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她就是那位擅闯法场的女公子?”
“听说此人当着庶民的面公然挑衅文官,惹得殿下好生不痛快。”
“也不知殿下会如何处置。”侍女兀自摇头,手呈托盘。
进了这刑室就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自古以来无一例外。
另一侍女在前掌灯,森冷的过道幽暗无比,“免不了审问,若熬不过去,便也是命了。”
侍女停在门前,倏忽想起花圃的花草忘了照料,慌忙放下宫灯,道:“和你说了这些话,差点忘了正经差事。阿樱,你先把饭送进去,我先走了。”
“欸?你怎么走了?”阿樱瞧着她的背影,无奈叹了一口气,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晴光乍现,一缕阳光从陋室的角落渗入,阿樱一时无法适应室内的阴暗,她眨了眨眼,眼眶酸涩挤出微末的热泪,终于看清角落躺着人。
阿樱试探性地上前,把红木托盘搁置一旁,蹲身呼唤,“淑女?淑女是有不适?”
她轻推了两下,感受到温热的躯体,才知道这人没事。
白珏被叫醒,她慢悠悠从地上坐起身,鬓间还拈着茅草,大大咧咧地伸懒腰,“什么时候了?”
阿樱嘴角一抽,神情怔然,心想这位女公子真乃神人也。
寻常人进了这鬼地方,不是哭爹喊娘,就是上吊自戕。她如此豁达,竟然能在刑室里睡着?
阿樱对这位女公子更加好奇了。
“淑女请用饭。”阿樱恭恭敬敬地摆好碗筷,在一旁候着。
白珏两腿交叠四仰八叉地跨坐着,对面的阿樱似笑非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女子放浪的一面。
“栗米饭,看着挺不错的样子。”白珏端起饭,一阵风卷残云,吃得狼吞虎咽。
白珏扒着碗里的饭,“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婢子名唤阿樱。”
白珏搁下碗,在托盘上碰出声响,“阿樱,好名字,谢谢你的款待,有朝一日我会报答你。”
阿樱垂首,收拾桌上残局,低眉顺眼道:“淑女谬赞,婢子只是照殿下的吩咐做事。”
“殿下?是那位头上戴着冠,看着凶巴巴的男人吗?”交谈间,白珏不知不觉间靠近了她,似乎没有任何警惕。
“淑女慎言,殿下乃汉室宗亲,岂可随意针砭?”阿樱闻言,略有些惊诧,怒颜道。
白珏忙摆手,“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
阿樱叹了口气,眉宇舒展,“淑女严重了,身在王府,一举一动皆在眼中。有道是祸从口出,隔墙有耳,淑女还是三思而后行。”
白珏认同地点头,“你说得对。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还有你那位殿下,他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阿樱闻言一愣,欲言又止道:“殿下自有定论,淑女不必为此而烦恼。”
说罢,便退出门去,锁上了门。
02
“她当真如此?”
阿樱将刑室内的一切一五一十禀告于广陵王,垂首侍立道:“婢子不敢有所隐瞒。”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樱如临大敌,赦免似的从书房离开,她却看不懂殿下是什么心思。
03
白珏被关了两天,确切的是躺了两天,就被人带了出来。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白珏挣扎着,却抵不过两个老嬷嬷,被人驾着两脚悬空离开了刑室。
下一刻,被人按进浴桶,“我的衣服!你们要做什么?!”
饶是现代人的白珏也觉得尴尬,她还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脱得□□。她躲进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乌发散在水面,像墨水晕染般地荡漾游散。
阿樱在浴桶为她梳发,满含笑意,“淑女不必害怕,婢子们服侍您沐浴。”
白珏双耳一红,一头扎进水里,看着水面冒出的泡泡,阿樱手中的发丝像泥鳅似的滑走了。
“真是好看,殿下的眼光果然不错。”
白珏被人围观着,整个人有些不自在,她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里浓妆艳抹的自己,对身旁的阿樱低声说:“这屋子太闷了,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
阿樱闻声微笑,抬首冷声道:“都散了罢,这里有我伺候就行。”
一众侍女嬷嬷行礼后退身而出。
“阿樱,你说你家殿下是什么意思,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突然给我饭吃,现在又给我好衣裳穿,会不会是想让我嫁给他吧?”
阿樱扑哧一笑,“殿下的心思婢子怎么会猜得准呢?”
见如此,白珏只好站定起身,打量着妆容和衣饰,外裳是水蓝的锦缎,束带是寿春绣娘的手艺,是两只栩栩如生的比翼鸟,鬓边是一只凤尾发钗。
白珏本来就长得清秀,眉宇间有不失于男子的气概,些微打扮起来就是蛾眉螓首,叫人失魂了。
透过方胜纹的窗棂,在外的副官呼唤着阿樱。
阿樱忙道:“殿下在外等着呢,淑女快快出门吧。”
华服逶迤于地,一步一娉婷,鬓边的金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声,听着动静声,广陵王原本平静的心竟然躁动起来。
白珏还是不习惯这身打扮,远没有隐鸢阁弟子服便利。她当然不会想到堂堂广陵王府远没有隐鸢阁逍遥自在。
广陵王在石阶下覆手而立,见白珏出现,喉头滑动,情绪不能自控,暗中扣紧双手。
白珏暗中和衣服较劲,裙摆太长了,就在她下地之时,衣袍缠住裤脚,整个人直接扎了下去。
阿樱吓得惊慌失措,“淑女——”
院中的侍女纷纷大乱,广陵王听见动静,回转过身,恰巧抱住了人。
白珏就这么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能感受到后腰上的手掌紧扣着她,自己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男人过分的体热感染了她,白珏羞赧得想推开他。
她稍微用力,扣住后腰的手愈发用力,两人就这么**似的较量着。
“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太热了。”白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敢看他,意识到旁人都在盯着纠缠的两人,白珏生气地踩了他一脚。
好在有衣袍的遮挡,并不能让人看见。
广陵王依旧岿然不动,恍若未闻,脚尖上传来的痛感让他麻痹的神经有了反应。
这样的鲜活的生命,在他股掌之下,挣扎的生命有多久没感受过了?
真是让人癫狂啊。
他盯着白珏的脸,眸中的**隐隐绽放。
小兔子的一样的女人,可以轻易掐死的生命,此刻就在自己眼前,他竟有了视若珍宝的念头。
乱人心曲。这句话他终究是未说出口。
此刻的庭院,礼官气得脑门冲血,难以启齿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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