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没良心的,才几个月就装不熟。”
你看了眼被突然出现的人扰乱到乱飞的头发,无奈无奈又无奈。
“哥走路没声,吓到我了。”
莹白的手指在你头上翩飞,好像把你的头发当做了琴弦,三两下就捋顺。
你等头上的动静结束才回头,对上那双漂亮到让你失神的眼睛。眉眼一弯,你带了点点甜甜的笑意。
“哥哥。”
周瑜面无表情地听到你这声,轻挑下眉,往你脸上捏一把。
“不是我自己上门,你想不到来见我是吧,之前谁说的喜欢,谁天天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我后面,移情别恋了?对我失去兴趣了?”
好难得听他说那么长一串,他叨叨说完后烦躁地又在你脸上捏一下:“还走神?看来是真对我没兴趣了。”
“没有,哥哥乱讲。”
你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看见后一下子扑到他身上,环住他的腰暗暗撒娇。
认为自己失去兴趣的哥哥不太满意。
“做贼似的,你抱了又能怎样。”
腰间一紧,你被他拉到胸前,手下意识抵在他肩上,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别!”
下巴被摘起,周瑜如玉容颜近在咫尺,他裹挟住你的视线,目光实在离不开他,你听他嗓音喑哑,估计又抽了不少烟。
还不止。
“......哥,你喝酒了?”
没有立刻回答,他在你耳边吹气,弄得你头痒痒心也痒痒。
你心起歹念,把头一偏,刚好撞上了风花雪月。
他是真的美。
说不清谁碰了谁,只记得视线交缠的瞬间,分不清彼此的呼吸。
你一定是个滥情的女人,同样,你也一定是个深情的女人。
何况好像,揽住你腰间,把你按在桌上吻到差点窒息的周瑜,才是动情更深的那个。
“妖精。”
你承认,“我是。”
周瑜笑了,在你唇边狠狠吻一下,你听到他在骂:“左慈那个老东西,都教了你什么…...”
“不要说他。”
肺里艰难呼吸着空气,看似君子的外表下简直就是个流氓,怪不得能成为江东的二把手,什么阴的狠的都他来干。
你喘气的途中还不忘维护师傅,“师尊对我很好,不要说他。”
他啧道,按在你腰上的手渐渐用力,就像砧板上的鱼,你觉得下一秒就要被剥皮抽筋。
酒气有点重,他看上去像个正常人,实际上不知道醉没醉。你撑起身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把他惹得受不了,一下把你摁在身下。
还很贴心地护住你的脑袋。
他俯下身,覆在你身上。
不动了。
你与他头发纠结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你与他十指相扣,小指紧紧勾住你的小指。你与他气息交缠,交换着浅浅的呼吸。
他与你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你放任自己在他怀里休憩,和他一起度过一段难熬的醒酒期。
等醒了后,就去厨房做碗醒酒汤吧。
好不容易从他怀里钻出来,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去厨房做好了醒酒汤,端回来才发现原来做少了。
屋里出现了一个阔别已久的身影。
你看着熟悉的红色衣服,不是记忆里的青衫浅绿,也不是那年冬天的绛红贵气,只是一袭官服,附带了江东特有的红色而已。
可是人依旧是那个人,少年依旧意气风发。
只是多了一点难言的落寞。
你紧了紧喉咙,还是开口唤一声。
“伯言。”
站在书桌前的单薄身影闻言一愣,似乎是没听到,你再次喊了一句:“伯言,是伯言吗?”
少年避无可避,终于在你的等待里回了头。还是熟悉的正直,熟悉的目光,熟悉的面孔。
他向你行礼,规矩到挑不出一丝错处。
“吴郡陆逊,见过乔淑女。”
叙旧的想法渐渐消失了,你琢磨着那句带了颤抖的尾音的乔淑女,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他或许不想回头了。
是有些伤心的发现,感觉好像一瞬间被独自抛到了过去,那段闪闪发光的记忆,最后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守护。
「没关系。」你这样想。
没关系。
不是所有人的记忆都那么鲜活漂亮,不是所有人的过往都拥有美好的念想。
所以没关系。
只要他不再那么讨厌你就好。
你鼻尖动了动,嗅到了敏锐的气息。
“你也喝酒了?”
是笃定的问句,陆逊被你问得有些慌乱地解释:“一点点,周中郎将说只喝一点点…...”他咳了两声,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酒香,你毫不留情戳破他拙劣的借口。
其实按照周瑜的性格,未必是借口。
不管怎么说,人多了一位,可醒酒汤只熬了一碗。
少年手里攥着一大叠文书,规规矩矩站在醉倒在塌上的中郎将面前,看样子好像还要进行一番报备。
你叹气,不愧是伯言。
都快倒在周瑜身上了,哥哥会用琴砸人吧。
赶紧醒过来!清醒一点!
你把碗端过去,扣住陆逊的脖子,不顾他红成番茄的脸,把一整碗汤给他灌下去。
公文掉了一地,无处可放的手不敢碰到你的身体,只能无助地悬在空中,最后无力地垂下去。
他望着你,突然有一点想哭的冲动。
也只是一点,当你抬头仰望他,眼里的倒影清澈地映出他的模样的时候,心里蓦地又软得不行。
你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了,少了一点脆弱,多了一些快乐。
当年他没法给彼此一个体面的告别,如今久别重逢,他是不是还有机会弥补?
这是藏在他心里深深的遗憾。
其实他不怪你,真的。
酒气上来,他吸吸鼻子,难过地想。
只是没来得及和你说。
“伯言.…..伯言啊…...”
你在唤他,他逐渐清醒的大脑不再混沌,顺从地低下头,看到了你认真注视他的眼睛。
姑娘离开他之后,好像过得还不错,长了点肉,脸上也总带着笑容,他其实很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很像那日你们一起看过的梅花,花开的时候,他总是想到你。
可是山里没有梅花,他的世界也没有你。
你发愣地看着无声流泪的好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才不哭,能说「别哭啦,久别重逢应该高兴」吗,还是摸摸他的脸,给他擦掉越来越多的眼泪,维护他此刻的尊严?
你做不出最优解,一向都如此。
思考了片刻,你只能从怀里掏半天,无奈发现没有想要的东西,然后想用干净的袖子去擦眼泪的时候,哭泣的少年身形一动,一张轻飘飘的物件翩翩落入掌心,你和他瞬间呆住了。
他也不哭了,和你一样看着它发呆,盈盈的眼眶干涩地瞪了柔软的布件许久,始终不敢面对你的眼神,你也没有注视他。
只死死盯着那块曾从你心口落入尘泥里的手帕,此去经年,又被人仔细珍藏着,再次落到了你的手上。
你还能说什么,你什么也说不出。
造化弄人。
你突然也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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