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通电话拨给李哲,一来二去交代了足有半小时才挂断了。
周泽冲个凉,换身衣服窝床上,打给了程续。
窗帘紧闭的房间,中央空调发出嗡嗡的低鸣,不过一天一夜没联系,他的心一旦静下来,就感觉空落落的冷。
电话接通了,程续的声音落在了耳畔:“折腾得够晚的”
“一群老爷子了,比谁精力都好。”周泽瓮声瓮气地答他。
“喝酒了吧?”程续听出了他声音里不同寻常的慵懒调子。
“嗯,公司体制大变,老板让我怎么都帮他再撑一年”,周泽悠悠叹口气:“这一年,我是回不去江中了。”
昨晚回家太晚,周泽还没来得及向家属“汇报”会议精神,碰到林熠的事儿是不能说的,免得惹他担心,
“没事儿,日子长着呢,好好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
电话里传来窗户合闭时砰的一声。
周泽垂眼吁出一口长气,脑子里跳出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程续光着上身,松垮垮的运动裤挂髋骨,因为探身拉窗的缘故,胳膊、腰背甚至腹部肌肉紧绷如铉,曲线毕露。
这画面过于清晰了,甚至每条肌肉衔接处的凹凸都赫然在目。
不能怪荷尔蒙,也不能怪他的想象力,这一幕曾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并刻入了他的脑子里,是他少年时期的X 启蒙是夜深人静陪伴他入眠的活春宫。
……
酒精和这个画面把周泽拱得周身燥热,手不知不觉探到了身下。
见他半天不出声,程续只当他是困了,低声哄他一句:“睡觉吧!”
“我,想你了…”周泽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程续在电话这头一瞬哑然。
“那,我先挂了?”程续的喉结滚动,这场景,他也不是很受得住。
“别,别挂,你,说话…”周泽几乎是在喘。
程续是真说话:“今天王主任给了我一张光盘,说他下载了网评最打动人心的十部同志电影,他熬夜看完了其中三部,看得热泪盈眶,脑子里全是你。”
王主任一张老脸倔强地撞入了周泽的脑子,他一瞬软了,脑子清明得立马可以逮着人进行人生和理想的交流。
周泽磨牙,愤愤然道:“你提他干嘛?你就是故意的”
程续在电话那头笑,笑完,挺正经地补一句:“回来,我帮你。”
周泽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周泽马不停蹄的满中国飞着,套句俗话说,不是在见客户,就是在见客户的路上。
他还得负责招聘,毕竟越早把人事框架搭好,他就能越早抽身。
每周见几十上百号人,都快把他看成脸盲症了,但最想见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见到。
十二月的第二个周末,他和李哲一同拜访了天津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北方人热情,知道他们远道而来,主动提议晚上一起聚聚,不想周泽却礼貌拒绝了:
“在外面跑了一个多月了,明天是我爱人生日,今晚必须得回去。”
从客户那儿出来,等车的当头,李哲打趣他:“上次谈到还说在考虑,这才两个月就变爱人了,你这办事的效率够高的。”
周泽眼望着出租车驶来的方向,成竹在胸道:“其实现在还是对象,不过,今晚就是爱人了。”
李哲一张实际四十刚过看起来像五十开外保养得不错的脸上,瞪着一双充满惊叹的三角眼:“你要求婚?”
出租车在500米开外风驰电掣驶来,周泽扭头看着他,一对漂亮的眼睛月牙一样弯着。
他心说:我要洞房!但我能告诉你吗?
……
出租倒飞机再倒出租,周泽下车后拨通了程续的电话:“干嘛呢?”
“看会儿书,准备睡了,你呢?”
“出差回来,刚到家楼下。”
“行,到家在说,一会儿电梯也没信号。”
拎着行李爬上五楼,周泽闭眼深呼吸两次,掏出手机发条微信过去:有个快递送到你门口了,你出去签收一下。
啪嗒啪嗒,拖鞋拍地的声音,就像径直拍在周泽的心口上,把他蓬松悸动的心一点一点压紧实了,连呼吸都有点窒。
“嘎吱”一声,门被拉开了。
程续站在门口,身后是一屋橘黄的暖光,周泽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不可思议地扇了一下,然后两边的嘴角缓缓提了起来。
他接过周泽手里的行李,把人拽跟前:“签哪儿?”
门“啪”一声合上,周泽凑近他耳边压着声音应:“把包装拆了,签哪儿都行。”
程续勾着嘴角捏捏他的脖子:“吃东西了吗?没吃我给你做点儿。”
“在飞机上吃过了,我去冲个凉先。”
周泽脱下大衣扔沙发上,自顾自在门口的鞋柜翻出上次穿过的拖鞋,拉着行李迈进了卧室。
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两门衣柜,摆放的位置和当年完全一样,无非是高低床换成了一张一米五的大床而已。
……
打开行李箱,翻出睡衣,跟在他身后的程续从衣柜里拿一条浴巾递给他,周泽抱着人啃一口,颠颠地晃去了浴室。
热腾腾的水从他的脸趟落,将他湿漉漉地包裹住,沐浴露的味道从他的指间透过鼻息散向四肢百骸,是他熟悉的程续的味道。
他沸腾了一天的**奇迹般散去,强烈的酸涩感从心底涌出。
就在这个浴室,十四岁的他带着满身的伤,赤条条站在这个人的跟前。
就在这间屋子,他不知不觉爱上这个人,细致观察他的样子、揣摩他的心思、肖想他的身体。
那么长的时光里,他从不敢奢望到努力争取,到被反复拒绝,到彻底失去期待…
他的心始终在他身上,只在他身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