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等我？”
带土跑到他面前，喘着气，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昨天不是说好一起去学校的吗？你又想先走，是想装酷吧？”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大概会皱着眉说“谁跟你约好了”，然后转身就走，留下带土在原地气得跳脚。
但现在，卡卡西看着带土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那些深埋心底的愧疚和怀念突然涌上心头，让他喉咙发紧。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只是看着带土，轻声说：“抱歉，睡过头了。”
带土愣住了，嘴里的面包差点没咽下去。
他眨巴着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旗木卡卡西？
那个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对谁都爱答不理，尤其对他更是冷嘲热讽的家伙，竟然会跟他说“抱歉”？
“你……你没事吧？”
带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额头，“你这家伙是不是发烧了？”
卡卡西下意识地想躲，但看到带土眼中真切的担忧，他停住了动作，任由带土微凉的指尖碰了碰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带土嘀咕着收回手，一脸困惑地打量着他，“话说，你今天怪怪的。”
“有吗，是你的错觉吧？”卡卡西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忍者学校大门，“走吧，要迟到了。”
说完，他率先迈开脚步。带土愣了愣，赶紧跟了上去，一路上都在偷偷观察他。
今天的卡卡西确实很奇怪。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走得飞快，刻意拉开距离，反而放慢了脚步，让他能轻松地跟在旁边；他没有低头看着地面，一副谁都不想理的样子，偶尔会抬头看看路边的风景；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反驳他的话，甚至还对他说了抱歉。
这太不正常了。
带土心里警铃大作，难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喂，卡卡西，”带土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因为今天要分班，所以紧张了？放心吧，就算你再厉害，也不一定能分到好老师的！”
他嘴上逞强，心里却有点打鼓。
卡卡西的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战都远超同龄人，肯定会被优秀的上忍选中。
而他自己……成绩吊车尾，能顺利毕业就不错了。
卡卡西侧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故作镇定下的那点不安，心里微微一动。
上辈子的他，大概只会嗤笑一声，说“你才该担心吧”。
但现在，他只是淡淡地说：“分班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哈？你当然不紧张了！”带土立刻炸毛，“你这种天才怎么会懂我们普通人的烦恼！”
卡卡西没有接话。
他知道带土的自卑，知道带土总是用这种咋咋呼呼的方式掩饰自己的不安。
上辈子的他，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觉得那是懦弱的表现。
但现在，他明白了，那只是一个渴望被认可，渴望证明自己的孩子最真实的想法。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忍者学校的操场，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
卡卡西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琳。
她穿着干净的练习服，正和几个女生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看到琳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笑着，说着，卡卡西的眼眶有些发热。
他快步走了过去。
“琳。”
琳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卡卡西，眼睛一亮：“卡卡西！你来了！带土也在啊。”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着说，“你们今天没吵架呢。”
带土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脸上却因为琳的话有些窘迫的发红，嘴里还嘟囔着，“我也不是天天和这家伙吵架……”
卡卡西看着琳清澈的眼睛，轻声说：“早上好，琳。”
琳也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早上好，卡卡西。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呢。”
“嗯。”卡卡西应了一声，算是默认。
带土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卡卡西不仅对他说了抱歉，还主动跟琳打招呼，甚至露出了……虽然很淡，但确实是温和的表情？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没过多久，老师走上讲台，开始宣布分班结果。
孩子们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等着念到自己的名字。
……
分班结果一个个念出来，带土的心越来越沉。
他的名字迟迟没有被念到，周围的同学要么兴奋，要么失落，只有他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那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卡卡西注意到了他的不安，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带土猛地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
“别担心。”
卡卡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总会有你的位置。”
带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今天的卡卡西，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种冰冷的距离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冬日里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不刺眼，却很温暖。
就在这时，海野一角念到了他们的名字。
“第七班：宇智波带土，野原琳，旗木卡卡西，指导上忍：波风水门。”
听到这个名字，三个人都愣住了。
带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和卡卡西、琳分到一个班了？指导上忍还是波风水门老师？”
波风水门可是木叶的英雄，传说中的“木叶白牙”的弟子，实力超强，人气超高，是无数忍者的偶像。
他竟然能被分到波风水门的班？
琳也惊喜地捂住了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两个：“太好了！我们三个在一起！”
卡卡西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第七班，波风水门……和他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
他抬起头，看向讲台旁边站着的那个金发蓝眼，笑容温暖的男人。
师父。
他的师父，波风水门，此刻正年轻力壮，眼神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还没有经历后来的痛苦，还没有失去玖辛奈，还没有死在九尾之乱中。
卡卡西的眼眶再次发热，他用力眨了眨眼，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波风水门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还朝他挥了挥手。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也朝他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带土还在兴奋地语无伦次：“太棒了！是水门老师！我一定要好好表现，绝对不能输给你，卡卡西！”他说着，握紧拳头，一脸斗志昂扬地看着卡卡西。
换做以前，卡卡西只会觉得他幼稚可笑。
但现在，他看着带土眼中闪烁的光芒，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等着。”
带土又是一愣。
他准备好迎接卡卡西的嘲讽或者不屑了，却没想到得到了这样一句认真的回应。
他看着卡卡西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和疏离，反而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带土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脸颊又开始发烫，他赶紧别过头去，假装看别处，嘴里却还硬撑着：“看……看什么看？我可是很厉害的！”
琳看着他们两个，笑得眉眼弯弯。
她总觉得，从今天起，有什么事情要变得不一样了。
操场上的喧闹还在继续，阳光越来越暖，驱散了清晨的薄雾。
卡卡西站在带土和琳身边，感受着身边少年人的活力和少女的温柔，心里一片平静。
他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指缝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暖意。
新的人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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