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边境，泥泞的土路被车轮碾出深深的辙痕，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卡卡西坐在马车的车辕上，黑色的披风下摆沾了不少泥点，护额依旧牢牢压在眉骨，遮住了那只写轮眼。
他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指尖发麻才猛地回神，将烟蒂弹进路边的泥水里。
“还在想？”
带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靠在车厢壁上，手里擦拭着一把苦无，刀刃在雾中泛着冷光。
自从雪夜那个失控的吻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空气里总飘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卡卡西没回头，只是望着前方被浓雾吞噬的路：“没有。”
带土嗤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你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抽了半包烟了。”
他放下苦无，起身走到车辕旁，和卡卡西并排坐下，“卡卡西，我们得谈谈。”
“任务期间，不谈私事。”
卡卡西的声音冷得像雾里的冰粒，指尖又摸出一支烟，却被带土伸手按住了手腕。
带土的掌心温热，力道却不容拒绝。卡卡西下意识想挣开，对方却握得更紧了些，指腹摩挲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的跳动——不仅是卡卡西的，还有带土自己的，急促得有些失序。
“这不是私事。”
带土的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黑眸在雾中显得格外沉，“雪夜的事，我不会道歉。”
卡卡西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样，用力甩开他的手：“带土！”
“我喜欢你。”
带土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像是怕被车厢里的使者听到，却字字清晰地砸在卡卡西耳边，“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不是同伴的那种喜欢，是……”
“闭嘴！”卡卡西厉声打断他，眼珠频繁的转动，泄露了他的慌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是忍者，是同伴——”
“谁规定同伴就不能有别的心思？”
带土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混合着雾和硝烟的气息，“你敢说，雪夜那时候，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卡卡西猛地转头看他，护额下的眼睛清晰地映出带土执拗的脸。
那双黑眸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只有毫不掩饰的认真和……一丝脆弱的期待。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卡卡西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带土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那点因被拒绝而起的刺痛忽然淡了些。
他太了解卡卡西了，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恰恰是因为动摇了。
“没关系。”
带土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你可以慢慢想。但我不会放弃。”
马车在泥泞的路上颠簸着，两人没再说话，却谁都没再移开视线。
雾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披风，带来刺骨的寒意，可车厢旁的空间里，却弥漫着一股比雾气更粘稠的张力，像拉满的弓弦，只等着某个瞬间绷断。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了预定的歇脚点——一座废弃的驿站。
墙体斑驳，屋顶漏着洞，却能勉强遮挡风雨。带土检查完周围的布防，回来时看到卡卡西正站在驿站的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密林。
“警戒布置好了，今晚轮流守夜。”带土将一块压缩饼干递给他，“先垫垫。”
卡卡西接过饼干，却没吃，只是低声道：“我守上半夜。”
“我守上半夜。”带土不容置疑地说，“你白天赶车累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卡卡西先移开了视线，算是默认。
深夜的驿站格外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兽吼。
带土靠在门后，手里握着苦无，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里蜷缩着的身影。
卡卡西裹着披风睡着了，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来，落在他银灰色的发梢上，泛着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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