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捧着最清香馥郁,最鲜艳美丽的栀子花站在人群中,他一眼望见亭婷玉立在垂柳树下的崔珏。
他满心的欢愉穿过人流走到她身边,这一刻叶流云好像走过了千山万水来到她身边。
叶流云凝望着玉立在千条万条绿丝般垂柳枝下的崔珏,他的心激荡起豪情万丈,又油然生出绵绵不绝的欢喜。叶流云便痴痴凝望着她。
崔珏仰起头来目光在千万条绿柳枝丫间来回穿梭,她要寻觅出最合叶流云心意的绿柳送给他,表明她对师兄最真挚的爱恋。
微微的细风拂过成排的绿柳,它们柔情无骨依偎柔媚春风轻轻摇曳生姿。
崔珏终于认定一枝独秀的柔枝,她轻轻地走近前伸出双细白的手拂过柳枝,她折下柳枝尖端五寸长的柔嫩枝丫。
“珏儿……”
叶流云看着崔珏摘下柔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他情难自禁地呼唤起她的名字。
崔珏回首望见叶流云,她向着他灿烂微笑,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柳枝丫映射在她脸上。她的笑明媚如春花秋月,夏荷冬雪,每一刻时光都令叶流云欢心喜悦。
情投意合的青春妙龄男女,一对对在柳下订下忠贞不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盟约,灿烂的笑颜是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彼此间的馈赠。
“师兄,我心悦你。”崔珏羞红了桃花般艳丽的鹅蛋小脸,把刚刚摘下的绿柳捧到俊美青年手边。
叶流云也心潮澎湃,他仿佛自出世就等待着和师妹喜结连理这一天,他一手捧花一手抱着师妹。
叶流云抱着师妹走到一棵婆裟摇摆着身姿的垂柳下,他把师妹放在柳树下一块大大的鹅卵石上。
“珏珏,把新柳拈在我发髻上。珏儿,我要把你这份心意珍藏。今天我便能把绿柳制成簪子,它将是我往后余生独一的首饰。”
崔珏欢欣雀跃,她选一个最能彰显师兄美貌的角度,将绿枝插在师兄墨发碧玉冠底。金辉玉照间翠色的嫩柳焕发着勃勃生机。
“师妹,珏儿,我心悦你前世今生往世轮回,都不改初心。”叶流云满含情意把手中独秀的花枝插在他乌云般絮堆起的云髻上。
绿叶雪色抢眼它们配戴在她浓墨的发髻下熠熠生辉,露珠于花瓣绿叶间在阳光下滚来滚去,两人伸出手相携而笑。
他们只是千万青春男女中一对,今日青州北淮大街萦莺湖畔处处是互叙情思携手并肩的情侣。
叶流云牵着崔珏的手沿着繁华的北淮大街前行,两人仿佛一道光,走到哪里人群会自发散开,让出一条容他们走过的路。人群中有一人认出她们的身份,便呐喊着追随两人身后。
“叶小神医,是叶小神医!和崔姑娘!”
“男才女貌,如花美眷,神仙眷侣,天、不知当如何形容!”
“能见到叶小神医和崔姑娘缔结良缘真是三生有幸”
叶流云相携崔珏两人走一路,少女少男们追随她们身边议论赞美一路。叶流云握着崔珏的手走进官衙官媒办事的茶铺棚里。
众人皆三三两两跟随围观叶流云和崔珏,官媒认得这对青年男女,他诧异一瞬。官媒子释怀说:“女儿节好啊!最少今年有一对如花美眷终成神仙眷侣,这便就不辜负天皇上太宗大帝垂怜世上痴男怨女们一回。”
官媒为省夜长梦多生出是非,他便飞快地拿出两张已经盖有大红官府大印的婚帖,官媒迅速签下自己名姓盖上私印官印写下应签“神仙眷侣天作之合。”
官媒将两张婚帖交给两人快速地说:“赶快落帖才是正事。我听官媒事所的老姐妹们讲,就是今天叶赵氏夫人可把青州所有仰慕你的女孩子都聚在一处,在为小神医选妻呢!”
叶流云赶紧拿上笔写下自己生辰名姓贯籍“青州横塘子爵叶流云生建中元年腊冬十月二十日卯时下三刻,其祖建安刺使叶忠义”等,他看见还留有空白,他不假思索写下“山无棱天地合,亦与君同床共穴。”
叶流云轻轻扇干婚帖墨汁,羞怯腼腆地递给崔珏。崔珏双手接过大红色桑皮榨木制成的婚帖,她翻转婚帖只看见折页上的信息,又看到叶流云留鉴的誓盟震惊了一下。
崔珏不知叶流云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敢以鬼神之力宣誓,‘山无棱,天地合’如此绝决悲壮的盟约。这一刻崔珏好像更加仰慕爱戴师兄了。
叶流云接过崔珏写的婚帖他的心跳如鼓动,他不知道师妹会在婚帖下留下什么样的户籍。
他鼓足勇气翻开婚帖,里面师妹亲书‘崔珏建中三年三月三日辰时正生人,关陇崔氏五百三十八代巨子崔建安嫡女。’虽无留有印鉴誓盟但是叶流云却十分安心。他是明媒正娶的崔珏,而不是假借的其它身份。
叶流云尚没关上婚帖,崔珏又拿回去,搦笔在誓签上写下‘君若不离,妾便不弃。’叶流云看着这行字开心得无与伦比,唯笑而矣!
师兄妹两人看见官媒子把他们的档案归于县府众多婚案后,两人已经算是有盟约的夫妻。今夜府尹为大家举行了集体婚礼师兄妹便正式缔结婚姻。
两夫妻欢快地徜徉在北淮大街人来人往的欢乐人海中,沉浸在幸福甜密时光里。
此时此刻的县府衙门却得到了朝廷发布的紧急调兵命令,朝廷十万火急的十杆传令旗,由长安发往大唐的边边角角所有的府衙。
十万火急的征诏兵书含着肃杀血气,兵书上几十个令百姓们泣血的大字“贞元十五年冬,吐蕃回纥大食五国联兵共计五十万大军阵兵柏海都护府,皇帝诏令凡国朝男丁十五岁至五十九岁者皆征兵北上抗击敌寇,各蕃巨镇出兵十万,余者三万。贞元十六年四月十五日点兵山海关,逾期者天下共诛之。”德宗残暴的‘天下共诛之’已经成为天下人的恶梦。
李纯拿着洪承一从媒说衙门取回的今日婚姻案记,李纯一眼看到叶流云和崔珏的婚姻记案。李纯只觉得血气上涌,气怒恼恨地把婚案记录撕碎。
洪承一吓一跳,他赶紧上前把剩余在案赎上的婚契底案抢走。这可是横塘年前的婚案,要是被广陵王毁了所有,他可如何向媒说馆衙交待。
洪承一伺候李纯小心翼翼,他不明白广陵王殿下这一天的心情,为何会比天上风云变幻还要快还要多。李纯把碎纸片捏在手中,恨不能捏住的是叶流云的心脏。
李纯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嫉妒恨怒、怨气。这些年他不仅已经恢复过往记忆,他甚至还记忆力还更上一层。
李纯不仅拥有了过目不忘的神奇记忆,更可怕的是他能梦到前世留存的片断记忆。李纯梦中最深刻反复梦见的,就是前世他依旧是某朝皇太子。
皇太子却被一个平民百姓抢走了心爱的未婚妻,他愤怒咆哮着抓住了私奔的他俩,皇太子把奸夫捅穿心脏摔死在大石头上,他挑衅地要对那心爱的女人示威。
她却毫无反应似的走到奸夫的尸身前,她抱起尸体跳进他们身后的火海中。她在熳天火海里不屑看他一眼。
李纯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却总被绵绵不绝的心痛和懊悔反复折磨。那对偷情男女和今日花市上遇见的男女都长得一个模样。
李纯今天看见婚帖果真与自己猜测一样,他们是叶流云和崔珏两个人的姓与名。
这两个人前世和今生都和自己有纠缠不清的夙孽。有时候李纯迷迷糊糊的不知今昔是何昔。
往昔今生如似梦,如似前世,还是现世人间。李纯睁开眼又恢复了往日平静,他离家出走的智慧回来了。
李纯把手中的碎纸片丢进熏香炉焚尽,他快步离开令他窒息的大殿。李纯站在高高的石梯上仰视上天,只见白云悠悠飘扬在蓝色高天之上。
李纯想一定要从记忆中挖除去所有一切与梦境相关的人和事,李纯想着要不要杀死他们。
他要把他们烧成灰烬让风吹散骨灰飞落到天涯海角去。李纯只要想着去实施立即有种缠绵不绝的心痛泛滥身心。
李纯不明白梦中他能十分畅快地杀人毁尸,却丝毫没有感觉感情。梦醒来反倒有种悲伤和痛悔痛恨伤痛的感觉影响自己的情绪。
易元一慌慌张张跑来,李纯看着他跌了十二个跟头才爬上高梯台阶上,易元一跪趴匍匐在他脚跟下,李纯不悦地瞪视他。易元一半刻钟才结结巴巴地喊:“少爷要打仗了啊!少爷!……”
洪承一恨铁不成钢地说:“易元一,你振作些!国朝疆域那么宽广,哪一天藩镇之间不打仗?值得你吓破胆子,在少爷跟前露出丑腚。”
易元一感觉说不清楚,他赶忙把手中抄下的府衙的兵书捧到李纯面前。
易元一然后十分顺畅地说:“少爷啊!国朝同西域五国联军打仗了啊!这是国朝动荡以来,吐蕃最大规模的联军侵犯我大唐啊!"
“要是吐蕃联军攻占下了柏海都督府,安西都督府和北庭都督府。吐蕃联军到山海关就不到十日马程了。’’
“这战争暴发已经半年了,朝廷才发现,现在才紧急征兵!会不会太迟了啊?现在还不知边疆战况如何啊?!”易元一是吓坏了胆气了。
这是一场关乎着整个大唐的国运之战,李纯立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睿智,脑子极速地运转起来。
家国存亡之际,一切个人私怨情仇都该抛弃一边。集团之间的私怨得失皆成为了浮云,一切都该以共抗处侮为天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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