了湖边别墅。房间的主卧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静谧的湖水。但哥谭总是阴雨连绵。暴雨降临时，那片湖泊就像一个巨大的愤怒的旋涡，想把周围的一切都卷进去。
你时常望着那片湖，也望着布鲁斯的幻影慢慢走进湖中。
夜巡归来后的蝙蝠侠已经换下那身衣服，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些许潮意。他从背后拥抱住你，低声问你在看什么。
沼泽。你说。
布鲁斯朝你视线的方向望去。哥谭今夜没有月亮，黑暗里的湖泊像择人而噬的沼泽。
那只是湖泊，亲爱的。布鲁斯说。
你回过头，抬起手捧住他的脸。他顺从你的动作，疲倦又依恋地蹭了蹭你的掌心，低垂着眼睑吻你的指节，又吻你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同他对视：
——布鲁斯。
我比你更希望那只是一片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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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不再出门后，你渐渐将作息调到同样的时间，习惯了在床边留着盏小夜灯，等布鲁斯回来。
他总是借着灯光专注地注视着你，仿佛要确认你的存在一般，一点点、一遍遍亲吻你。如同要抓住一场终会消散的幻梦那样用力拥抱你。
他发丝未干，发梢的水珠偶尔滴落在你身上，你在恍惚间常会疑心那是泪水。
以前的布鲁斯会流泪，蝙蝠侠也会流泪，但你现在已经很少见他流泪，就好像他所有的眼泪都在无数次的失去中流干了。你也很久不曾流泪了。以前每次看到他们受着伤回来，你都会流泪。当时——
……当时，迪克总是立即安慰你，并且保证下一次他和B都不会再受这么重的伤了。如果再犯，就让活力双雄暂时拆伙，罚蝙蝠侠单干一段时间。
那时候的蝙蝠侠听了后总是配合地抿起唇，一副正在严肃反思的样子。
那时候、那时候。
你试图继续回忆，但眼前被迷蒙的水雾笼盖。
你听见布鲁斯在说对不起。
你以往从未听过他像这样说对不起，既不轻佻，也不沉重，那听起来几乎就像是一句梦呓。
你问他，现在拥抱着我的人是谁。
BATMAN。沉默良久，最终他回答。
不是哥谭的甜心宝贝布鲁斯·韦恩，而是敏感多疑又偏执的蝙蝠侠。
你支起身，手指从他身上的一道道疤痕拂过，最终停留在他略带潮意的脸颊。
如果布鲁斯·韦恩对我说对不起，那他一定是在敷衍我。如果蝙蝠侠对我说对不起，那他一定愧对于我。
你顿了顿，将他的头轻柔地按在胸前，让他能够听见你心脏跳动的声音。
所以对我说对不起的，只能是布鲁斯。不是布鲁斯·韦恩，也不是蝙蝠侠。
现在，布鲁斯。你要对我说什么？
温暖苦涩的雨降落在你的心口。布鲁斯听着你的心跳，唇边溢出仿佛正忍耐着某种痛苦的喘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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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抚摸着布鲁斯的发丝，这个男人的两鬓已然灰白，岁月在他身上无情流过。你垂眼看他安详的睡颜。泪水坠落在他的发丝间，又悄然消失，只留下一片潮湿的心意。
——如果当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都让你痛苦，那至少此刻，就当我的布鲁斯好了。
布鲁斯·韦恩属于哥谭的白天，蝙蝠侠属于哥谭的夜晚。
他们可以属于哥谭，但布鲁斯属于我。
刚找回邮箱，既然如此搬一下去年写的百特曼[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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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My Bru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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