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把自己写开窍了么?
小乔想着,对照着信里的内容,一一回信。
末了,她想了想,添笔加了最后一句。
[吾已知晓。战事为重,切勿再多分神。何日归来?]
正如周瑜他们所料,孙策在陈郡待足了半月,第七日便吓得何氏的人亲自渡江来谈,旁敲侧击地问他物资还充不充足。
“充足充足,”孙策挥挥手,“不牢费心,再待半个月也够!“
何氏的人眼前一黑——明明袁氏送来的信说只留五日!
他孙策江东霸王不信鬼神的名号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城里士族家里供奉的那些个方士、能人早就炸开锅了,非要找他要个说法;民庶人心惶惶,又有不少人把怨气推到了妇孺身上,城里几乎乱成一锅粥了。不少人已经开始秘密结党,官府能缴一个,却缴不了根源。要是把孙策的话原样带回,只怕要翻了天。
城门开启又关闭,江东军始终没有动作——但城内元气大伤,世族们为了赶走孙策收缴上来的钱粮一分没用,现在人走了,也不还了。
“我听说啊,是孙策拿了东西翻脸不认人。”
“真不要脸,打秋风就打秋风吧,还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看未必吧?要真是那样,那些世家大族视钱粮如命的,怎么不和他拼了?至少他没动不动就想着怎么把女人推出去吧?□的,那
官兵莫名其妙就要打我娘子,大过年的还要我动手,真是晦气。”
“这一路上也没听到谁说孙策出手,真是奇了怪了,往常谁要是出征,那乱七八糟的流言飞得比谁都快,这次怎么没有?”
“谁知道啊,可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吧。”
[伯符亲启:风声变闻,可归矣。最后关头,小心生变,一切当心。]
[兄长亲启:仲谋回来了,陆逊师父说他去找你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下邳彭城,不仅士族受不了了,商人也受不了了。
“不是我说,正旦前不许出城也就算了,那孙策都回淮水了,怎么还不放行?”
“嗐,说得还挺上台面的,当谁不知道啊?那、那位,自己死了儿子,非要拉别人陪葬。陶州牧知道他们一家子那个德行,派了重兵把守。”
“那关我们彭城什么事?他淮阴做的孽,难道还要整个下邳给他们陪葬?干脆划给广陵算了!”
“我听说孙策走了,荆州、扬州、豫州,还有兖州!那些商贩怕是早就抢占商道去了!”
“那有什么用?横竖咱们现在出不去,他这么一闹,广陵的盐价怕是又要涨。到时候西凉收到的消息慢,他们要多高的价都得买啊!”
“是啊!妈的,往年不信财神还好,今年一信财神就出了这档子事!我就说那些野神不能信吧?我婆娘怨死我了,说还不如信龙女呢,至少人家是真做了好事也不会搞出这档子事。”
“你少来!你自己买那些书卖得还少了?哦,没事拿出来显摆有事就要撇干净关系,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的?”
痛失良机,商人们什么能抱怨两句,一边担心孙策围城后攻城,一边又希望孙策早点来把那个碍人财路的人给解决了。有人眼珠一转,打起了别的主意。
“我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是非得开门不可的?”
“能有什么办法?缺粮、民变。诶——我可提醒你啊,现在情况太复杂了,这招千万不能用。”
“我知道,”那人摆摆手,眉头紧皱,“那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当夜,有商人趁夜逃出城门。跑到岸边,身后的火把和官兵的呼喊渐渐趋近,他背着包袱,从芦苇荡里拖出一艘年久失修的小舟,拼命往下游划去。
“别跑——放箭!”
火油随着箭矢点燃了小舟,突然风起,小舟像失了控制一样撞向艨艟。商人弃船跳水,早就逃得不知踪迹。守夜的水兵见终于有点刺激事了,兴奋地扯着嗓子吼道:“不好了!——失火了!——彭城守将动手了!——”
[广陵收展:哇你不知道!好大的火啊!大家都憋坏了!我还以为那个人也是你安排的呢,但是火烧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了。仲谋那小子,居然第一个带人救火,不知道是不是和尚香一起玩的时候练出的胆子,吓了我们一跳,好在没出什么事,不然母亲又要说我了。哦对,你可别生气啊,人没事艨艟也修好了,回来给你看看,嘿嘿。]
广陵王:……
旁人观察她的神色,小心问道:“殿下?今年还照旧吗?”
“照旧,”广陵王收起信件,敛住冷漠的神色,“今日上元,该热闹热闹了。”
“好嘞!”
那人应答下来,招呼着众人在坊内坊外城外挂起彩灯。
傅融左右看了看:“是不是太张扬了?”
“会吗?还好啊,”广陵王朝同她打招呼的人点点头,“年没过好,上元总得好好过一下。”
“正旦那日城里爆竹炸得邻近几个州郡都听到了,”傅融翻了个白眼,“哪怕是装的,也稍微克制一下。”
“我是宗室,又有盐场,张扬一些不是很正常?”广陵王倒是无所谓,“要是连我都夹起尾巴做人,只怕陶谦更过不好年。”
还是那两棵百年大树,这次支起了红彤彤的摊子,排起了长龙。广陵卫兵正在维持秩序。几个女孩子坐在支好的案旁,一笔一画的描摹着。
她们鼻头、手指冻得通红,呵着气问:“姑娘,你想要什么呀?”
“诶?啊……我不认得什么,能给我的孩子画个龙吗?”
“好嘞。”
她几乎是一气呵成,王公屋檐和锦绣上的龙便跃然纸上——当然,会更抽象一些。她正准备递出去,小乔从旁又递了张红纸。她笑道:“淑女,这个也给您。”
红纸上写着“四序安全”,见女人有些犹豫,她解释着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四季平安。没事的——您拿着,给还留个好彩头,照价十文钱。”
“这次倒是挺隐秘的,”广陵王道,“有进步。”
傅融冷漠道:“她这么做生意,是想和周瑜一起借贷款吗?”
“实不相瞒,”,广陵王抿了抿唇,“已经还清了。”
傅融:“......”
傅融赫然大怒:“她哪儿来的钱??”
广陵王微笑:“你我给的。”
傅融:“?”
公孙珊躲在她身后,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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