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拨给林熠，“看那个啥周刊了吗？”程续确认了一下杂志的名字，“壹零壹“。
“我已经找律师联系他们了，明天任何媒体杂志都不会出现和我们相关的内容。”
本来火气腾腾的人被他干净利索的回复搞得一瞬哑然，没等他继续诘问，林熠已经展开新一轮解释：
“港媒惯常捕风捉影，没几个正常人会把他们发的内容当回事，但我今天反省了自己就这件事情的回应，确实草率了…
要不，我再发个声明，证明我们这对同性友人，是纯粹的同性友人，包括我们的狗，也不是成双成对的关系，而是这世上最纯洁的母子关系。”
明明林熠说话时的语气无比正经，但程续生生被他话里话外的不以为意整无奈了，在电话这头闷了十来秒，应道，“算了，过阵子应该就没人关注了。”
刚想挂电话，林熠在电话里喊住他，声音比刚才低下两度，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处理得不周全，一会儿给你们院长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不用，我长嘴了。”
程续骨子里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况且，医院看似一个封闭的环境，但极强的工作压力和每天面对生死的工作性质，让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活得很洒脱。
那些围绕在他身后的八卦无非是一些姑娘大姐茶余饭后减压的方式，并没有恶意。
……
“小程，对不起，我冲动了。”王主任站一旁听完全程，刚才怒涨的气焰全灭了。
“没事儿，不怪您。”程续打开饭盒，夹一筷子炒面，还没放嘴里，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程医生，你红了！”楚院长的千金，楚昕一脸带笑走进到他桌前。
“你们聊着，我先去查房了。”刚犯过错误的王主任，快速启动了自己的情商。
“有多红？”程续看一眼自己多灾多难的早餐，放下筷子，无奈笑笑。
“狂欢的狂欢，叹息的叹息。”楚昕回答得很妙。
不等程续回应，她盯着他追问一句，“是真的吗？”
这凝重的眼神和突然轻盈的语气让程续怔愣了两秒，垂眸顿了片刻，他半认真半玩笑地回她：“假的，真对不住那些狂欢的同事了。”
“我说嘛，怎么能呢”，楚姑娘紧绷的唇角骤然一松，明媚的笑重新回到了脸颊。
……
“不过，有些传闻倒是真的”，程续笑着补一句。
他看出来了，这姑娘或许是真有点喜欢自己，给她来剂清心醒脑药吧，可别把大好时光耽误他身上了。
“什么个意思？”楚昕脸上的笑凝滞了。
“我都多大年纪了，肯定是谈过对象的…之前确实有一个谈了很长时间的，男人。”
“现在呢？”楚姑娘的眼睛瞪大了。
“分了”
“那，你和林董现在，今后…”
“我和他，那倒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
该否认的，程续倒不至于强行扣自己头上。
“你，就谈过一次？”楚姑娘偏头看着他。
虽然搞不清楚她问这个问题的动机，程续还是老实答了，“惭愧。”
“是不喜欢女孩儿吗？”
提问进入到另一个程续不熟悉的范畴，他有点尴尬地抓起桌面的签字笔又松开：
“我这段恋爱之前没遇到特别心动的女孩儿，结束以后到现在其实还没彻底缓过来，所以，这问题我答不了。”
“那我知道了。”楚欣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说完，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扭头冲程续喊一句：“程医生，你要加油哦！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
上午一台大手术，下午还有两台，最后一台手术遇到的困难比预估大很多，直至傍晚九点，程续才从手术室出来。
紧绷着神经站了一整天，他又累又饿，靠墙瘫坐在更衣室的地上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林熠有给他留言，“贝勒爷今天耍赖提前吃了零食，晚上别再喂他。”
无需回复，他径直摁灭了屏幕，这是两人间的默契，每晚六点，只要联系不上，林熠都会帮他把狗子伺候了。
但更有默契的地方是，除了履行自己24小时替补照顾贝勒爷的承诺，林熠从不过多介入他的生活，也从不对他提问。
……
一步都不想多迈了，想要直接回家，却发现下雨了，只得回趟办公室取伞。
手术室和程续的办公室之间隔着一条连廊，夏末秋初的一场雨被细风吹散，再从镂空的的连廊扑在他的脸上，凉丝丝的。
刚入秋没多久，竟也有点寒意了。
站在连廊边往下看，空荡荡的医院让他心生冷清。
以前，哪怕总也是一个人，他从没有觉得过孤独，但和周泽分手后的这大半年，身边多了贝勒爷还有个林熠总在跟前晃，他依然时不时会有一种被整个世界都抛下了的感觉。
年纪大了吧，他克制住情绪，下意识摆摆头，在心里自嘲一句。
……
回到家，陪着贝勒爷玩了几分钟，没忍住，还是投喂了零食。
给自己煮碗面，慢腾腾冲个凉，程续很敬业地点开一个医学分享网站，向一众顶流轮番致敬，再看了看和行业相关的前沿知识，直到提醒他该睡觉的闹铃响。
拿起手机准备关机睡觉时，才发现开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张文静打来的。
回拨过去，张文静很慌张的声音，“程续哥哥，你在哪儿呢？”
“家，文静，发生什么事儿了？”程续不由得有点紧张。
“周泽找过你吗？”
“没，”程续低头检查了一遍手机。
“他这两天都在江中，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晚上喝多了，说出门透个气，结果一直没回来，已经失联四个小时了。”
“LAW没跟着他？”
“LAW被我灌醉了，在家吃饭，我真没想到他一杯就晕了”，张文静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你别担心，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有骆叔电话吗？打给他，让他派人找。”
“我不敢，骆叔知道LAW喝醉了，肯定会开掉他的…”
张文静的话音还未全落，程续已经脱下睡衣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在门口抓起一把伞，拉上门，他一路小跑下了楼。
拉开铁门，不等他踌躇该往哪个方向去，他看到了坐在石阶上的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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