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共是四元六角五分。”她口齿伶俐,眼睛扑闪扑闪的,神情很认真,脸颊有些消瘦,还没有褪下婴儿肥。
我忽然很喜欢她。
就冲她露出一个笑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燕。”她低头,脸有些红。
我把六角五分拿出来递给她,嘴边忍不住露出了有点小得意的笑,说的理直气壮,“分赃。”
她愣愣地看着我,也笑了起来。
本来应该更多的钱给受害人的,但我实在不敢多给她钱,给多了路上容易被人抢。
“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我给她点了一碗面,当然,用得是我的钱。
我没想到她吃的比我还快。
好吧,我承认我吃饭确实慢吞吞的,但我们两个同时撂筷子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合理。
我们隔着三碗面的距离,她背上了包袱,对我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谢谢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我眨眨眼,撑着脸,有些出神,“我叫苏迩……苏合香的苏,闻名遐迩的迩。”
“祝你一路顺风。”我擦擦嘴角,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原本有些阴郁沉重的心情也因为可爱的小女孩儿慢慢散去,似乎什么都好,就是我有些想家了。
有个人一直跟着我出了面摊,不远不近的脚步声规律地响在耳边,这仗势我熟悉啊,我原本以为是段荣呢,还想着暗杀团的人又来找我干嘛。
然而走到人少的地方回头一看,居然是之前坐在邻桌忍不住笑出声的那个人。
我有些费解,“你跟着我干嘛?”
他看着我轻轻地笑,“在下见姑娘行事洒脱,很合眼缘,便想过来交个朋友。”
“好啊,”我说,似真似假地调笑着说,“新朋友,你知道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儿吗?”
他收起折扇,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什么样的才算好玩?”
“当然是有好玩儿的人的地方了。”我说。
“什么样的才是好玩儿的人?”
“你这样的就是啊,”我拋着手中的石子,冲他笑。
他凝视我片刻,声音低柔,“姑娘听戏吗?”
“你请?”
“我请。”
“走。”
他领我往回走,又回到了那个面摊子,然后目不斜视地往旁边拐,又拐了个弯,走到一个朱红色的小门面前。
看着连片的砖墙就知道这占地面积肯定不小,这家伙是真有钱啊,有钱的让我眼红。
他推开门,忽然侧身,含笑看着我,“忘了说,我叫红官,是这里的少班主。”
红官?我都要以为这个年代只有那些贱名了,没想到还有这么有韵味的名字。
真好听啊。我感叹,回头要和沐橙提一嘴,沐橙到现在也很爱取名。
里面似乎是后台这种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男性大都穿着灰色的统一服装,女性比较少,也有统一的制服,颜色要鲜亮一点,似乎是统一在某个地方工作,路上比较少见,偶尔见到,也能听见她们笑着,和旁边的小厮一样,叫着少班主。
我有点高兴,能照顾女孩子的地方,主事人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新朋友看起来人品不错。
民国有时候比封建社会还让人窒息,那些离谱事简直让我也会怀疑,上天让我知道这些事,是不是想气死我。
红官招招手,一个领队的小厮跑过来,看起来地位不低,两个人说了什么,然后红官转头对我说,“你先和他到楼上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我被小厮引到楼上,楼上似乎都是尊贵的VIP座位,路过一间又一间,像一个个单调的空白扑克牌,在半圆的廊道里,各种端着果盘与瓜子的小厮来来往往,还有肃穆私语的管事与班主,两个中年人站在一起,似乎在嘱咐什么。
他似乎发现了我在看他,还回头冲领着我的小厮点了点头,小伙子赶紧回敬,转头看我一眼,又看了那边的男人一眼,最后挠挠头对我说,“小姐,我先去和班主说一声,您先在这里别动好吗?”
我点点头,示意他去忙。
他如蒙大赦,自觉失礼,还不忘解释,“您是少班主领回来的贵客,我们是万万不敢怠慢的,只是今天班主回来,有一些事还是要告知的……”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一边光明正大地打量起了班主,嗯……传统的长袍马褂,手里拿把扇子,倒也不太胖,不过啤酒肚还是有的,他和小厮说了几句话,抬头看我,我大大方方地冲他笑了一下,他看起来似乎怔住了,然后也冲我笑,看起来面目和蔼可亲。
好耶!我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大家闺秀的模样,实际上暗中满意地对自己点头,心里的小人骄傲地叉着腰,一下子就有了亲切感,留了个好印象,不愧是我啊,人见人爱的万人迷!
和从小门时进去的景象不同,我记得那里很是热闹,笑声,着急的准备声,锣鼓声,搬运清点道具的声音,打招呼的声音络绎不绝,而这里十分安静,小厮连退出来都没有发出脚步声,比起感叹他们训练有素,此地藏龙卧虎,我反而冒出了许多莫名其妙地联想,比如觉得这种格子间像一个一个冻在模具里的冰块儿一样,安静地凝在那里,散发着肃穆的寒气,令每一个靠近的人都安静下来,也许这就是阶级,外面的水进不去,里面的不化成水也出不来。
最近开学了,没时间码字啊,挠头.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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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颠倒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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