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个盲眼道士说什么‘有缘人,于树下,从天来。’什么人会从天上来啊!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了!
孙策来灯会实在是被吴夫人连拖带拽的,先不说什么西王母娘娘庙,那什么树怎么可能会管姻缘啊!
分明就是那些招摇撞骗骗子的搞出来的噱头罢了,还不如金戈银甲来的实在。
仲谋也不知道去哪了,阿香倒是拿着烟花四处乱转。
“来,这个拿着。”
吴夫人把手上的木笺塞给他,反复叮嘱一定要挂到树上最高的地方,那样才会灵验。
“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的…反正都是骗人的,干脆早扔完早回去练武场吧。
孙策手中仿佛是握着弓箭,一个用力,木笺轻松越过树顶直直飞向另一边,一声痛呼传来。
“孙伯符!你这么用力干什么?!砸到人了!”
吴夫人狠狠往他胳膊上来了一拳,他撇起嘴,还是赶紧跑向另一边。
刚刚可是用了十足的劲啊,可别真把人砸傻了!
他费力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吴夫人一旁催促他快点。
靠!人怎么这么多啊!
终于挤进去了…先道歉吧,等等!
她!
你正倚在旁边人怀中,面色苍白覆着一层薄汗,鬓边有发丝沾到脸侧,整个人虚弱的好像透明一样,木笺掉落在你脚边。
头顶…还顶着一个大包!
不过好热啊…
说出来的话也磕绊起来,他暗骂一句,真是疯了,把人家淑女砸成这样,连话都说不出口。
吴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急忙向你道歉问姓名,你却摆摆手,说了几句就和旁边人离开了。
不是江郡人啊…
孙策直愣愣盯着你的背影,好像这样能把你看回来一样,他心里正想着怎么办呢,谁知你忽然回头。
他心跳漏了一拍,眼神却无法从你身上移开,你眸中已然明亮,里面映出灯会上方缠挂的灯火,那抹光落在他身上。
他捂住如雷鼓动的胸口。
完蛋了…
你揉着头顶上的大包,张郃去买药了,虽然这点小伤用个魔药就好了,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有点怀念了。
靠了!这人手劲也太大了吧!
以后别让我碰到你!
早知道应该狠狠讹一笔的…唉…
你百般无赖躺在榻上,身下被褥绞成一团。
桌上燃着油灯,烛火随窗边透出的风微颤。
魔咒也用不了,要不你肯定给他头顶来朵乌云!
还穿着红色衣服…讨厌的格兰芬多…
等张郃回来就离开这里吧,魔咒用不了真的好没安全感。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着越靠越近,门被轻轻推开,张郃拿着药罐回来了,他回身关上门,朝你走来:
“我回来了。”
你从床上起身,他连忙摁住你肩膀把你推回被褥里,你疑惑的看向他,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受伤了要躺着才行。”
你刚想开口回绝,头受伤又不是别的地方,可看到他认真眼神…好吧,这谁能忍心拒绝!
张郃替你掖了下被角,药罐盖子被旋转打开,清苦的气息漫延开来,修长指尖沾上乳白药膏,他停顿一下:
“你放心,我以前经常用药的,不会弄疼你的。”
是…经常被人欺负受伤吗?
药膏并不冰凉,想来是路上一直被他揣在怀里捂热了,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那处,并不痛,还有些痒痒的。
这么熟练,是第一次用药的时候,弄疼过自己吗。
发丝上沾了药膏,张郃把它们拨到一边,继续涂抹,他身后发丝随动作落到你脸上,馥郁香气弥漫在鼻尖,是那日洗发药的味道。
头顶被很好的对待着,张郃耳侧的芍药晃的你直迷糊,经历了一天大起大落,还被砸了个包,实在是太困了。
眼前越来越模糊,你渐渐闭上眼,放任自己沉于梦境。
张郃替你揉着头顶的大包,罐中药膏用了大半,包下去了不少,你也已经睡着了。
药罐别拧上盖子放到一边,他就这么趴在床沿盯着你的脸出神。
永不枯萎的花,庙会上两盏河灯,白鼬糖人,房檐下…
这些曾经都是距离他很遥远的东西,对他来说,安定的活下去是最大的期望。
花离开土壤会死掉,即便那只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但是早晚会被发现的,会被人吃掉。
可花落到你手中,依旧生机盎然开得顽强。
你笑意盈盈,日光落到你眸中,你说,希望他也能成为永不枯萎的花。
你告诉他,别人送的东西是不需要另一方付出代价的。
救人的人如果只是为了得到回报救人,那不叫救人,叫别有用心的利用。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
奇怪的是,每次你一靠近,胸口就像有什么东西敲打一样,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并不讨厌。
以至于你退开的时候,还有一点…失落…?
不过,张郃骗了你。
其实他也几乎没有用过药,从前流转于各个‘买家’之手时,受伤了,也会因为脸长得好看被涂药,只是那药用起来和酷刑一样,很痛。
后来在军营时,有时遭到别人打骂也从未用过药,总是放任那些伤口,流血、结痂、脱落。
因为他觉得,上药比受伤更痛。
上街买药前,你塞给他一枚金加隆,反复叮嘱,一枚完全够买一罐了,千万不要觉得不够,小心被人骗。
说着说着你还想跟过去,他连忙制止,一下窜出房间。
他问药铺,有没有用起来不痛的伤药,商家上下打量他一眼,起身端给他一个药罐。
“这个啊,是外用的,抹起来保准不痛,就是会有些凉。”
张郃接过后道谢,将那枚金币放到柜子上转头离开了,一路上他把药罐都揣在衣服里。
又想到从前的事了…
张郃趴在床沿看着你的睡颜,他忍不住凑近了些,有些发丝落到你脸上,他把它们轻轻撩起。
第一次见面时就很在意了,穿着奇怪的袍子,挥一挥那根小木棍就轻松将伤治好,体内那股经常折磨他的力量也消失了。
他小心的触碰你的脸,温热的真实的触感。
房檐下,你笑靥灿烂,眸中含着灯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他模仿着你的动作,越靠越近,只在一寸的地方停下了,长睫如蝶翼微颤,睡梦中的你总感觉有毛茸茸在蹭你,你皱眉别过头。
碰到了…
嘴唇…
然而你第二天醒来时,张郃依旧躺在你旁边,你下意识想揉揉头顶的包,手却遇到什么阻碍。
你轻轻掀开被子,两人的手不知何时勾在一起,你看了眼他安静的睡颜,他呼吸声像动物一样轻,此时好像做了什么美梦,唇边带着一抹浅笑。
你不忍心打扰他,干脆躺在榻上思考离开江郡后去哪。
手上还有那位亲王给的通牒,干脆去趟绣衣楼吧,傅融估计又是天天加班吧,可不要饿到小狗啊…
某人那边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傅融一回到小院中就发现,那个笨蛋房东跑路了,白云扯住他的裤脚‘汪汪’叫。
还算有良心,走了知道要留些钱,不然你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欠租客钱的人。
绣衣楼的账单真是一地鸡毛,回去还得给某人做饭,有的吃就不错了,居然还想换换口味。
心里这么想着,还是去集市上买了鲜鸡肉,算了,毕竟是‘房东’啊。
不过,他还是对你那天的话有些在意,你似乎与‘司马懿’有些渊源,可他居然不记得…
他想起你那天指着胸口处。
所以欠的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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