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下了大雨。
小巷里悄寂无人，只有倾盆大雨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
“嗒——嗒——”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巷子里，手里提着一把刀，刀尖摩擦着地面迸出火花，猩红色的液体顺着刀脊往下淌，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很快就被冲淡了。
这人走的很慢，也很稳，他低着头，肩上披着件黑色大氅，里面只有件单薄的衣服。
上面有了斑驳的血迹，被雨水晕染开，是淡淡的粉色。
头上的帽檐不停向下滴水，划过他俊秀的面庞，再落下去。
他走到尽头，停在了院子前。
呼吸突然就变得有些急促了。
那个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会是什么心情？
他不知道。
石学晋坐在门口翻书，屋子里面暗得他看不清字了，只好戴着眼镜搬了个小凳子坐门口。
他看了看世间，都这个点了，外面还下着大雨，聂廷他……
石学晋果断合上书，去翻出来两把伞，一下子钻进了雨幕中。
他推开大门，就看见了那道黑色身影。
石学晋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实在惊讶这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站在外面做什么，回家。”他向前跨了一步，想用伞遮住聂廷。
聂廷跟他同步，向后退了一步。
“婷婷。”石学晋喊了一声，聂廷哪怕是在这种状态下都皱了下眉：“你别……”
“回家。”石学晋这次态度强硬了不少，把另一只手里夹的伞随意一扔，伸手拽着聂廷进了院子。
聂廷比石学晋高出半个头来，石学晋打着刚刚好的高度，却得聂廷偏一下头。
石学晋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聂廷很想低下头去吻一下他的发丝，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最终只是嗅了嗅。
石学晋没看着聂廷的脸却想到了他想做什么。他把头偏向聂廷，望着他的眼睛。
聂廷没敢动，但石学晋却主动仰起头来，轻轻的吻落下。
一触即分，还没等聂廷回过神来，就听见石学晋轻笑道：“师弟，刚淋了那么久，不介意再淋一下吧？”
说完他不等聂廷回复，把手上正遮着雨的伞也抛了出去，双手环上聂廷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再分开的时候，石学晋身上也湿透了。他抬手摸了摸聂廷的头——尽管现在这个身高做出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傻。
“等你半天了。再不回来，小米粥都要凉了，还得浪费我煤气再热一遍。”石学晋推着人进了屋子。
“看看，轮到你了吧。”石学晋用毛巾给聂廷擦着头发，动作相当粗鲁，“让你不回家，害得师兄担心。”
聂廷恍惚的表情有些松动了。他望着石学晋：“你……不怕我吗？”
“我杀了人。”他低下头笑笑，仿佛这个世界都在孤立他。
“怕你做什么？”石学晋眉眼弯弯，“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不要我出来了，你又把自己关在里面啊……”
“就像你说的。”
聂廷愣住了。
“婷婷。”
“你看着我。”
“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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